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欧右翼分子在哪里》巴登的莉芙

3、艾丽卡·普芬尼希

　　艾丽卡·普芬尼希
　　Erika Pfenning

　　(1920年生于波尔肯海姆）

　　她出生时可能叫弗里德丽卡·冯·拉特，不过这个名字从没有人用过。
　　每一个讨厌鬼大人都曾经有过童年，艾丽卡的童年则是作为一个小讨厌鬼成长的。一个残疾图书馆员和牧羊女的女儿，一对异卵双胞胎中的妹妹（一个哥哥，在我们故事的中途就死了。）后来认识她的人很难想到艾丽卡曾经也是个讨人喜欢的漂亮孩子。自从西里西亚变成了波兰的一部分，再也没有人知道艾丽卡小时候是个什么样了。
　　讨厌鬼艾丽卡从中学毕业，从西里西亚乡下去了柏林。很快变成了一个惹人生厌的记者。起初报道些家长里短，很快家长里短进化成了不能刊出的家长里短。就在这时候她认识了海莲娜·伯恩哈特。之后发生的事情我们谁也不知道。海莲娜·伯恩哈特成为了大明星。海莲娜·伯恩哈特生了个孩子。海莲娜·伯恩哈特摔下楼梯。海莲娜·伯恩哈特死了。
　　“艾丽卡和莱妮不是两个讨厌鬼。”一向刻薄的老朋友艾莉泽说，“她们是讨厌鬼的二次方。”
　　艾丽卡则坚持讨厌鬼做不了平方。柏林生活磨去了性格上的棱角，也消磨掉了善意的伪装。讨厌鬼艾丽卡开始变成某些人的噩梦。不幸的事，当事人除了艾本人和艾莉泽都死了，而死人是不会说话的。除了京特。
　　“我怀疑京特嘴那么大，就算死了也会在梦里叽叽喳喳。”艾莉泽若有所思地说，“说不定我都喝了他的骨灰水。”
　　艾丽卡本人则予以坚决否认。“我这辈子什么坏事也没做过。”她公然睁眼说瞎话。
　　艾莉泽·舍恩坚持指控艾丽卡是个杀人犯——美国人也说她是个杀人犯。艾丽卡在1945年蹲了六个月大牢，结局以她的编辑上了美国人的绞刑架而告终。三个月以后，艾丽卡终于结了一次婚。和已故未婚夫的好友。三年以后，和一个成年不足三个月的美国人。
　　“美国人智商太低了。”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艾女士评论说。

　　就这样，作为驻德美军家属，艾丽卡迎来了比大部分同胞轻松快乐的人生。在家庭主妇之余，她仍然没有放下手中的笔。据说，署名舍恩的《五芬尼小说》其实出自艾丽卡之手，那部作品就是她的忏悔。
　　果真如此吗？或许更像一种微妙的自我辩护？

　　不难发现，艾丽卡生命中的男人都没有姓名，除了三个美国儿子值得一提——汉斯、约瑟夫和弗里德里希，个中意味不言而喻。出于不明理由，时至今日，艾莉泽和她仍然维持着微妙的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