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丑不怕，我瞎》夜雨怜

3、chapter3

　　经过半个月的准备和努力，一行人走出大楼眼神中有着掩藏不住的兴奋。
　　“没想到今天这么顺利，重组的案子通过，大家辛苦，皆大欢喜。”
　　“是啊，还是梁帅指挥有方，资料准备充足，方案天衣无缝。”
　　梁舫，钱之道事务所的合伙人之一。
　　主攻资金重组，证券投资以及各种风投。
　　为人就跟他的专长一样，敢于冒险，胆子大，性格即桀骜又严谨，工作起来是个疯子，玩起来就是个傻子。
　　“是大家的功劳，走，我请客。”梁舫无时无刻不大方，挥金如土用在他身上特贴切。
　　要说他一年赚的钱也不少，不过依旧在还贷款，还了贷，贷了还，美其名曰：会玩钱的人绝对不会被钱玩。
　　可到底谁玩谁，谁又知道呢？

　　“你们尽兴，我就不去了。”
　　许墨不是扫兴，是实在没有兴致。
　　“怎么了？小墨墨，你今天的表现可是让我很不满意哦。”
　　许墨在钱之道工作三年，也算是个有资历的员工了，特别是她的能力不错。虽然不是冲锋陷阵的类型，但却能起到后勤保障的功效。
　　许墨知道她今天的表现很差劲，只是一个常规方案发表就弄的断断续续，磕磕巴巴，不过还好没有出大的差错。
　　“梁帅，对不起，今天的状态不好。”
　　梁舫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不要这样说，亲爱的小墨墨，我可不是要批评你，我是要问你有什么事我能帮上忙吗？”
　　许墨谢谢他的好心，可他真的帮不上。
　　“梁帅，这事你还真帮不上忙。”
　　有同事已经忍不住了，“小墨马上就要进Sherlock的组了。”
　　梁舫眼睛瞪的老大，一脸敬佩的看向她，“Really？”
　　“恩。”
　　许墨垂着头，脑袋上就像顶着一个十吨重的锤子，分分钟都能秒杀她。
　　“什么时候？”
　　“昨天刚决定。”
　　确切的说是被决定。
　　梁舫尊重每一个员工的个人决定，在事务所里的赚钱项目有很多，除了负责人自己选定组员，还有就是毛遂自荐，原则就一个：只要你有能力，只要你能得到认可，你就能赚到相应的报酬。
　　虽然很现实，但也非常公平。
　　梁舫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其实你要是缺钱可以跟我说，我会借你，头年没有利息，隔年三分利。”
　　许墨“呵呵”两声。
　　要是仅仅是缺钱，我也认了。

　　回到事务所，许墨就开始苦大仇深的打包行李，弄的办公室像地震一样。
　　实在受不了种种噪音的骚扰，尹茸扭身摆胯的走到她的身边，直接递给她一张卡，“别说我对你不好，所有资源都归你使用。”
　　一把将卡夺了过来，许墨连个正眼都没给她，“别指望我说谢谢。”
　　就知道她是摆脸色给自己看的。
　　“下午我不来了，明天直接进组。”
　　“算旷工？”
　　许墨抬头瞪了过去，“你想怎么死？”
　　尹茸娇俏的一笑，“开个玩笑而已，不过你下午准备干什么？”
　　“……逛街。”许墨别别扭扭的说了两个字。
　　尹茸可是她长期且稳定的损友之一，还不知道她放的屁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你老妈又逼你相亲了？”
　　许墨发现她真的是当RN的料，她是从哪一点猜到她要相亲的？
　　“你只猜对了一半，她这次没逼我，不过就是嘴巴损了点。”
　　“都说什么了？让姐听听，开开心。”
　　许墨难以启齿，可又被老妈那专业术语打击的早就没了脾气，随便就扔出了一句： “你那层膜再放下去就成标本了？”
　　标本？
　　卧槽，这还真是亲闺女啊。
　　这才多大就要成标本了？
　　尹茸同情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姑娘，告诉我，咱妈是什么教授来着？”
　　“生理学教授，研究细胞和器官生理学。”
　　尹茸瞬间被定住了，好一会儿憋出一句：“……听妈妈的话，没错。”

