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护你一生》流光醉

4、07-11

　　07

　　洗完澡，我擦了擦身体，看着左臂被水泡得发白的伤口，重新缠上了纱布。

　　“我、我做了饭，可以一起吃吗？”

　　陈楠站在桌子前，双手拽着衣服的下摆，他在紧张。

　　这个时候的陈楠应该刚从孤儿院逃出来不久，还没有流浪，也没有被混混欺压，是因为什么被那三个人揍我已经不记得了，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桌子上的菜卖相很好，从九岁开始，家务对于陈楠来讲，已经是家常便饭。

　　“一会儿吃完饭，去看医生。”

　　“不用，我……”

　　陈楠看了我一眼，噤了声。

　　右脚扭伤，久而不治后，伤势越发严重，以至于最后竟成了个瘸子，这是我上辈子最后悔的事情之一。

　　我到底还是没有狠得下心来对他不管不顾。

　　吃完饭，陈楠忙着收拾，他的手脚很利落，像我一样。

　　08

　　外面已经是黑夜，我披着外套走在前面，他紧紧地跟在我身后，凉风吹来，他打了个寒颤，莫名地让人怜惜，恨不得将衣服脱下给他披上。

　　可惜在他面前的那个人是我。

　　我对他太过了解，我清晰地知道他心底打的什么主意。

　　十四岁的陈楠狡猾得过分，利用一张纯洁无害的脸来获得最大的利益，该示弱的时候示弱，该示强的时候示强，像只狐狸。

　　我不在意他的任何异状，自顾自地沿着小路走着，直到看见那家医院。

　　鞋子脱下，陈楠的右脚果然肿的不像话，医生查看了下，神色很是不满。

　　“脚怎么肿成这个样子还四处走动，也不知道用冰块消肿，还好没有伤到骨头……”

　　他责备着，又看向我。

　　“你这个做哥哥的也真是，不知道背着他吗？”

　　我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09

　　医生开了些药，又叮嘱回去要用冰袋消肿，我有些烦躁，出了门就将陈楠甩在后面。

　　他这次倒是没有跟上，我回头，他站在医院门口看着我，神色莫名。

　　“刚刚医生叔叔说，我不能走路，你得背着我。”

　　“呵”

　　我冷哼一声，继续向前走，走着走着，手上提的药越发重了，白色袋子在夜色中摇曳着，我停住了脚步。

　　“他/妈/的”

　　我暗骂一声，这是我重生以来说的第一句脏话，我可以对任何人都袖手旁观，却唯独做不到对他视而不见。

　　我回去时，他正蹲在门边，头埋在手臂里，无端显得落寞。

　　“上来”

　　我背对着他，也没有去看他那一瞬的神色，大抵是胜利的得意吧，我懒得看。

　　10

　　他轻得不像话，明明都十四岁了。

　　我有些无可奈何，我连自己都自顾不暇，不想再多照管一个人，可偏偏在我面前的是他。

　　我同他的关系比血缘关系还要亲密，他是过去的我。

　　我懂得他的一切阴暗心思，知晓他的所有黑暗经历，明白他渴求的是什么，更清晰地知道当在欺侮中救下他时，我就摆脱不了被他纠缠的宿命。

　　是的，我一切都明白，可却见不得他的难过，什么叫自作自受，这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