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五点我就饿了》即将枯竭的文泉

2、面店老板家的讨厌小鬼

　　很不友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李月半愣了一下，转身向后看去。因为原本是民居，面店老板把自家挨着街道的房间变成店面，剩下的房间供自己家住用，中间开一道小门，只用一块白布帘隔开。因为靠近清洗槽，平时也不会有顾客往这边走，所以就没有安门。此刻，这道白布帘被一条塑料绳束了起来，露出帘后的房间。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坐在房间里的桌边，冷冷地看着李月半，脸上尽是嘲讽和不屑。
　　“你刚才...是在说我？”李月半有些讶异，怀疑自己刚才耳花听错了。店里很嘈杂，怕少年听不清，李月半还向前走了两步，抬手指了指自己，又问了一遍：“你刚才，是在说我吗？”
　　“对，就是在说你。拜托赶紧离开我的视线，你像座山一样站在这里我会觉得很窒息！”少年挑挑眉，语气愈发恶劣。“你...你怎么能那么说？我得罪过你吗？你是谁啊这么说我！！”李月半涨红了脸，只觉得气愤又莫名其妙。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个男孩子，他为什么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敌意，说的话那么难听？李月半一步迈到男孩子面前，低头强忍怒气说：“道歉！为你刚才的话向我道歉！”“哈？开什么玩笑！向你道歉？做梦去吧死胖子！”男生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发出了嘲讽的笑声，“像你这种死胖子，就是人生的loser！”“你...”李月半瞪大了双眼，只觉得这个男生简直不可理喻得让人难以置信。紧紧握住拳头，李月半决定狠狠揍这个臭小子一拳，不管他是谁，自己也要出这口恶气！
　　“啊哟！这不是月半吗？今天也来吃面了呀！阿姨好久没见到你，是不是瘦了呀。”正当李月半决定挥拳揍上面前男生的脸时，房间的门忽然被打开，一个面色有些苍白的中年妇女端着一盘水果走了进来。看到月半，她惊讶地笑了，拉着月半的手将她拉进房间里。
　　“牛阿姨，您身体好点了吗？我这些日子一直都没看到您，听韩叔说您又住院了，现在好些了吗？”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面店老板的妻子牛嫂。牛嫂放下水果盘，从里面拿出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递到李月半手里，笑眯眯地说：“好啦好啦，早就好啦。你韩叔和小保事多，硬是要我多住几天院，不然我早就见到你了！”“小保？”李月半眨眨眼，第一次从牛嫂嘴里听说这个名字。“对呀，小保~我儿子！来小保，快起来喊叫姐姐。”说着，牛嫂伸手拍了拍正低头背对着她们看书的男孩子。
　　李月半惊讶地瞪大了眼，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我天！这臭小子居然是韩叔和牛嫂的儿子？！这么好的夫妇居然会生出这种儿子？！太过惊讶，李月半脱口而出：“牛嫂，这真是你亲儿子？！”“废话，我不是难道你是？！”韩保起身扶住牛嫂，冷冷地白了李月半一眼，“妈，你快坐下歇会儿，别和傻子废话了。”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牛嫂一边坐下一边抬手轻轻拍了韩保脑袋一下，“这是你李姐姐，好好和人家说话！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说着抱歉地看向李月半：“月半你别往心里去，小保他不是故意的。可能他今天学习有些累了，说话冲了些，看阿姨的份上你别和他计较，啊。”“没事没事，阿姨是我刚才冒失了，不怪小保...弟弟...”李月半挣扎了一下说出了最后两个字，这种占小孩便宜的感觉虽然有些恶真的是很爽。果不其然，一旁给牛嫂搭衣服的韩保听到那两个字身形一僵，很不爽的哼了一声。李月半心中暗爽，继续和牛嫂说话。
