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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喂!你的灰姑娘掉了!(二十二) ...

  •   “牛黄丸,原材料:牛黄、黄连、黄芩、朱砂……,主治:高热、昏迷、惊厥、抽搐;
      清心丸,原材料:牛黄、羚羊角、白芍、柴胡、桔梗……,功用:清心化痰,镇惊祛风;
      兹地丸,原材料:当归、白芍、羚羊角、朱砂、雄黄……,功用:补气养血,调经止带;
      ……”

      陈知县翻看着册子,共百余种药物,每种都有原料、功效、制作方法和食用方法,其中很多都与德善堂如今卖地紧俏的药物同名。

      而其所记录的最后一种药物就是寒食散——
      “原材料:丹砂、雄黄、白矾、曾青、慈石。主治心腹胁下支满,邪气冲上,食不消化,有祛病强身,增强功能之效”。
      最后用丹朱严正说明——
      “虽有奇效,但令人上瘾,禁用,如所有,应毁之”。

      书的尾页是殷天仁与谭世霖的印章和亲笔署名,虽然关于殷天仁的部分已无从辨别真假,可这公堂之上,短短的时间内,恐也无法制作一个假章来诬陷傅德善。

      “书上所说的这些,真和德善堂卖的一样?”陈知县粗略翻完,问道。
      谭大夫道:“大人若是不信,可以请几位大夫仔细检查一遍德善堂所卖的成品药丸。稍有经验的大夫都可以反推出成分,介时与草民手上这本一对比,便知一二。”

      陈知县干咳一声,“本官自然知道该怎么做,只是此刻还没验证,你就这么肯定?“
      “草民多年坐诊于德善堂,鼻子一闻,便知这些药和殷天仁所研制的成果一致。但天仁兄曾经说过,除非殷家子孙后代,否则秘法不传,故草民一直怀疑是傅德善趁天仁兄死后,偷了他的方子。但今天看来,才知道是傅德善杀了天仁兄,抢了他的传家宝。”

      他看了一眼傅德善,继续说道:“当年他二人开药堂的事,草民略知一二。当年仁善堂赚地不多,名气也不大,但天仁兄研制出的药丸效果卓绝,治好的病人越来越多,生意渐渐好了起来。然而他二人也随之产生冲突,傅德善急着把生意拓展到省外,天仁兄却坚持不减人工,稳固经营。不多久,天仁兄根据古时医书加以改良,研制出寒食散,但多方实践表明,这药虽奇,却易上瘾,他二人就此再次产生矛盾,一方想用寒食散卖钱,一方却主张毁掉此药,冲突一发不可收拾,二人差点为此断交,将仁善堂一分为二,不再往来。最终傅德善妥协,几番劝天仁兄不要分家,这才重归于好。但不久后,天仁兄便死了……”

      “哼,好故事,人都死了,随你怎么说都行。”状师阴阳怪气地说。
      “人虽不在了,书却可以证明,谭大夫也可以证明!”殷然厉声道,“陈大人,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十年前,傅德善为了寒食散以及其他药物的制作秘方,杀害我父母,偷了方子,请大人严判。”
      “有道理……有道理……”陈知县翻着册子,点头道。

      “寒……寒食散的方子,我并不知情,肯定是阮青山杀了殷天仁,从他那里偷的!”傅德善辩解道,“至于其他的方子,是……是天仁兄告诉我的,虽然他不打算外传,但……但我们合伙做生意,这种事,我多多少少知道一些,顶多,算盗用,可并没有杀人啊!”
      “也……也有理。”陈知县摸着下巴,堂下无数双眼睛看着他,对于判决,可真把他愁死了。

      殷然脑海里千百个念头闪过。
      双方都已经说完所有的话,而最后将真凶绳之以法的期望,竟是落到一个墙头草似的昏庸知县头上,她又无奈又气愤,甚至觉得此刻寄希望于陈知县,还不如自己暗地里解决了傅德善,反正这个世界没有正义公允。
      她越想越绝望。