　　**
　　“霁辰科技？”
　　许墨昨天刚刚相完亲，对象并不理想，可两个人也都是理智成熟的年轻人，直接来了个快刀斩乱麻，友好的成为了一面之缘的“朋友”。
　　可分开没到十分钟，她就被许教授的电话骂了一个小时。
　　要不说现在的男人都不靠谱呢？
　　那个挨千刀的男人，竟然把她当成了炮灰，恶人先告状的，把她埋汰了个透心凉。
　　心情郁闷之下，许墨连家都没回，直接住进了酒店。
　　一晚上干掉了一打啤酒，早上接到向北电话的时候，人还没清醒呢。
　　等她匆匆忙忙从酒店里跑出来的时候，就被人直接架上了这辆保姆商务专车。
　　“就是这次被收购的对象。”
　　见向北嫌弃的撇了一眼许墨，分明一句话也不想多说的样子。
　　一旁的韩潇不忍看她被虐，赶紧回答了一句。
　　许墨一般情况下都会将资料提前看一遍，不过昨天情况也是特殊，所以她也没看。
　　不过对上向北厉色的目光，她赶紧低下了头，用认真到不能再认真的态度将资料看了起来。
　　他们一行七个人，有两个是生面孔，剩下的都是合作过的同事。
　　新人是不敢打扰她，而其他同事是不想成为向北攻击的炮灰。
　　车内瞬间沉寂了下来，只剩下她翻动资料的声音。

　　“资料看完了？”
　　翻动纸张的声音没了，向北声音慵懒的问了一句。
　　“看……看完了。不过……我现在能退出吗？”
　　一听这话，向北冷笑了一声，目光就跟刀子一般刮在了她的身上。
　　“我就是为了等你说这句话的？”
　　可看着自己的左膀右臂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向北眼角微眯：“理由。”
　　理由？
　　因为这是盛霁然的公司。
　　因为我自卑的不想见到他。
　　因为……因为……
　　许墨沉默了好一会儿——
　　“老板，已经到地方了，我们下车吧。”
　　车子就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许墨朝着车窗外看了一眼，霁辰科技四个大红字的招牌就挂在那里。
　　就像一个大招朝她甩了过来，直接将她定在了原地。
　　警告她，躲是躲不过去的。
　　这是妥协了？
　　向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车门被拉开，向北率先下车走在前面，而许墨就像个小媳妇一样跟在后面，剩下的人这才依次跟上。

　　“韩哥，等一下，刚刚跟Sherlock说话的那个女人是谁啊？”
　　说话的是一个刚刚招进公司的实习生。
　　韩潇小声地回答她：“她叫许墨，刚负责完一个重组案，之前一直跟着梁帅，你还没见过她。不过算起来她可是Sherlock的得力助手，Sherlock的案子百分之八十她都有参加。”
　　“这么厉害？”
　　“那是，不过她最厉害的还是Sherlock一发火，她一定是第一个顶雷的。”
　　“为什么？”
　　“能为什么？摸脉摸的准啊，Sherlock所有习惯她门清，只要有她在我们就特有安全感，生活有保障，性命无忧虑。”

　　霁辰科技不算大，三层楼的建筑而已。
　　不过让向北皱眉的是，这里的装修还真是够精简的，看上去更像一个大型的仓库。
　　“向先生，这边是您的办公室，这边是工作区、会议室、茶水间，洗手间需要经过走廊，一直走到头就是了。”
　　向北点了点头，“谢谢你们盛总的安排。”
　　“应该的，我们会尽快把账目报表送过来。”
　　见人走了，许墨背着一个大包直接进了向北的办公室，而其他人见怪不怪的纷纷在工作区找了个座位开始收拾自己的临时办公桌。
　　“韩哥，这又是什么情况？”
　　两个新成员有些摸不清。
　　韩潇透过玻璃窗看了一眼，“许墨在整理Sherlock的办公室。”
　　“那我们不用帮忙吗？”
　　斜瞟了他们一眼，韩潇警告道：“你们千万别掺合，你们这次过来就是跟着学经验，让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别自作聪明。”

　　许墨收拾完办公室，拿着一个限量版马克杯说：“我去把杯子洗一下，给你煮杯咖啡？”
　　“你带咖啡豆了？”
　　向北的嘴巴可是很挑剔的，不是他的咖啡豆现磨的咖啡，他是绝对不喝的。
　　许墨摇头，“不知道这里会不会有研磨机，我把咖啡豆磨好了，密封带过来的。”
　　从自己的包里翻出了一个密封的玻璃瓶，里面是磨的又细又滑的咖啡。
　　向北挑眉，似乎还算满意，“来一杯。”

