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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四十八章 报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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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容成府就来了两拨人,先是皇甫奕带着明珠和蓝田过来,以探访杨燕柔为名,来看望如是。其实如是也只是失血过多导致的昏迷,醒来后喝了粥休养了一晚上倒也没什么大碍。
皇甫奕还让蓝田带来了一个女子,身着深色劲装,长得一脸素净,面色肃然,无多余表情,见到如是低头问好,“奴婢宁心,见过小姐。”
如是看向她身后的皇甫奕,皇甫奕认真说道,“如今单单一个孙晓婧就差点将你折腾进鬼门关,以后我们做的事越多,越难预料会发生什么意外,言玉也不能时时照看到你,宁心的武艺不在锦瑟等人之下,以后就在你身边贴身保护你吧。”
容成瑾在一旁赞同,“还是言亦想得周到些。”如是点点头笑言,“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毕竟我还是比较珍惜我这条小命的。”
皇甫奕去见过杨燕柔后便离开了,杨燕柔看着皇甫奕离去的背影,疑惑的问容成瑾,“言亦怎么和如是相识的?”
容成瑾说道,“去年言亦奉旨南下时,在扬州结识如是,如是聪慧,言亦视为知己。如是来京城,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襄助言亦。”
杨燕柔有些讶异,然后轻轻一叹,“我瞧得出来如是心思玲珑通透,但毕竟言亦之事事关重大,因我与惠妃的关系,容成家早与言亦密不可分,你们行事还需处处小心才是,不要将容成家置于险境,毕竟容成家能到如今的地步,承载了你父亲一生的心血。”
容成瑾点头应承,“娘放心吧,每行一步我们都会思虑周全。”杨燕柔一脸略有所思,想到如是的容貌,总有些心有不安,她和筱蝶长得如此神似,牵扯到后宫之事不知会不会有什么后患。
皇甫奕离去后不久,赫连霜和苏婉茹竟结伴而来,如是躺在床上,好奇的问道,“你们怎么一块儿来了?”
苏婉茹站在床前看她,“我出门采买一些物件,巧遇了霜姐姐,听闻秦姐姐昨天出门遭遇了盗贼,便一起过来瞧瞧。”
赫连霜坐到她床前,关切道,“你伤势如何,要不要紧?”如是摇摇头,笑着说道,“没什么大碍,你们放心吧,只是多亏了昨日公孙大人出手相救。”
赫连霜一叹,“哥哥去了边境,特地让公孙大哥留下照顾我和君歌的。昨日公孙大哥正巧有事出城,若非如此,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究竟是什么人要取你性命?”
闻言,一旁的苏婉茹惊讶万分,“难道不是盗贼,而是寻仇吗?秦姐姐可是惹了什么人?”如是摇摇头,“我也是初来乍到,怎会随意招惹什么人呢。双双,你想多了。”
赫连霜看了看如是的神色,然后瞥了一眼身后的苏婉茹,心下了然,想必如是不想让她和苏婉茹牵扯其中,正欲开口讲话,猛地感觉到一阵恶心,慌忙的跑出房门。
待回转进来,用手绢擦着嘴角,一脸歉意的对她们说道,“不好意思,这几日老是如此,动不动就觉得恶心难受。”
如是闻言惊喜,“双双,你可是有孕了?”赫连霜一脸茫然,如是有些激动的问道,“可是一直想恶心干呕,乏力嗜睡,好酸爱辣?例假……不是,是月信这个月可有来?”
赫连霜回忆了一下,睁大了眼,“我月信……一直不太准,竟是一个月未曾来,当真有身孕了?”一旁的苏婉茹也开心的扶住她,“霜姐姐,你与孟解元成亲都已一年有余,该是有了身孕呢。”
如是一听,心里也觉得八、九不离十了,竟然比赫连霜还要兴奋,便扯着嗓子喊,“春花,春花!”