      “陈知县,看来你很为难,那不如本官帮你判吧。”凌无书的声音打断了殷然脑海中的电光火石。
      “好,好!有劳凌大人。”陈知县犹如得赦,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让位给无书,仿佛座椅上有钉子似的。

      凌无书衣摆一掀,挺拔而坐,年轻的脸上充满威严,有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稳重,隐隐使人信服。
      “阮青山制假,杀人,但亲自认罪,并揭发傅德善,可赦其家人,但终身监禁于狱中,不得有赦。德善堂制售假药,谭世林坐诊这么多年,既闻得出药方,也必闻得出假药坏药,却不揭发,视作帮凶,取消行医资格。傅德善,流放宁古塔,家人可赦,财产充公。”

      “大……大人,明显是偏私,连我什么罪都没说,分明是没证据治我的罪,故意要整我!”傅德善对于这一判决愤怒至极,立马气得跳脚。他本是富甲一方的老板,如今却要被流放,怎么也接受不了。
      但杀人偿命,殷然还觉得判轻了。
      “两条人命换你半生荣华,下半辈子劳役赎罪,有什么可怨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还想瞒天过海一辈子不成?”她愤恨地说。

      “住嘴,都是你,是你这死丫头!”傅德善破口大骂道,“是你美色迷惑凌大人,才让他几次三番偏袒于你。整个涿州城都知道你住在凌府,要不是你夜夜爬进他的被窝,他怎么会瞎了眼次次针对傅家,片帮于你?他可是跟我们傅家有婚约的人!”

      “你给我再说一次。”殷然握着拳头,马上就要上前抽他嘴巴,却被凌无书的声音打断了。

      “傅老板在公堂之上出言诽谤本官,说出这么不堪的话来,就这么藐视公堂,藐视本官吗?那就连家人也一起流放吧。”凌无书声音淡淡,话却向刀子一样狠。
      “凌大人……”傅德善这下终于不敢妄言,哆嗦着求他放过,“小的一时糊涂,再也不敢了……”
      “噢?是吗?可能真是傅老板一时气极,说了些胡话,道歉便好。”凌无书道。

      “抱……抱歉,小的不敢了。”傅德善赶紧道歉,生怕凌无书反悔。
      “不是对我,是对她。”凌无书看向殷然的方向。
      傅德善后槽牙嗝地直响,却也只能僵硬地挪向殷然的方向,“对不起。”
      “还有呢?”凌无书轻声道。
      “小的……不敢了。”

      那是欺凌压榨过自己十年的人,高高在上,家财万贯的傅老爷,而自己在他眼里是什么呢?小药农,当初什么也不懂得小丫头,如今还要加个勾引未来女婿的坏女人。
      这句对不起对傅德善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但毕竟来得太晚,晚到殷然压根已经不在乎。
      她视若无睹,更希望他全家流放,相比之下,凌无书还是讲理的。

      “大人,闹了半天,还是没有傅老板杀人的证据呐!难道大人真这么听着小丫头的话?”状师不肯罢休。
      凌无书道:“杀手揭发雇主,阮青山说的话足以证明傅德善杀人,谭世霖的话充分说明了他的动机。更何况,还有死者女儿亲耳听见阮青山和元二说起他雇凶之事,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亲耳听见的!”殷然不依不挠。

      傅德善再次暴跳如雷起来,“放屁!你那天被夫子留堂,回的时候他们早已经……”
      他猛然打住,认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一下子懵了,怯怯地抬头看看周围人的反应,看到了状师惊地张大的嘴,知道再无回还的余地,面色一下子灰败下去,再次垂下了头。
      “你怎知我被夫子留堂,是你叫夫子这么做的!”殷然指着他道,“商夫子还在逾加学堂教书,请他过来一问便知。”

      “我想不必了。”凌无书轻声道,“是不是,傅老板?”
      傅德善半晌也没有说话。
      凌无书道,“傅德善雇凶杀害殷天仁夫妇,按律当斩,明日执行。”
      惊堂木一拍,“啪——”的一声犹如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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