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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104.不该出现的闯入者 ...

  •   西里斯怒气冲冲得摔门而去,但他刚刚拐出走廊就后悔了。

      他没道理同莱姆斯发那么大脾气,更不应该肆无忌惮得在霍格沃茨的校园中毫不掩饰得乱跑——不仅仅是自己,他还会给其他人带来很多麻烦。

      西里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好了,宝贝儿,你能行的!同哈利好好说说!你要知道青春期的孩子都是这么不好摆平的!况且——他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孩子了,他有自己的想法!你忘了他姓波特吗?波特们可从来都是机灵鬼,他们主意多着呢!你应该庆幸,他在行动之前还会先想着告诉你——

      哦,是的,该死的,这可真棒!他还会告诉我!西里斯在心里咒骂了一声。

      他停住脚步,为自己好好施展了一个幻身咒。

      外面还在淅淅沥沥下着下雨,比前几日的狂风骤雨已经好太多了。虽然天色依旧阴沉,但从窗外灌进来的风已经小了很多。

      西里斯在窗户边站了很久。他盯着对面高高耸立的格兰芬多塔楼,那里面有着他快乐的回忆,也有痛苦和不甘。现在赋予他新生的希望也同样在里面——他猜是这样。他不再是一个人了,他需要作出改变——而不是退让——好吧,即便是退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西里斯抬起步子向他的目标走去。

      格兰芬多的休息室一向很热闹。这让偷偷潜进来的西里斯心里负担多少减轻了许多,他跟在一群女学生身后钻进了胖夫人守护的门洞。

      哈利果然刚吃完饭,正在里面。他同朋友们坐在一起,在写今天的魔药课作业。罗恩愁眉苦脸得把超级厚的魔药书放在桌子上指给他们看,赫敏冷着脸告诉他要自己解决而不是万事都要依靠别人,而哈利却笑嘻嘻得把完成一半的论文拿给他看。赫敏夺下那张羊皮纸,严肃得告诉他们这样是不对的。但哈利和罗恩趁着赫敏低头写作业的时候,嬉皮笑脸得对着她做鬼脸。

      西里斯就站在壁炉边上,静静看着他们——又或是单纯在看哈利,他看着他写完了斯内普留的长篇论文,搞定了莱姆斯为他们布置的动手实践作业。他看着他那样快乐……他的勇气在逐渐流失,他想起来哈利下午的话……也许他说的对,他确实更应该好好想一想,如果没有做好同他一起生活的准备,他为什么还要回来。

      他能够感受到哈利见到他是真心高兴的,能够被一个人无条件的信任,也是自当年起再没有过的体验……即便是家人,他想起他的过去,那个黑暗的、看不见光明的、令人压抑的家,如果能够选择他当然想要一个正常的生活。他知道,哈利也是这样想的,但他不能够确信——哈利的生活里是不是必定要有他。

      作为一个教父——他可能从来都没有做好准备。

      他一直是那个莽撞的、喜欢一意孤行的年轻人,阿兹卡班把他定格在了那段时间里。他是逃出来了,但是同他一起出来的还有那些被定格的糟糕性格。

      西里斯看着哈利洋溢着灿烂笑容的面庞,忍不住退缩了。他从来没问过哈利,他是不是真的想要一个教父……十三年来,他知道自己失去了双亲;三年前,他知道自己是一名巫师;而今年,自己却要再一次打破他已经回归平静的生活。

      他更像是一个不该出现的闯入者。

      这个想法在他的大脑中不断盘旋……加深……然后融入他的情绪中。他忍不住闭上眼睛。他试图挣扎,他告诉自己不是这样的,但是更大的声音告诉他,哦,得了吧,西里斯,你明明知道你对哈利的影响其实更多的只是令他担忧和伤心,你是一个不称职的教父。

      西里斯狼狈得从格兰芬多的休息室中逃出来,他飞快得离开了走廊,顺着楼梯越跑越快。直到——这个区域足够黑,足够安静,足够让他意识到……西里斯捂住脸,把自己塞进了大石柱和墙壁的缝隙里。

      这个狭小的空间仿佛让他得到了些许慰藉。

      “哦,不,我该怎么办……”他顺着大石柱缓缓向下滑去。他跪坐下来,把额头抵在了墙壁上,紧接着他摸到了袍子里放着的木头盒子。

      他颤抖着把那颗石头拿了出来。天蓝色的小石头漂亮极了,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他似乎能看见自己的脸倒映在那片蓝汪汪的“湖水”中,目光忧郁,面色狼狈。他看着里面的自己,那双黑色的眼睛也在盯着他。他看到另一个他张开嘴说道:“打开它。”

      西里斯楞了一下。他晃了晃头,清醒过来。只是这个幻觉太过真实,以至于他真的觉得自己看到了什么。

      打开它?打开什么?

