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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比玛丽苏更诱惑的是光头(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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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提起这好感来源,居然就是在那日他来过药堂之后。
彼时八皇子受太子之命,前来将军府把手中的信物交还于他。
杜翔看着不拘小节,其实内心还在想着南一船对他说的那一段话。
他脑子一根筋转不过弯,收到信物后,便向八皇子提出疑惑,在他给出解答后他才觉得八皇子看着眼熟,不由邀请八皇子今夜举杯共饮。
八皇子推脱不过,想着这名将军同太子是至交好友,定也不是什么奸诈之人,况且太子也劝他同人交好,他就留了下来与人把酒言欢。
理所当然的喝酒误事。
八皇子毕竟出自深宫,枕边自有他人安排,也都是经人服侍的多,又喝得太多,便没有太大反应。
杜翔虽然二十有四,但常年征战沙场,无心此事,此刻也有些手足无措。
两人也只搂搂抱抱亲亲啃啃,然而翌日早晨醒来的易安靖全然不记得酒醉后的事,依旧神色自然地同他打招呼,还嫌弃了他们将军府没点香驱蚊。
杜翔就不行了,他酒量好,说实在话也没醉到哪里去,他十分清楚自己昨天做的也的确都是自己想做的事。
这其中纠结竟然让他对这名八皇子产生了几分男女之情。
于是杜翔在他被关在戚府的那段时间里,主动请缨前去边塞。
匆匆完婚后,杜翔带着愧疚感,也没去见他的娇妻一面,便上了马,连夜出城扎营。
……这个发展厉害了,在两个命定之人都是男女的情况下,南一船还真的没想过可能内部消化的备胎还能抢情敌。
只是杜翔不知道的是,虽然易安靖不记得,但他仍有几分模糊的印象,如果他不是跑走,而是主动出击,结局或许就会改变。
南一船看着抓心挠肺:你怎么就这么怂呢将军!
最终还是要靠自己,那么为今之计,就是要怎么在太子作死前跑出宫去,把易安靖从廖毅手里拉出来,塞给杜大将军。
因为太子被赐死,才是导致易安靖劝服廖毅成功的关键点,而在他们入京之时,就是与女主相会之时。
——还有三个月的时间,但是想了想他从那处偏僻深山出来走了两个月才到京城,他就觉得应该要早点出宫去。
可是就算依靠系统,没有变装的南一船也难以逃出这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深宫。
他正发愁着,就听见有人在房外喊道,“八殿下,您起了吗?”
南一船起身去开门,来人是个面无表情的中年女性,她见南一船亲自出来开门,皱了眉。
等到门关上,她不知从哪里抽出了一根戒尺,使劲往支柱一拍!
啪地一声重响,南一船诧异地看到那原本光滑的柱身都陷了一点进去。
南一船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她严厉斥责道:“殿下!您怎么能自己来开门?!”她手中的戒尺一下一下敲着自己的手心,看得南一船头皮都发麻了,后又听她说:“奴婢言嬷嬷,前来教导殿下如何做好殿下。”
南一船讪笑两声:“您看起来是挺严肃的……”
“奴婢的言,是言之有礼、忠言嘉谟的言,并非严肃之严,还望八殿下记清了。”语罢她将戒尺往桌上一敲,说道,“八殿下,请您先坐。”
南一船战战兢兢地坐下。
说实在话,他最不会应付这种人了。
这位言嬷嬷板脸的程度,跟他大哥有得一拼啊……
所以就算他心里不想配合对方的训诫,但还是屈服在对方神似的淫威下。
在凶残的太子奶娘言嬷嬷教导下经历了两天后,南一船发现自己的金手指又非常迅速地起到了作用。
原本那可能应该是落在他身上的戒尺,都敲向了桌子。
她板着的脸也有些软化。
但在他提出要求见太子的时候,她却总是说,“如果八殿下想见太子殿下的话,那就以八殿下最好的姿态去见他。”
这委婉的拒绝……很可以。
而寝宫里的衣服全都是那绣着金边刺绣的皇子服装,就算想要变装也找不到机会。
南一船也想过要偷件太监服,再不济偷宫女服也可以,可是除了言嬷嬷和太子的命令外,是不会有人进入被罚禁足的八皇子寝宫的。
这已经是变相的软禁了啊!难道就没有人管一管吗!
凭什么哥哥也能禁足弟弟了!
……虽然他的确被自己大哥禁足过很多次。
难道真的要他楚楚可怜去哀求言嬷嬷把衣服脱给他吗?——想想都不可能。
在跟系统进行了一次彻夜的商讨后,南一船决定搞事,把太子引过来再说。
可能是因为双生子的缘故,虽然他们没有一起生活过,其中的一些小习惯却一模一样,连言嬷嬷都吃惊南一船竟然把小动作学的惟妙惟肖。
但是一些基本的习惯,像是走路的姿态、使唤下人的方式、吃饭时的礼仪上,他们又相差甚远。
她说,昂首挺胸,面朝前方,要体现你身为皇子最尊贵的一面。
南一船做的刻意,被言嬷嬷呵斥多次死也改不过来,她只能先教下一个。
于是她又说,神态高傲,语气自然,要体现你身为皇子最骄傲的的一面。
南一船尝试着命令了被喊进来的宫女两句,得到嬷嬷赞赏的目光后,待宫女带来了梅花酥,他下意识就说了句谢谢。
言嬷嬷大惊失色。
宫女诚惶诚恐地跪下:“奴婢不敢!”