　　“阿姨，我从没听您说起过您的孩子，也从没见过弟弟，今天忽然见到了有些惊讶，所以刚才...”李月半垂下眼睛，自己虽然很不爽臭小子，但牛嫂人却是很好的，自己刚才不经大脑说出的话，也不知牛嫂听了会不会生气。“哎，没事！你之前从没见过小保，惊讶是应该的。小保从小跟着他爷爷奶奶在湖北老家长大，今年要上高中，我和你韩叔才把他接过来。小保的成绩一直很好，老家的教育水平太差，我怕耽误了孩子，就把他接来北京读书。他爷爷奶奶年纪也大了，小保跟着我们他们还能省心些。”“妈你们就是多此一举，我在老家照样能考上清华！干吗还一定要花那么多钱让我来这边...”韩保有些气恼地嘟囔，却又在听到牛嫂咳嗽后赶紧收了音，起身倒了水给牛嫂。
　　“原来是这样。牛阿姨，您和韩叔叔真是辛苦了。您好好保重身体，有什么需要的一定一定要和我说，别看我这样，学习成绩还是能拿出手的。要是...小保弟弟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随时问我。”李月半拍拍胸脯，很是豪气地对牛嫂说。她虽然不喜欢这个一直给自己臭脸的小弟弟，但牛嫂和韩叔却是对自己很好。李月半一直信奉“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自上大学以来牛嫂和韩叔就对自己很照顾，现下牛嫂家有需要，她自是要伸出援手帮上一帮。
　　“啊呀，那可真是太好了！”牛嫂闻言眼睛一亮，连忙放下手里的茶杯握住李月半的手，笑眯眯地看着她说：“其实...阿姨还真有一个不情之请。小保他刚刚来北京几天，对北京的学校还很不习惯，怕是有些跟不上。阿姨知道小月半你成绩一直不错，想请你给我家小保辅导辅导。阿姨、阿姨虽然不是有钱人，但肯定给你最好的工资，保证让你满意。小月半，你考虑考虑，好不好？”
　　“妈！我跟得上，不用她给我辅导！您就别瞎操心了，省着钱买点有营养的补身子不行吗？”牛嫂话音刚落，韩保唰地站了起来，又急又气地冲牛嫂喊道。“你这孩子，我是我，学习是学习，这不是一码事！你给我好好用心学习，别天天想那些乱七八糟的！”牛嫂见状皱起了眉，语气也严厉了起来。见母亲真的生气，韩保只得愤愤地住了嘴，只胸膛还因气愤和不甘剧烈地起伏着。屋里一下安静下来，李月半只觉得坐立不安。该说点什么呢，说点什么缓和下气氛啊李月半！！！平时那么能说话怎么到现在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啊！！努力扬起嘴角扯出一个微笑，李月半深吸一口气：“那个......”
　　“那我也不要她教我！”
　　哈？？？？？
　　李月半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韩保抢了白，一口气顿时噎在胸口差点没呛死。好不容易顺了气，又反应过来韩保刚才嫌弃了自己，瞬间肚子里又是一口恶气，只恨不得冲上去抽眼前的臭小子一顿，“你说什么？”牛嫂瞪着韩保，“你月半姐姐招你惹你了？就你肚子里那点墨水还嫌弃人家！我看你真是...”说着，牛嫂扬起手来就要打上韩保。
　　“牛阿姨牛阿姨，您别生气。我当，我当小保弟弟的家教。”李月半连忙拦下牛嫂，笑呵呵地说，“阿姨，小保弟弟是担心您的身体，想省钱给您买好吃的才这么说的，您可千万别生气。这个家教我当了，工资您也不用给。我已经大四保研没什么事，给小保弟弟补课一点都不麻烦。那个，小保啊，还不快给你妈再倒杯水！”假装没看见韩保瞬间狰狞的脸，李月半转脸继续拉着牛嫂说话，“阿姨，我一定尽心尽力地教小保，不会让他拉下的，您放心！”“那、那就太好了！”牛嫂很是感激地握住李月半的手，眼里已带了泪花，“阿姨相信小月半，有你辅导，我家小保的成绩肯定错不了。工资阿姨肯定要给，小月半你就不要推辞了。阿姨就把小保交给你，以后你该打打该骂骂，别和小保客气，啊。”
　　李月半连忙点头，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偷偷斜眼看向站在一边端着水已经气到脸黑的韩保，哼哼，臭小子，这回落到我手里了吧，看我怎么收拾你！这样想着，李月半脸上笑容不减：“那牛阿姨，我就先走啦。明天，明天晚上我就过来辅导小保弟弟，嗯，一周4次，您看怎么样？”“好，好。一周几次、讲什么都你说了算。”“好嘞，牛阿姨，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啦。那我先回去准备准备，明天晚上准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