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翔记》清弄水

7、初遇（二）

　　次日早朝，皇帝论功行赏本次参战的有功之臣，程怀安也在受功之列，除了赏赐黄金千两，皇帝还特意下旨令礼部好好操办丞相的六十大寿，程怀安父子和朝堂众人们皆傻了眼，要知道，本朝的程丞相从来都是不办寿宴的，每年寿宴都是闭门谢客，从来没有例外过，但是皇帝的寿宴圣旨已下，还没有人敢冒着抄家灭族的风险去抗旨的，当太监总管蔡德的声音再次响起的时候，程氏父子均满怀忧心但又满口感恩戴德的说着“谢恩。”
　　由礼部操办朝廷重臣的寿宴程丞相并非第一人，但绝对是最不情愿的一人，这对臣子来说无疑是天大的恩宠，但丞相父子却不这样以为:莫大的荣宠同时意味着莫大的风险的道理他们还是懂的，更何况家里还有一位只好安静的妹妹，虽然清明将至她应该不至于因为一场热闹的寿宴离家出走，但绝不会开心是一定的，这些年来丞相府从不办寿宴，其实跟她的心结也有一定的关系，唉，毕竟寿辰离着清明节太近了，而每年清明都是程怀文最忧伤的日子。
　　早朝后，文武百官纷纷恭贺程氏父子，或真心，或假意，但面上都是诚恳的很，程氏父子也很识相的接受着，虽然他们还不知道回家后该如何跟她交代。
　　好不容易回到家，程怀文正在作画，程怀安在她跟前低着头走来走去，直到程怀文都有些忍不住了，抬头道“哥哥有话但说无妨，不要总是给我遮住光，”程怀文好心提醒着。
　　程怀安这才叹了口气，将早朝的事情一一说给她听，眼睛一直盯着妹妹的表情不放，但程怀文自始至终神情都是淡淡的，反正她也不会出席，只会躲在自己的“梅静居”而已，但越是没有反应程怀安则越不安，说完后还不放心的又加了一句“父亲年事已高，清明过后我要远赴东都亲自监督洛河水患工程的实施，你就留下来吧，不要再离开父亲了，算是哥哥求你了，行吗？”程怀安的表情真的是很求她的样子。
　　程怀文静静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手里依然提着笔，从来没见哥哥这样忧郁过，许久，淡淡道“我暂时答应你，洛河水患凶险，哥哥什么时候回来？”语气虽是淡淡的，但目光中满是担忧。
　　“放心，水患每年夏季才至，为兄就是要利用这段时间将工程尽可能提前完成，防止水患再生。有你和父亲在家，我自当全力以赴，早日归来。”程怀安眼中写满了坚定。
　　程怀文满意的点点头，“哥哥放心，我会照顾好父亲的，”毕竟，她不想像当年失去母亲一样再失去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