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里秋千墙外道》绿山墙

3、“酒精考验的干部”

　　一顿饭吃完，8点多钟，寒暄之后各自回家，人事局的宿舍区离“悠然居”很近，易刚和林敏步行就回去了，孙小楠开车走了，剩下他们五个，杨小丽和张哲都在市里住，再加上俩人都喝酒了，于是一同打车回家。杨云辉和魏鹏都去宾馆了。宋佳的房子是她刚毕业时租的临时落脚点，在学校附近，离市里很远，需要倒车，她选择去坐公交车，晚班车总是不准点，等她回去的时候已经9点30了，她暗自想着等发了工资就要给自己换个地方住了。
　　第二天下班后，杨云辉和魏鹏去附近小区找房子住，因为在市政务中心附近，周围的房子没有小户型，租金都比较高，但是贵在安静、人员不乱，最终俩人选择了一套二室一厅的顶楼精装修房子，直接拎包入住。他们选择这里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因为这房间带个阁楼，想着以后可以安一个乒乓球台，跑步机什么的。再上班，杨小丽就鼓动着给他俩贺贺房子，顺便参观新居。都是年轻人，一商量，买了各种吃食去happy。宋佳本不想去，因为晚上的公交真的不准时，但是杨小丽拉着她说她不去自己也不好意思去了，让她非去不可，她实在没有办法，就跟着去了。到了地方，大家都觉得杨云辉和魏鹏赚了！张哲大声说：“你俩碰到有钱人了吧，连阁楼都不算租金，这完全可以再租出去！”杨云辉嘚瑟的说：“吉人自有天相！”杨小丽瞥他一眼：“都是杨家人，你运气可真不错！”宋佳也在心里感叹，想着自己如果能租到这样的房子就好了。他们买的大都是熟食，蔬菜类的就想做成火锅，因为刚搬过来，调味料不全，锅也只有一个电饭锅。除了宋佳，其余四人都坐下打牌，做火锅的事情就交给了她，这正好合了她心意。她在电饭锅里放了半锅水，将几片姜、几段葱、几个八角、一勺盐放在里面，慢慢摘菜、洗菜、切菜，拿出新碗用热水烫了一下，将蘸料放在里面。她将电锅挪到餐桌上，把菜一一摆好。熟食装盘，碗筷一一摆齐，就喊那四个人过来吃饭。