让这名心惊胆战的宫女出去后,言嬷嬷看着他却生不出一丝气来,只能再换。
她继续说,面色平和,食不言是基本,咀嚼食物不得发出声音……你吃完了?!
饿得要死的南一船被她这一声尖叫给吓噎住了:“唔唔唔!”
言嬷嬷赶紧给他递茶倒水,好不容易缓和过来,就听见她恨铁不成钢道,“看你长得聪慧,怎么就学不来呢?”
南一船:“……”等言嬷嬷走了后问系统,“她夸谁呢?”
系统回答,“夸你兄弟呢。”
只是还没能引来太子,释凡的生身母亲便出现了,或者应该说,当今的皇贵妃,来看她那生了重病的儿子。
那会南一船苦哈哈地在练习怎么笑能笑出易安靖的单纯来。
言嬷嬷拉着他的脸责备道:“不行!你这样笑太傻了!不像!再来一次!嘴角要再低一点,不能翘太高!”
南一船被她扯着脸又不敢拒绝,只能揉了揉脸继续做。
这时候便听到宫外一声长长的宣告,这个狠心的母亲,皇贵妃总算是来看她的儿子了。
言嬷嬷把他的注意力拽回来,“好好练习,贵妃娘娘是不会进来的。”
她把镜子留给了南一船,出宫迎接贵妃。
南一船对着铜镜做了几个鬼脸,才鬼鬼祟祟地走到门边去偷听。
只是他没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皇贵妃也不来看看他这个儿子,就被言嬷嬷劝走了。
不过许是因为皇贵妃的到来,让太子感到一丝不安,当天下午就匆匆来到八皇子的寝宫,美名其曰与他一同用膳。
结果吃着饭还要被人训,太子殿下时不时指责南一船这里不对那里不对,姿势不对菜重新夹,导致他一口菜也没吃着。
南一船终于忍不住,咚地一声把碗筷往桌上一放!
他今天都站了一下午了还不让他吃饭!这家伙还是不是人啊!
而且只要不是面对言嬷嬷,对谁他都敢反抗!
太子却只是抬头瞥了他一眼,问,“饱了?”
南一船都要气饱了,又不能真的生气,他闷声道:“我要出宫。”
易安睿咽下口中的食物,拒绝道,“不行。”
“为什么?”南一船皱着眉问,“平日里你们也有出宫过,为什么不让我出宫?”
易安睿轻描淡写道:“因为你还不是八皇子。”
南一船深深吸了口气,“这几日你也看到了,我做不到。”
“做不到也得去做,你别忘了沁心堂……还有那个戚家的大小姐,”易安睿虽然微笑着,眼睛弯起,眸子里却没有丝毫的笑意,“你们佛陀不是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你这是在救人命。”
“就算救人一命,也不至于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南一船认真地看他,问,“你是不是喜欢八皇子殿下?”
“是啊,”太子放下碗,轻声叹了口气,“他是我最喜欢——你怎么这个表情?”
南一船急忙把自己震惊的脸给捂住。
易安睿那厢绕了好几个弯才明白南一船的“喜欢”是什么意思时,竟然忍不住大笑起来,他笑得喘不过气,“你这人……你这小和尚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南一船手向下滑,露出眼睛看他。
原来不是骨科啊,白高兴了。
只是他这双眼明亮澄澈,如一汪清泉,缠着求知欲涌向易安睿,使得他的笑声不由一滞。
易安睿便调笑道,“我要喜欢,也应该是喜欢你啊。”
南一船当即拒绝掉:“出家人不谈男女之情。”
易安睿顺竿爬上,他说,“我们又不是男女,还别说,皇弟这张脸平日看着无感,怎么到你身上就变得格外引人?”
一听就知道是亲和力的锅。
南一船只能咬咬牙道,“我是你弟弟!”说完又觉得不对,其实无论是按照血缘关系还是生活环境,他都不是对方的弟弟。
太子讶然,“你现在这神情到与生气的他一模一样。小和尚你不用慌,这里就我们,没有其他人。”
南一船说不过他,只能说,“你有没有想过八皇子是怎么想的?”比如他根本不想被剃头啊之类的。
“我这是为了他好。”易安睿沉了脸色,“你做好你的皇子便是,问这么多作甚?”
“但是我不想做他!”他这强硬的态度让南一船憋着口气,不吐出来不畅快,“你自己保护不了他,还要拿别人的性命来替代他!”
易安睿身为太子,经历过多少尔虞我诈成长为今天的模样,应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之人,只是现下他却禁不住恼羞成怒拍桌而起,口不择言道,“可你的存在,不就是为了代替他吗!”
这句话仿佛一桶冷水,把南一船浇了个透心凉。
他气顿时就消散了,只剩下一脸的茫然看向太子。
他这是哪里得出来的结论?
怎么看他都应该是易安靖的双胞胎弟弟啊!
易安睿掌心微微发麻,轻喘了几口气才发现自己失态,他抽回手背过身道,“你不知道的话就当我没有提过。来人,送八皇子回寝宫!”
南一船:“……”
在南一船沉默的时候,已经有几名太监敲门而入,却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些什么。
场面冷寂。
易安睿愠怒道,“你们怎么不动?!”
南一船一哂,问他,“你气傻了吗,这是就是八皇子的寝宫,你是要让人送我回你的寝宫吗?”
易安睿:“……”
他心底气到底是没理顺,跟南一船杠上了,反而回过头来压抑道,“这有何不可?八皇子若是想来,自然是可以来的。”
南一船连忙说,“我要去。”他面上流露出对兄长的敬佩与崇拜道,“皇兄,我们有多久没有抵足夜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