春花急急忙忙的跑进来,“小姐怎么了?”如是开心的说道,“快去请大夫来。”话刚说完,秋月便引着大夫进门来,“小姐,大夫来给您换药了。”
如是笑着说道,“大夫,麻烦你先替这位夫人把把脉。”大夫坐下替赫连霜把了脉,然后轻笑道,“恭喜夫人,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
如是坐在床上替她开心,“双双,明天春闱就结束了,君歌要是知道这消息肯定要高兴坏了。”苏婉茹在一旁轻笑,“以孟解元的才能,想必会是双喜临门呢。”
她们二人倒是开心,反倒是赫连霜有些懵,一时间还不能接受自己突然要做母亲,愣愣的问如是,“我当真要做母亲了?”然后摸了摸平坦的肚子,“怎得一点感觉都没有!”如是和苏婉茹对视了一眼,然后都笑开来。
如是交代了苏婉茹帮忙将赫连霜送回将军府去,她们走后大夫替如是换了药,容成瑾进屋来,看着如是还洋溢着笑意的脸,不禁问道,“双双有了身孕,怎得还是你来得欣喜。”
如是歪着头看他,笑着说,“如今我死里逃生,又有一个小生命可以去期待,不是该高兴吗?”容成瑾靠过去扶住她笑道,“倘若是你我的孩子,岂不就更让人期待。”
二月十八春闱终于落下帷幕,如是有伤在身,便由容成瑾备了厚礼前去将军府,一来致谢公孙超对如是的救命之恩,二来恭贺赫连霜身怀六甲。
如是的伤一养便是一个多月,休养期间也没有闲着,委托宁心和管家找了几个人出去帮她办事。
时间一晃到了三月二十,会试开始放榜,听闻孟君歌和李楚秋都榜上有名,如是和容成瑾出门去见将军府中拜访,本想再去了尚书府见李楚秋和苏婉茹,随后想想此刻尚书府定是门庭若市,还是不去凑热闹了,便让人送了帖子三日后在望月楼一聚。
从将军府中出来,阳春三月,春光明媚,万物复苏,迎面扑来阵阵春风,如是猛地停住脚步,“哎呀!”容成瑾立刻扶住她,关切的问道,“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如是侧首看他,嘟着嘴摇头,“我竟忘了前两日是狗子的生辰!”容成瑾揉了揉她的鬓角,笑道,“不急,回头传个信给金掌柜,叫他备份礼给狗子送去。”
如是轻轻一叹,“还记得去年的生辰是我和他两人的,一晃竟是一年了。”容成瑾疑惑,“不是说你的生辰在六月吗?”如是笑了笑,“那是因为当时忘了自个儿的生辰,后来才从王叔口中得知我是生在六月的,所以去年倒是过了两个生日。”
容成瑾抿了抿嘴角,思虑了一下,笑着牵起她的手,“走,带你去一个地方。”
如是跟着容成瑾来了一家茶楼,大厅有些嘈杂,三教九流齐聚一堂,堂中站着说书先生,声情并茂唱念俱佳,引得听客不停拍掌叫好。
容成瑾带着如是上了二楼,如是听着楼下的声响,一遍坐下好奇的问容成瑾,“怎么突然想到带我来此处?”
容成瑾笑道,“这家店从我出生前就开着了,生意一直火红,以前我可是他家的常客,他家做面的手艺一流,带你来尝一尝,且当做吃了长寿面吧。”
一会儿小二就端着两碗面上来,看着并没有多大的显眼,但入口便知与众不同,面条劲道,味鲜不腻,咸淡适中,唇齿留香,如是赞道,“味道果然不错。”
说话间,楼下的说书人一拍醒堂木,朗声说道,“话说这一个月来京城发生了几件令人惊奇的轶事,先是听闻那御林军左卫孙正雄的嫡女,竟被人发现昏倒在南风楼的一个厢房之中,而这个厢房一直都是御林军右卫邵名海的长子邵华才专用,三品官员的嫡女出入小倌馆已足够令人惊奇了,更何况……”
台下有人等不及,兴奋的追问,“何况什么呀?快说呀!”
“对呀对呀,快说快说!”说书人饮了口水继续娓娓道来,“更何况……那女子说是昏倒在地其实不然,据在场的南风小倌说,孙正雄冲进那厢房之时,嘿嘿……他女儿正与那邵华才……颠鸾倒凤呐。”
“哇!”
“真是世风日下啊!”
“简直就是伤风败俗啊!”
“后来呢后来呢?那孙正雄被打入死牢又是怎么回事?”
说书人一拍醒堂木说道,“别急,且听老朽慢慢道来。话说发生此事之后,孙正雄颜面扫地,但还是豁出了老脸找上门去,让邵华才将他女儿明媒正娶。本也是一件成人之美的好事,只是那邵名海竟以水性杨花门风不正为由拒绝这门亲事。”
“孙邵两家因此闹了大半个月,甚至都传入了当今圣上的耳中,只是圣上仁德,并未追究。就在此时,刑部收到了一封匿名举报信函,揭发那孙正雄三年前奉命督造边境士兵兵器铠甲时,收受贿赂以次充好,导致当年与北齐的丰宁关一役,华夏虽未兵败,却死伤惨重,只是当时负责制造兵甲的将领畏罪自尽,所以此事才没有牵连出孙正雄。圣上得知后,下旨彻查此事,虽时过三年,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终究还是查出许多证据,直指孙正雄罪行,圣上震怒,下旨将孙正雄打入死牢,秋后问斩,孙正雄家眷全部发配边疆,以告慰当年丰宁关一役一万八千名将士的英魂啊。”
“好啊!这种人就该杀!”
“对!他家眷也不该放过!”
“是啊,我华夏铮铮男儿,竟是因这种禽兽不如的东西,马革裹尸战死沙场,呜呼哀哉!”
“那封匿名信函可是邵名海投的?”
“对呀,这般情况,肯定是那邵名海不堪孙正雄逼婚,才出手举报的!”
“可是这都是三年前的事情,怎么如今才说出来?”
“难不成……这邵名海肯定是知道孙正雄所为,如今不过是闹掰了,才一不二不休的!”
“嘘!毕竟是匿名信函,也不一定是那邵名海。”
“哼,反正都是一丘之貉,那御林军都不是什么好鸟……”
容成瑾也听到了楼下七嘴八舌的讨论声,震惊万分的看向如是问,“如是,这是?”
如是一脸平静优雅的吃着面前碗里的面条,仿佛对说书人的故事早就了如指掌,抬头对容成瑾一笑,“这故事是不是挺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