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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遗憾:谢谢你是我最美好的曾经 ...

  •   很喜欢一段话:“有时候爱上一个人,不是因为他有房有车,只是因为那天下午,阳光正好,他穿了一件白衬衫。”爱情就是这样,你会和它不期而遇,而后或撕心裂肺,或携手一生。年少轻狂,请放纵去爱。待到年老,追忆似水流年,不留遗憾。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高一分班后。他是她的前桌,像所有外向的男生一样,阳光、优秀。她是擦着分数线进入这所高中,与生俱来的自卑感如影随形,只爱沉浸于各类小说中。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经常抱着一本言情小说哭的稀里哗啦,为故事中的人物长吁短叹。他们就像生活在不同的世界一样,而第一次交集,也纯属偶然。期中考试,一向及格线上几分的她这次居然没过。攥着成绩单,她委屈的想掉眼泪。自己明明努力了,为什么还是这样的结局。这时候,他转过身。虽然是前后桌,但除了必要的时候,他从未和她说过一句闲话。她茫然,不知他要干什么。他顺手拿过她的成绩单,看着数字,不由得勾起一边的唇角,露出邪魅的笑:“啧,真不知道你当初怎么考进来的。”泪水原本在眼眶中打转,因为这句话倾泻而出。当她以为他要继续嘲讽的时候,他叹了口气,带着自己都未发现的宠溺:“以后有什么不会的就问我吧。”她愣了愣,条件反射般回答“好。”她太需要一个人来辅导她的功课,尽管他们在此之前并不熟悉。
      一开始是他主动,每节课下课都会问有没有什么没听明白的、不会做的,慢慢的,习惯成自然,她的成绩越来越好,单方面的辅导变成了双方之间的讨论。她不提“辅导”可以结束的事,他亦享受这个过程。时光匆匆,高中三年,他们就这样走过。高考的前一天,他叫住她:“后天考完,等我一下。”已经习惯对他言听计从,她点头。
      回家路上,她回想他们的三年时光。不可否认,是他改变了她。三年,她出落得大方开朗,虽然成绩不如他,但比起以前判若两人。时间似水流年,分别在即,多少会有些不舍。不过还好,他们填了一样的志愿,以后或许还有机会….在一起?想到这,她不禁有些脸红。三年,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只当他是老师、同学、朋友,或许是有些仰慕,但可望不可即,追他的姑娘不少,但未见过他接受,甚至传闻都没有。除了在学校,他们完全不同。他爱运动,街球、旱冰、滑板、冲浪、高尔夫……从流行到高雅,无一不精;而她呢,宁可捧一本书读到地老天荒,能不出门就不出门。那样优秀的他,怎会看上自己。鼻子有些酸,不知是委屈还是不甘。她安慰自己,就这样看着他,待在他身边吧,直到那个对的人出现。
      两天的高考,紧张、安静。考完最后一科,交卷出了考场,她长舒一口气,终于解放了。和老师、同学们一一拥抱、告别,按照之前的约定,她在门口等他,但他的身影一直未出现,她也由忐忑,逐渐变成落寞。直到最后一位监考老师走出学校,她一再向那位老师确认学校里是否已经无人。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她怔在原地。在老师惊诧的目光中告别,离开。我们说好的,不是吗?为什么没来,为什么不告而别,为什么耍我,终于暴露本性了吗??她抬头,看着如血的夕阳,想着种种问题。最后自嘲般笑了,笑声越来越大,笑得越来越放肆,引得路人侧目。是了,这定是他和我开的玩笑,我何德何能,能让那么好的他驻足?罢了,往事随风,地球离开谁都会转,没有他,我依旧可以做自己。她努力地忽视心里那抹痛楚,回视生活了三年的学校,轻启朱唇,说的却是:“谢谢你是我最美好的曾经,再见。”如高傲的公主般离开,却有一滴泪挥散在空气中,无迹可寻。就像她与他的过去,只能存在于记忆里,没有实物可以证明他们之间的关系。
      之后的生活平淡却也充实。她不出意外的考上了那所大学,继续念书,四年都不曾翘课,年年拿到奖学金;谈了一场恋爱,最终却和平分手;交到三五好友,会一起出去吃喝玩乐;周末仍会在家看书,偶尔出去看场电影,似乎一切都很幸福,只有她知道,她是在用这些让自己变得忙碌,让自己变得冰冷,努力去遗忘那些有关他的事情;夜深人静时,偶尔会哭醒,看着湿湿的枕头,冷着脸翻个面继续睡。大学四年,她在一些杂志上发表了作品,受到一致好评;毕业后,不想做所学专业工作,天□□九晚五,恰好有工作室来找她,就直接做了签约作家,时间自由。因为每次都可以准时交稿,公司也就放纵她,让她去做自己喜欢的事。不擅运动的她,也逐渐学会了游泳、冲浪、潜泳、台球、高尔夫等等,在她反应过来之后,才明白,原来哪怕过了这么多年,她依旧想着他,在乎他。做他做过的事,好像能离他更近一点一样。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但好像身体本能一样。这么多年,她的世界里没有他,她却活成了他。