      西里斯鬼使神差得摸到了那封信,缓缓展开来。

      在蓝幽幽的微光中,他看见了几个字母上似乎不同寻常。

      他一个一个拼了出来:“H-E-L-P——”

      格兰芬多的塔楼中,哈利在赫敏上楼之后也收拾好的东西。

      “罗恩,我需要出去一趟。我会在宵禁之前回来的。”哈利沉默了一下,继续道:“我想我会遵守时间……”

      “得了吧,伙计,”罗恩打了个哈欠,“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他试探着:“是关于西里斯的?”

      哈利含糊其辞,罗恩没有深究,“好吧好吧,我没想多问,记得回来睡觉好吗?明天我们第一节就是变形课——”他打了个冷战,“不能迟到的,你知道的。”

      哈利把书包给罗恩让他帮忙带上楼,自己从门洞里钻了出来(在此过程中,他又遭受了一番胖夫人的说服教育)。

      罗恩猜的没错,这当然跟西里斯有关系。他得找个机会跟马尔福聊聊。

      一个没人打扰的晚上……在黑湖边……淋着小雨……不能再棒了(这是他在晚餐期间,费劲赢得的机会)。

      直到他一身狼狈得站在黑湖边的毛榉树下面才觉得自己真是蠢透了。

      马尔福一定是在玩他!

      因为他到现在还没有出现。

      当马尔福撑着一把墨绿色金色手柄的雨伞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十分钟后了。哈利的怒气也随之飙升到了顶点。

      他手里拿着魔杖,尖端闪亮亮的,那是一个照明咒,叫马尔福远远就瞧见了他。

      “波特,你是打算叫全校的人都知道我们要在这见面吗?”他走近来,鼻孔朝天,脸上的鄙夷也被照明咒照得一览无遗。

      “你迟到了,马尔福!”哈利咬牙切齿,他现在瞧见这张脸更想把魔杖戳进他的鼻孔。

      “在下雨,傻宝宝。”

      “哦,是吗?这该死的雨已经下了很多天了,白痴!”哈利还是撤掉了照明咒,向前走去。

      马尔福向后退了一步,命令道:“站在那。”

      哈利楞了一下。

      “你的袍子在滴水!衣摆上还有泥!”马尔福惊恐地说:“说真的,你别靠近我!”

      哈利涨红了脸,他觉得自己真是一刻也不想等了,他想让眼前的这个小男孩也尝尝袍子上滴水,衣摆上有泥的滋味。

      他深吸一口气,控制住自己的脚,使它定在原地。

      “我是为了等你。”他如实说道:“如果——你再多说一句这种……我可能……”

      “你要怎样?”马尔福又向后退了一步。

      “不怎么样。”哈利把魔杖插回到衣兜中,缓慢得说:“也许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把那本书给我。”

      马尔福脸色变了变,“你应该先履行你的承诺。”

      哈利从来不是一个喜欢撒谎的人,那天晚上的事即便现在告诉他也没什么了。

      “你那天瞧见的了西里斯。”

      “只是这样?”马尔福狐疑得看着他。

      “你早就猜到了,不是吗?”

      “我觉得还有些什么你没告诉我……”马尔福说。

      “只是这样,你看见了西里斯,他在走廊里,为了这个我不得不给了你一个遗忘咒,这真的很抱歉。”哈利说,但他的脸上并没有任何抱歉的神色。

      “如果要让我发现你在骗我——”马尔福有些生气。

      “不会的。你只有相信我,不是吗?你没得选择。”哈利说的是实话,他当然不怕马尔福知道,因为这段记忆藏在他的大脑里,眼前的小鬼永远无从得知。

      马尔福忽然沉默下来,他金色的眸子里跳动着一股火焰,哈利看不明白,他被这个目光盯着只觉得浑身发冷。

      “那是我爸爸的书,我猜你很需要它。”马尔福说,他收回目光,低下头,认真看着地面,那摊积水里隐隐约约倒映着微弱的月光。

      “你为什么会知道。”

      “我听见了他们的谈话,他们提到了你的名字。他们说哈利需要它。”

      “他们是谁?”

      “我不知道。”

      哈利已经被马尔福说昏了头,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要把书给我?”

      “你知道吗,我不想跟你扯上任何关系……”马尔福突兀得说,他垂着眼睑,“但是,波特,我没有时间了……”

      哈利怔了下,“什么意思?”

      马尔福的嘴角微微抽动,半晌哈利才听他说道:“……我爸爸……他不见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4章 104.不该出现的闯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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