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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过年 ...

  •   贾敏醒来的时候,屋里已经点上灯了,床前林海一只手握着她的手,依靠在床头,眼睛半眯着,脸上带有疲惫之色,贾敏看着林海眼角的皱纹,想着和他竟然携手走了这么多年,他一直如同当年对她对她的父亲承诺的那样对她很好很好,可是她却无以为报。

      先是子嗣,他一直承担着外界的压力和流言蜚语,只守着她一个人,等她生下了女儿和儿子。再是娘家,别人的娘家都是助力,可是自己娘家呢自从父亲去世之后,娘家是一日不如一日,那便也罢了,可是娘家竟然想要算计自家。

      贾敏忍不住悲从心来,她扭过头死死咬紧被子,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下了了。贾敏也不知道哭了多久,似乎哭一场心底的郁气去了不少。她正准备抬手擦眼泪的时候,一只温暖而熟悉的手比她的动作更快了。

      “可是哭够了。”带了点笑意和亲昵,贾敏有些不好意思的往被子里缩了缩,问道:“你发现啦。”一开头才发现嗓子有些沙哑肿痛。

      林海微微皱眉,另一只手端起了桌子上的水,说道:“喝点水,润润嗓子,你呀,跟孩子一样。”

      贾敏顺势做起身来,想要接过茶杯,谁知道林海却将茶杯递到了她的嘴边,轻笑道:“让我伺候你一次吧。”

      贾敏心里又是酸楚,眼珠子又滴落下来了,林海伸出手给她擦眼泪无奈说道:“还没哭够呀。”贾敏止住了泪水,凑着林海的手喝了茶水,水是特意从大明寺打来的泉水,甘冽清甜,贾敏的嗓子舒坦了许多。

      “我这是怎么了?”贾敏问道。

      “大夫说是怒极攻心,一直气血不归,晕过去了,不碍事的。”林海说道,“你可是把我跟孩子吓坏了,说起来,嘉嘉果真长大了,一边照顾弟弟一边通知我,还有守着你打发人找大夫。”

      一提起黛玉,贾敏的神色柔和了不少,可是随即便联想到贾母的信,心头又是怒火,林海敏锐的察觉到她的情绪,忙说道:“怎么又生气了,大夫说你得少动气。”

      贾敏捂住胸口说道:“我心里就堵着这么一口气出不来。”

      林海说道:“要不然你和我说说。”他已经知道了贾敏为何而生气了,也知道贾家的那些事情,只不过碍于贾敏的面子,他只装作不知道,贾敏不提,他便只当做不知道。

      贾敏没有犹豫,说道:“还不是我娘家的那些事情,我母亲竟然说要结亲,也不瞧瞧配不配,我林家嫡长女也是他们能高攀起的。”

      贾敏越说越气,林海忙握住了她的手,他原本也是极其生气的,后来想着这不过是痴人说梦而已,不去理会便是了,贾敏止住了话,嗔怪道:“老爷,你家闺女被别人惦记上了,你也不急。”

      林海摸了摸鼻尖说道:“咱们嘉嘉那么优秀,日后惦记的人不少,可是光惦记又有什么用,根本就没有抢走的资本,何必要把这些人放到眼里呢。”

      贾敏一想一家有百家求,你总不能不让人惦记吧,反正再怎么惦记也是白搭。

      林海看着贾敏的神色,说道:“嘉嘉和谧哥儿一直守着你,我让他们去吃饭歇息了,估计他们也没心思,我让人把他们喊过来。”

      “等等。”贾敏忙喊住了林海,神色郑重起来了说道:“老爷也知道我娘家做下的那些事情,谧哥儿的事,八成是脱不了干系的,日后老爷想要做什么不必顾忌我,在我心里你们还是最重要的,至于他们不至于丢了性命就可以了。”这些时日,贾敏也煎熬过,不知该如何和林海说,心里担心娘家会继续出手,也担心林海会不会因此迁怒自己,也怕林海顾忌自己对贾家心软了。

      “我知道了。”林海柔声说道,伸手给贾敏理了理头发,贾敏被他着突如其来的亲昵的动作弄得有点脸红。

      林海哪里瞧不出贾敏脸颊的红润,笑了起来,贾敏还么来得及说什么呢,那边就传来了,小孩子急促的声音:“母亲、母亲。”

      贾敏忙伸直了身子,瞧见了丫头抱着林谧,还有黛玉一同进来了,林谧一瞧见贾敏小嘴巴一扁,朝着贾敏伸出手,还没等贾敏接过去呢,林海便抢先一步把林谧抱到了怀里,他又拉着黛玉让黛玉在贾敏的床边坐下了。