　　听到宋佳喊吃饭，杨云辉和魏鹏正处在被打败的边缘，杨云辉索性一扔手里的牌，直接蹦到餐桌边，捏了块烤鸭，边吃边冲宋佳笑：“你可真贤惠啊！不像80后啊~”都是年轻人，宋佳也开了句玩笑：“我本来就是90后啊~”杨云辉没想到她会开玩笑，因为她总是不说话，虽然脸上永远带着淡淡的笑，但那笑让人感到疏离。这时，杨小丽也凑过来：“是啊，我们宋佳是90后！连打牌都不会，还未成年呢！”说着搂住了宋佳的肩膀。大家都凑过来，准备吃起来。年轻人在一起，总是有聊不完的话题，他们很快分享了自己的成长求学经历，最终就是感慨终于可以赚钱独立，走向社会。吃完饭，又是打牌，宋佳又担负起洗碗和收拾的任务，魏鹏想帮忙，被杨云辉拉走，说三缺一，没办法。宋佳倒没觉得什么，打扫、收拾这些活对她来说得心应手，从小姐姐不在的时候，都是她干这些家务活，不是什么负担，反倒是对于那些参与场合、社交应酬，她怵的很，她就喜欢自己一个人呆着。
　　9点了，大家都没有要散的意思，宋佳说要去赶公交车，其他人住的近，不像自己要换车，再不走就迟了。她这样说，大家就都说散了，搞得她觉得很不安，好像是自己拆了人家的牌局。下楼之后，杨小丽和张哲照例就打车走了，魏鹏说这里离站牌有段路，要去送一下宋佳。宋佳忙推辞，一旁的杨云辉这时也笑着说：“走吧，我们去扔垃圾，顺路~”宋佳实在也不好推辞，三人一起走到公交站牌那。等车的时候，魏鹏说：“宋佳，你不如就搬到我们这边来吧，你这样来回倒车太麻烦，毕竟以后上班也是在这边近点。上班后应酬、加班肯定不会少，不能每次都来回跑。你说是吧，云辉？”“可以啊”杨云辉不置可否。宋佳脸有点红，她总是不能那么容易就与人熟络起来，她嘴角挂上那浅浅的笑说：“谢谢你们，我那边交了半年的房租呢，不能浪费了。”“哦，这样啊~”魏鹏失望的说“那只能你先来回跑了~”三人一时不再说话。车来之后，她挥手和他们再见。回去的路上，杨云辉和魏鹏俩人都没说话。
　　20多天很快过去，五个年轻人在一起相互熟悉，关系迅速热络起来。毕竟刚走向社会，又在一起为了一个目标共同奋斗。没有利益纷争，也没有尔虞我诈，隔三差五就去杨云辉和魏鹏的小窝凑凑，大家早已称兄道弟。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档案整理工作很快结束了，大家感慨，无忧无虑的日子既然结束，新的工作即将开始，年轻人心中总是热血沸腾。本来大家相约下班后再去“根据地”一聚。谁知下午快结束的时候，孙小楠过来说，领导要请大家吃饭，感谢大家这段时间的付出和辛苦，地点还在悠然居。
　　因为是最后的收尾工作了，大家将所有工作整理完毕后，已经超过了平常的下班时间。她们匆匆敢去悠然居的时候，易刚、林敏和孙小楠已经坐在酒桌前聊天了。打过招呼后，他们坐下，林敏就笑着说：“易主任已经点好了菜，你们看看菜单，还有没有想吃的，再去点上！”他们五人对这样的客套话还是能分辨出来的，张哲忙说：“领导点的菜就是我们爱吃的菜！”大家都随声附和，然后按年龄坐下。等菜上齐之后，易刚说：“小楠，给你这帮弟弟妹妹满上酒，这段时间辛苦了！”孙小楠忙站起来，去拿酒，大家都推辞，想站起来自己倒酒，却都被他推开。孙小楠边倒酒边说：“这是易主任从自己家里拿的酒，你们别洒了，还是我来吧！”宋佳本想推脱说不喝酒，但是见大家都没意见，也不好意思说话了，只能眼看着面前的杯子满上了。倒满酒后，易刚说：“第一杯酒是感谢酒，感谢你们这段时间的辛苦工作。”说完，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其他人也都也端起来喝，宋佳看着发愁，迟迟不动杯子，林敏举着杯子笑着看着她，意思是说，你不喝我也不会喝，这就是酒场上的收尾人。一杯酒有发起人，就得有收尾人，这发起人和收尾人都是一伙的。要不然没了监督，大家就会没了秩序，主客之间喝起来就不能一致，这都是酒场上的潜规则，这些事后来宋佳经历的多了，自然就知道了。可现在她看到林敏在举杯看着她，不敢再犹豫，赶紧喝了一大口。林敏见她喝了也喝了自己的那份，然后招呼大家吃菜。一桌人算是正式开始了，接着易刚又端起酒杯说：“在座除了我7个人，咱们这杯酒我看就分七次喝光，7嘛也有“起”的意思，也祝愿各位在以后的工作岗位上风生水起吧！”这又是定了次数，就是这杯酒喝七次就得喝光。接着一口一口的，一杯酒很快见底。孙小楠又给大家倒上第二杯，大家都是年轻人，酒后话都多起来，也都活跃起来。只有宋佳，一句话不说，脸颊绯红，眼睛却越发明亮。坐在她身边的杨云辉拿了几片西瓜给她，她冲他笑笑，眼神有点迷离，杨云辉有点一时有点看呆。这时，林敏说话了，带着笑意：“易主任带了第一杯酒，我带第二杯，主题还是感谢你们。大家都这么年轻，以后在生活上有难题可以来找我，工作上嘛就找易主任！”说完，大家都笑了，杨小丽借着酒劲说：“一言为定啊，易主任！到时候我们可来找你啊！”易刚笑笑，没有说话。林敏“哈哈”大笑，说：“一定不一定就看你们的表现了！第一杯，易主任带了7次。我这第二杯不能超过易主任，我带3次干了！凑个 “十全十美”！”听到这话，众人都倒吸了一口气，纵是年轻，三次干一杯也确实太快了点，身体受不住啊！心想，这林敏怎么也是快40岁的人了，这么厉害！他们不知道，只要在酒桌上敢端杯子的女人，绝对是能喝的女人，何况是在人事部门当副手的女人呢！更是什么场面都见过，“酒精考验的干部”！既然话说出来了，林敏一口喝下了一杯的三分之一。张哲说：“既然林主任这样对咱们，咱们也得喝！”说完自己喝了一口，杨云辉也笑着喝了，魏鹏皱着眉喝下。只剩杨小丽和宋佳了。纵是杨小丽再能喝，一口喝1两白酒也是有难度，但是这次收尾的是易主任，她一甩头发，站起来表态：“感谢易主任和林姐对我们的培养，我也喝了！”“咕咚”大半杯白酒下去了，孙小楠喊“好！女中豪杰”大家都鼓掌，一时间酒桌上气氛上去了。宋佳这时候知道大家就等自己了，也端起酒杯冲大家扬了扬杯子，喝下一口，矜持的女人喝醉酒应该是男人最爱看到的，虽然这是个女孩，也够大家瞧得。本该紧绷的脸因为有了酒意而微红，嘴角还有点放纵的笑。大家几乎都有点醉了。这时“砰”一声，魏鹏第一个趴在桌子上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