　　看见许墨从里面出来直接去了茶水间，韩潇赶紧起身跟了过去。
　　“小墨。”
　　许墨回头看了一眼，“韩哥，要咖啡吗？煮好给你一杯。”
　　韩潇也不客气，“那我就有口福了。”
　　“反正是老大的咖啡，又不花我的钱。”
　　韩潇靠在她身边的流理台上，望了一眼门外，见没有人看过来，这才低声问：“小墨，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做什么？”许墨被他问的一愣，“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呗，你们不是递交立项报告了吗？”
　　“什么时候递的？谁递的？”
　　许墨被他弄的一脸茫然，“我们都开始进入审计和评估了，你别告诉我立项报告还没有呢？”
　　“就是没有啊，连收购意向协议书我都没看见。”
　　许墨也傻了，“那你们之前进组都干嘛了？”
　　韩潇更是无辜的表情，“我们刚刚累死累活的忙完一个融资的项目，紧跟着就被老大带过来了。”
　　许墨这就不明白了，“那现在是什么情况？刚刚看霁辰科技的样子，好像也是准备的不够充分，账目还没有理清。”
　　“那我们这么快过来干嘛？没有收购意向书，我都不知道谁收购谁？总不会是霁辰科技要收购盛氏吧？”
　　许墨此刻的脑海中只想到了一个人——
　　盛霁然。
　　他到底打算做什么？

　　**
　　咖啡的香气浓郁，经过精心的烹煮，更是出现了一圈圈丝滑的漩涡。
　　只不过端着咖啡进来的许墨却没有把咖啡递过去，而是抱着杯子在那想着什么，手指还漫不经心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抠着杯子上用来装饰的水晶石。
　　要说向北用东西就是骚包，东西不见得有多好，就是一个贵。
　　就说这个马克杯吧，能喝水，摸着不烫手不就行了，非要在上面镶上一圈的水晶石，而且还弄了一个超抽象的山水图，到现在许墨也没看明白上面画着什么。
　　“你再不把咖啡给我，上面的水晶就要被你抠掉了。”话音刚落，“啪”马克杯上的水晶真让她抠下来一个。
　　许墨顿时傻眼了。
　　向北更是瞪圆了眼睛，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嘴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拿着水晶石，许墨欲哭，她这手怎么就这么贱？
　　再抬头就撞上了向北那双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眼睛。
　　这种尴尬要怎么破？
　　在线等……

　　“说吧，你到底想问什么？”
　　向北靠在椅背上盯着她看，目光却不经意的总往她手里的水晶石上瞟，精明的眼锋戏谑的调侃着：没想到啊，劲儿还挺大？
　　许墨是真的想喊怨：这不是坑吧？碰瓷？
　　“向先生，这次的收购是不是太仓促？”
　　既然水晶已经抠掉了，许墨也只能硬着头皮让自己装专业。
　　直接把鞋脱了，向北那修长的双腿弯曲收起攀上了椅子边缘，手臂抱膝的窝在椅背里，就像一只要冬眠蜷缩在洞里的大虫子。
　　可为啥要穿西服当虫子？
　　败家啊，这一套西服要好几十万呢。
　　许墨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后的玻璃窗，还好百叶帘子已经放下来了。

　　向北：“我也知道仓促，不过是有人指定要我们进行收购。”
　　许墨：“指定？”
　　向北：“对啊，到手的钱我没有推出去的道理。”
　　许墨：“那是谁指定的收购？怎么收购？我们连立项报告都没有。”
　　向北抬头看了她片刻，“指定我们进行收购事项的是霁辰科技，霁辰科技主动被盛氏收购，成为其旗下子公司。”
　　许墨愕然：“是盛霁然？”
　　向北眼角微眯，敏锐的眸光扫了过去，“你认识？”
　　许墨下意识的摇头，“不……不是特别熟。”
　　“你在害怕什么？”向北忍不住冷笑了一声，“难不成你认为我会以为你和他有什么？”
　　这话说的不能说是不对，可许墨听着怎么这么不舒服呢？
　　“我们怎么就不能有什么了？”
　　向北一脸“你在开玩笑？”的表情，然后毫不客气的讽刺了一句：“一个男人跟一个力大如牛的女人能有什么？互相伤害吗？”
　　许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