      “母亲,你好了吗?”林谧奶声奶气的问道。

      “好了,没事了。”贾敏哄道,她又扭头拍了拍黛玉的手,“放心吧。”贾敏瞧得出黛玉一直绷得很紧,自己这一晕怕是把她吓坏了吧,再怎么镇定都是给孩子呀。黛玉松了一口气放松下来了说道:“父亲和我们也是一直守着您的,后来父亲把我们赶走了。”

      贾敏听了黛玉的带点控诉的话忍不住笑起来说道:“你父亲做的对,你们呀都是我的心肝眼珠子,要是累坏了,我可是伤心难过的。”

      一家四口又说了许久的话,林海才赶着黛玉还有林谧去休息,林海看着黛玉纤细的背影,叹口气说道:“嘉嘉这个孩子,心思细腻,心里什么都明白的。”

      回到自己屋里的时候,黛玉就哄着林谧睡觉,林谧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道:“猫猫。”黛玉轻笑道:“猫猫睡觉了,等明日一早谧哥儿睡醒了,猫猫也就醒了,倒时候在陪你玩好不好。”林谧点点头,跟着大丫头去睡觉了。

      黛玉看着林谧入睡了这才回到自己的卧房,昭亲王正趴在她的床上等她,听见了动静,睁开眼睛瞧了黛玉一眼,然后又闭上眼睛如同老僧入定一般,可是耳朵却竖起来,听着黛玉梳洗。

      昭亲王心里的安慰的话想了许久,轻咳一声,想着如何说出来呢,谁知道黛玉突然把他抱到怀里好一阵揉搓,甚至拿脸蹭了蹭昭亲王的脸颊,昭亲王眼睛眯起来了,一开始有些难受,后来黛玉动作便小起来了,该为抚摸着他的脊背。

      昭亲王舒服的哼哼了两声,便听到了黛玉兴奋的声音:“母亲没事。”黛玉忍不住捏起昭亲王的小爪子把他半提起来,来回晃了晃,又重复了一遍:“母亲没事。”

      “你要是真再晃下去,我就有事了。”昭亲王来了一句,“我眼晕。”黛玉忙放下他,心情很好的用手指捋着昭亲王的头顶,似是自言自语:“母亲这样还是头一遭呢,我可是吓坏了,要不是弟弟哭的声音比我还大呢,我怕是一直哭下去呢,都不知道该干什么。”

      说道这里,黛玉用手捏了捏昭亲王的脸颊,忿忿说道:“还多亏了,你一巴掌把我打醒了。”看着昭亲王的脸都变形了,她心里才舒坦一些,昭亲王那一爪子打打到了她的手背上,虽然把她打醒了,可是也忒腾了些。

      昭亲王也难得好脾气的没有说话,任由黛玉“蹂躏”他。

      “好了,快回你的窝去睡觉吧。”

      黛玉这一生让昭亲王马上清醒过来了,他颇为委屈的说道:“还让我还去呀,谧哥儿不是回自己的屋子去睡觉了,你还赶我走呀。”前几日,林谧跟着黛玉睡,黛玉怕昭亲王压到林谧了,把昭亲王赶到了窝里去睡觉,昭亲王心里早就是一肚子委屈了。

      “你不知道我的窝可冷了,哎,可算是知道什么是北风呼啸凄凄惨惨戚戚了。”昭亲王可怜兮兮的说道。

      “好吧,你留下来吧。”黛玉是知道昭亲王怕冷的。

      昭亲王一听兴奋地叫了一声,轻车熟路的钻到了被子里抱住了一个汤婆子。

      虽然贾敏没什么大碍,可是黛玉还是让贾敏休养了几日,自己接管了大部分的家务,幸亏该办的事情都办完了,贾敏才能安心养病,等着过年。

      过年几日,很是热闹,一眨眼就到了除夕之日。

      黛玉和林谧是虽然想着要守岁,可是早早撑不住就去睡了。第二日一大早,黛玉又被叫醒了,穿上了新衣服,等她梳洗打扮好的时候,才发现昭亲王已经起来,正蹲在一边看着她呢,对着黛玉说道:“恭贺新禧。”

      黛玉笑道:“走吧,去拜年吧。”

      昭亲王说道:“让丫头抱着我吧,别冻着你的手了。”

      “你多心了,我想让你走着来呢。”黛玉回了一句,昭亲王只装作没听到。

      黛玉便领着跟个团子似的林谧去林海和贾敏屋里,外面是鞭炮声声,大红灯笼高高挂起。

      林海和贾敏看着一双儿女,心里是说不出高兴,给了两人压岁钱,林海又领着林谧去祭祖,谁知道回来的时候,林海却领着傅忱过来了。

      贾敏病的时候,傅忱也打发人来问过,黛玉对他也不算是陌生了,朝着傅忱一笑,她穿着大红色的织金小袄,更显得肌肤晶莹剔透,雪还要白皙,微微一笑说不出的明丽灿烂,傅忱忙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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