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何夕兮》孙斯何

3、第三章 相识

　　你见过并蒂莲吗？它一茎开两花，花各有蒂，仿佛是天注定的缘分让他们一同生一同死。
　　“姑娘，汝有何心愿？”
　　“我的外婆年轻时曾被山神大人所救，这么多年她一直很想见你，你可以去见她一面吗？”
　　何夕抬起头看到山神的样貌后不禁吃了一惊。她觉得这个山神长的真是仪表堂堂，难怪外婆一直忘不了他。
　　“不可。”
　　“为什么？她等了你很多年了。”
　　何夕感到非常气愤，没想到这个家伙这么无情，真是白长这么好看了。
　　“吾从未下山，也从未救过任何人。”
　　“啊？那山里还有别的山神吗？”
　　“没有，每个山神都有各自的属地。若没事的话，汝可以离开了。”
　　竟然找错了，唉，空欢喜了一场。对了，还有铁生的事，何夕突然想起自己上山是要寻人的，连忙向山神问到。
　　“那个孩子，”何夕还没说完便被那个醇厚的声音打断了。
　　“他在山下，已经被找到了。”
　　“那我还可以再来吗？”何夕很奇怪为什么自己还想再见到这个山神，她是为了外婆，还是为了她自己呢？
　　“放肆，汝等凡人，岂可屡次擅闯仙家之地。”穷奇觉得这个凡人真是胆大妄为，他想山神大人绝对会下令让他赶走这个女人。
　　“可以，下次再来这里，就让穷奇领路吧，但要记得不要向他人提及此事。”
　　“嗯，太好了，山神再见。”
　　“再见，穷奇，汝送她下山吧。”如果何夕仔细观察，便能发现在昏暗的烛光下他的唇角竟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难道他是因为能再次见到她从而感到喜悦吗？
　　虽然很不情愿，但穷奇也只能听从山神大人的命令送何夕下山，而且下次还要领她上山。他想不通为何山神大人竟然愿意允许这个女人再次上山。
　　“女人，从这里便可回到汝的村子。”
　　“嗯，那下次再见了，穷奇。”
　　穷奇本来就不太好的脸色突然变得更阴沉了，他心想这个女人竟然敢直呼他的名字，真是太过无礼。
　　“哼，告辞。”
　　可何夕却觉得这个传说中的四凶之一穷奇与她想象的完全不同，怎么说呢，就好像像一只傲娇的猫一样，感觉好可爱。
　　何夕下山后发现大家也刚刚下山，而外婆正在人群中寻找她的身影。
　　“外婆，我回来了。”
　　“嗯，铁生已被找到了，我们回去吧。”
　　“好的。”何夕觉得她真是太幸运了，若不是她回来的刚刚好，恐怕就会让大家担心了。
　　“外婆，你要一直等着那个人吗？”由于答应了山神不能对别人说自己遇到山神的事，所以即使不乐意，她也只能对外婆保密了。
　　“嗯，何夕读过《上邪》吗？《上邪》中曾写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不过我并没有那么贪心，我只想一直等直到我死去的那一天。”
　　“嗯。”何夕觉得这才是真正的爱情吧，就像梁实秋先生说的那样“你走，我会不去送你；你来，无论多大的风雨，我都会去接你。”
　　在何夕离开后，深山中的那个院落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落寞与寂静。
　　“大人，为什么要允许那个女人再次上山，以穷奇所看，她应没有修道的资质。”
　　“没错，汝看那里。”山神指向了荷花池，远远望去，穷奇看到池中开了一朵并蒂莲，一茎开两花，两花紧紧相依。
　　“师傅曾对吾说过‘花开并两蒂，两蒂相依存。缘分天注定，怎能不同心。’看来吾与她是有着不一般的缘分。”
　　“是，大人办事自有大人的原因，是穷奇多言了。”
　　“无妨，再说你我二人孤独了尽千年，有人为伴，不也甚好吗？”

　　今夕何夕兮，
　　相识后相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