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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瘟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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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壶不开提哪壶,云无忧觉得自从昨天遇见齐远之后,她比以前更倒霉千倍万倍。
他简直就是个瘟神,她千万千万不能理他。
齐远见云无忧不回答他的问话,无所谓地说:“不回答算了,当我没问。”
“唉,你坐在着把整个楼梯都挡住了,让我怎么过去?”
云无忧撇了一眼她的旁边,就算并排走两个人都没问题。可她懒得和齐远理论,只希望他赶紧从她眼前消失。
云无忧翻了个白眼,闭上眼睛将身体往墙壁的方向又挤了挤,哪怕身体已经变成了鸡蛋灌饼里面的鸡蛋了,她也先忍着。她打算等瘟神走了以后,再把眼睛睁开,重获自由。
等了一会没动静,云无忧睁开一只眼睛,前面没人,齐远肯定已经走了。
“你们女人的眼泪就那么不值钱吗?你看你哭得,整个楼梯都快被淹了。”
“你才哭了,你到底走不走!”办公室的人都说云无忧是女鬼,云无忧觉得齐远才是名副其实的鬼怪。
走路没声音,说话气死人,没有半点同情心,还总是突然出现,突然说话来吓她。
“你吃火药了?”齐远干脆在云无忧身边坐下。云无忧郁结,再加上看到齐远之后的生气。胃疼的感觉完胜她身上所有的疼痛。她已经没有力气和心情再跟齐远斗嘴。
“啧啧啧....可怜了这条裙子。”齐远抓起云无忧还在滴水的裙子的一角,顺便偷看她的脸。
环抱双臂,缩着身体的云无忧下意识地躲避他的目光。
突然间,她的肩膀上多了一件带着新鲜体温的外套,云无忧疑惑地看向齐远。
“这太窄了,好热啊,我这外套你知道多少钱吗?三万。”齐远夸张地伸出三个手指头。“这么贵的外套怎么能随便放在地上?”
“你可以放在自己的腿上啊。”云无忧吐槽。
“我这么金贵的腿能当衣架吗?笨蛋。”
两人一时无话,就这样静静地坐着。齐远的外套上有一股淡淡的松香味道,而且披在身上很舒适。
云无忧紧绷的神经竟渐渐放松下来。
“你准备坐到什么时候?”齐远不耐烦地问。
“等他们都走光了。”云无忧答。
“你这衣服怎么了?你不会跳进马桶里游泳去了吧?”
“你真的是传言中的小老板?亿万资产的继承人吗?说话怎么那么粗鲁?”
“我是不是小老板和你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如果你有钱人,以后就别出现在我面前。有钱人就像苍蝇一样,飞哪都招人嫌。如果你不是有钱人.....”
“怎么样?”
不是有钱人怎么样?云无忧也不知道怎么样,所以她才停顿下来。齐远好奇地盯着她,等她的答案。
“如果你不是有钱人,更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总之只要是你,我都不想看见。瘟神!”云无忧一口气说完。
“外套还我。”齐远说完伸手去抢他的外套。
“不给。”云无忧将外套紧紧地裹在身上,双手拽住衣领。她身上好不容易才暖和点,她才不给。
“喂,你是不是太不讲道理了!一边骂我是瘟神一边还无耻地霸占我的衣服。”齐远生气地吼道。
“我就是不讲道理,我就是无耻。反正我在你们的眼里只是想撕就撕,想扔就扔,想用就用,想嘲笑就嘲笑的便利贴!”云无忧的声音比齐远的还大,暴怒的样子反而让齐远哑口无言。
“你……受同事欺负了?”
“没有。”
“生病了?”
“没有。”
“那你发什么神经吓我一跳!”
云无忧瞪了齐远一眼,转身打开安全通道的门,走了两步又快速退回来。烦恼地自言自语:“那些人怎么还没走完?”
“怕别人看到你这副女鬼样子?”齐远嘲笑道。
鬼,鬼,鬼怎么总是鬼?为什么大家都用鬼形容她?
“对,我就是鬼,水鬼,女鬼,吊死鬼,长舌鬼。都是我!”
“鬼就鬼,你那么大声干什么?耳朵都被你震聋了。”齐远难受地掏了掏鸣叫着的耳朵。“看来你今天真的吃火药了。”
云无忧又坐回到刚才的地板上,头抵着墙壁将齐远的外套裹得更紧。
“上来。”
“干嘛?”云无忧烦躁地问。
“我数一二三,你如果不上来,我就抢回外套,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云无忧疑惑地转过头来,看到齐远坚实的脊背立在她的面前。原来他说上来,是要背她?
云无忧有点感动,但她不想表现出来。
“一……”
上去还是不上去呢?万一齐远真的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怎么办?
“二……”
云无忧环视四周,静悄悄的,天色越来越暗,会不会真的有一头黑色长发从上面慢慢爬下来?