      花开花谢,四季轮回,已是高中毕业十年,班长在群里提议聚会,众人附和。已是知名作家的她自然应邀前往。路上,自然又想起了他,也不知他过得如何了,之前问过班长,此次聚会并没有通知到他,所以他应该不会来吧。这样也好,毕竟见了也会尴尬。到了预定好的包间,和多年未见的同学们一一寒暄,然后就坐在角落里,用随身笔记本改着明天要交的稿子。许久未见,大家一开始有些尴尬;几回合的推杯换盏,让气氛逐渐热闹。忽然有人推门进来,“不好意思,堵车,来晚了。”声音有些熟悉,却也有些陌生。正巧她因这声招呼,,思路断了,略带恼意的往门口瞪去,居然是他!十年时间,他依旧未变,温柔和蔼,笑也笑得张扬。在和同学们赔罪之后,他举杯前来。“好久不见,近来可好?”他笑着问她。一句话,好像撬开了她因时间流逝而逐渐麻木的心,但听着却那么生疏。但她已不是当年的她,努力忍着眼泪,回以官方的微笑:“嗯,很好,你呢?”“我也很好。”他发现了她的变化,记忆里那个天真的女孩已经经过时间的洗礼,悄然脱变,更耀眼,却也更遥远,笑容逐渐凝结。抿了抿唇,他说:“对不起……”她知道他是在为高考之后誓约的事道歉,但时过境迁,她不想再提起这件让她痛彻心扉的事情,就摇了摇头:“没什么,是我自己太当回事了。”他还想说什么,余光扫到了她中指上的戒指,愣了愣,问道:“你……订婚了?”“是啊”她低头摩挲着那枚戒指,似是喃喃自语,“我都订婚了,所以我们回不去了,物是人非,人是,心也不一样了。”抬起头,抱以无奈、悲凉的笑。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坐着。她突然起身,走到点歌台前,拿起话筒,说:“接下来这首歌,送给一个曾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最终却随着时间消逝的人。”下面一片掌声。她唱着陈奕迅的《十年》: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我们还是一样,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只是那种温柔,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情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她唱得动人心魄,悲凉却无泪。不少同学知道他们的事,纷纷往他那里看,他始终带着微笑,注视着她。一曲唱毕,他向她遥遥举杯,她笑着说:“虽然我们十年前就认识,但我们的缘分只能止于我们遇见。谢谢你,你是我最美好的曾经,但可惜,我的现在和未来都不会有你。再见吧。”她婉拒挽留,离开了聚会。她没有告诉他,那枚戒指是她自己戴上的,之前那场恋爱也早已结束,不是那个男生不好,是她,是她终究放不下他。戴上戒指,一方面可以防止别的男生的追求,一方面,也算是一种祭奠吧,祭奠她懵懂而苦涩的青春;他不知道,她做作家,是为了让他能找到她,她希望他还记得她。他在她走后,一饮而尽杯中烈酒,也离开了聚会,回到车里,把头埋在搭在方向盘的手臂间,哭的不能自已,这是他这十年来第一次发泄的如此疯狂。他没有告诉她,他记得他们的约定,只是在一考完,就被家里接走,准备送他出国,断了他的一切联系。这次回来,他本是想告诉她,他爱她,从十年前就爱上了她,这种爱不会被时间磨没,但可惜,没机会了。他拿出准备好的礼物,一个本子,里面全是他的速写,主题只有一个——她:为一道题苦思冥想,轻蹙眉头的她;第一次得奖,笑容灿烂的她;毕业那天,抱着朋友痛哭的她……她不知道,他的视线一开始就追随着她,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很荣幸是自己将她带出了她那个“与世隔绝”的世界。他对着本子,轻声道:“既然时间不等人,我们终究错过,那么我祝你幸福。”之后他想把本子扔进垃圾箱,却懊恼的发现自己舍不得,这毕竟是他们的回忆,所以他什么都没做,驱车回家了。原来他们早就变了,希望变成奢望,最终沦为了失望。后来,他们确实再无联系,不过一个终生未娶,一个一生未嫁。
      五十年后,一天下午,阳光正好,她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回忆着此生过往,不由感叹:如花美眷,也敌不过似水流年;心若磐石,也敌不过绕指缠绵。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此生唯一遗憾就是未能执他之手,与他偕老,看来是自己修行不够啊。不过也好,他依旧是她记忆中那个最美好的他,没有随着时间的洗礼而改变。想到这,她笑靥如花,慢慢闭上眼。在失去意识前,她仿佛感觉到他就在身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遗憾:谢谢你是我最美好的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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