“三……”
云无忧猛地跳到齐远的背上。齐远差点站立不稳从楼梯上摔下来。
“你上来之前就不知道先说一声吗?”齐远大声抱怨道。
还有一句“握草,好凉。”齐远没说出来。云无忧湿漉漉的衣服将齐远的背都浸湿了。
云无忧自知理亏,不说话,紧搂着齐远的脖子,怕掉下去。
“轻点轻点,我快被你掐死了。”齐远咳嗽两声,好像真的快透不过气了。
云无忧双臂松开了点。
“你吃什么长大的?这么重?还这么笨!”
“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从十五楼到一楼。背上还背着个人,就算齐远体力再好,到后面也累得说不出话来。
齐远背着云无忧来到二楼的时候,云无忧突然扯下齐远的外套围在齐远的脑袋上。
“你干什么?”齐远晃脑袋抗议。
“不能让别人看到你的脸,不然明天我更惨。”云无忧蛮力地将外套滑稽地围在齐远的头上,齐远这次竟然出乎意料的顺从起来。
被裹上外套的齐远滑稽得像狼外婆,又像贼贼的偷盗犯。背上还背着个狼狈的人,总之和风流倜傥沾不上边了。
“你怎么不反抗了?”云无忧疑惑道,齐远会那么听话?
“无聊!”
到了楼下,云无忧把脑袋趴在齐远的背上,掩盖自己的脸。齐远的背太过温暖和踏实,她晕晕沉沉好像要睡着了。
“唉唉,到了!”
云无忧被齐远叫醒,抬头,咦,天怎么黑这么快?她记得刚刚从楼道下来的时候,外面还挺亮的啊。
齐远早已经帮她拦了一辆出租车。
云无忧从齐远的背上下来,看到齐远像个大妈又像个贼的样子忍不住笑出来。
“笑什么?肩膀都快被你压垮了。没见过你这么重的。”
云无忧从齐远背上跳下来,齐远的后背没了覆盖。仿佛谁忘他后背塞了块冰,乍然间,凉得他打了个冷颤。
这什么天?这么冷?齐远在心里嘀咕。
齐远拿下头上的外套,放到鼻子旁闻了闻。“呕……臭死了。”
齐远嫌弃地将外套扔给云无忧。“洗干净了还给我。”
“事儿多!”
“快走,快走,每次见到你准没好事!”
嘿,居然被倒打一耙,她碰到他才没好事吧!不过看在齐远累得满头大汗的份上,她大人不记小人过暂时不跟她计较。只用眼神瞪了齐远一眼。
云无忧上了出租车,使劲儿关上车门以示她的愤怒。她闻了闻抱在怀里的衣服,没有味道啊?哪有齐远说的那么夸张?真是个无理取闹,专门欺负人的二世祖。
齐远站在原地,一直等到看不见出租车的尾灯才离开。
“胳膊动不了。臭丫头,那么重。”齐远一边痛苦地活动肩膀和手臂,一边埋怨。“居然怕别人看见我们在一起?我又那么招人厌吗!”说着竟笑了起来。
“好冷!”齐远快步跑回地下车库。
出租车里。
“大叔,您觉得我胖吗?”云无忧纠结了半天才下定决心问出租车司机。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司机笑道:“不胖,男人都喜欢说反话。”
哦,原来是这样。云无忧捏了捏自己的手臂,她也觉得自己挺瘦的。
到家门口后,云无忧左翻右翻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拿包。当时她慌慌张张地从洗手间出来就逃到了安全通道,然后碰到齐远。
接着……她自始至终没再回到办公室拿包。
没包自然没钱,没钱自然给不了车费。怎么办?云无忧窘迫地想。司机正从后视镜里看着她,是不是怕她逃跑啊?
“那个……大叔。”云无忧尴尬地说“我忘记带钱包了,我可不可以……”
“你男朋友已经给过了。”
“啊?”
“你男朋友给了我五百块。说你想去哪就让我送你到哪。一定要把你安全送到。他还记下了我的工号和车牌号。你男朋友对你真上心啊。刚刚你趴在他背上睡着了,他就那样背着你,站在冷风里等着。直到你动了一下他才叫你。现在这个社会,这么好的男人快绝种啰。”
什么?她竟然真的睡着了?不是做梦?
云无忧打开车门,昏昏沉沉地出去。
冷!
云无忧连忙将齐远的外套批在身上。那个嘴比砒霜还毒的二世祖真的有司机说的那么好?难道是他花钱买通司机那么对她说的?
可为什么呢?没理由啊!
她云无忧是谁啊?人家凭什么做那样的事?齐远看上去也不像会做这种无聊事的人。
可是?他到底为什么那么做呢?竟然背着她在冷风里等她醒来?
云无忧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急忙追那辆跑得没影儿了的出租车。
“大叔,你弄错了,他不是我的男朋友。”云无忧停下来,解释给自己听。“我早就已经有男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