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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八章 乐极生悲 ...

  •   帝都,定远侯府,轩辕阁。

      “爷,您看谁来了!”陈安兴冲冲进门,一闪身露出身后两名小厮打扮的人,正是幽远和连翘。

      季礼一怔,讶道:“你怎么跑出来了?还穿成这样。背着他偷偷来的?”眼中却泛滥着欢喜与感动。

      幽远点头,扑进他怀中。身后连翘陈安识趣地守在门口。“连翘说你要回燕城了,我怎么可能不来看你。此去一别,不知相聚何时。表哥……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头?”幽远在季礼怀中蹭了蹭,口鼻处溢满他身上独有的松针香气。

      季礼抚摸着幽远的头顶,将她小巧的肩膀禁锢胸前。反复安慰道:“好清儿,就快了就快了。最多两年,我就可以光明正大迎娶我的新娘、我的宝贝……”

      “子瑄,答应我,不要受伤、不要拼命……”幽远喃喃低声道。

      季礼听她唤他“子瑄”,浑身一震。这是长这么大,她第一次唤他的字,是要同他举案齐眉的意思?他不禁俯首去看怀里深情款款的人,只见一双瞳仁剪秋水,正含情脉脉地望着自己。“好。我答应你。”季礼的嗓音蓦然沙哑。

      “来,我带你看样东西。”季礼突然说道,牵着幽远向院中走去。

      院中最高的一棵参天古树上,一只石板灰海东青瞪着锋利凶狠的眸子,俯瞰地面。

      “月神?!”幽远惊喜地叫道:“你长这么大了!”

      “是啊,月神都长大了。”季礼一叹,何况他的女人。

      “我离开燕城时,他还是个小不点……啊哈哈哈,月神你讨厌。”月神显然也认出幽远,双翅一震,俯冲而来,落在幽远肩头,欢快地扑腾着。不一会就把幽远一丝不乱的发型搞成了鸡窝头。

      “我离开帝都后,除了家书,其它的消息都让月神传达。有什么悄悄话想对我说,也放在这里。”幽远顺着季礼的手指,看到月神脚腕处系着一只小巧的金属圆筒。

      “谁有话对你说,你想的美!”幽远面上一阵绯红。

      “真没有?真没有?”季礼身上的松针香气愈来愈盛,下一刻她又落进他怀中,耳边响起他悦耳的嗓音:“你没有,我却有。有千言万语,有万语千言……”头顶,月神极速盘旋,发出吱吱叫声,犹如一阵又一阵欢呼。

      幽远和连翘蹑手蹑脚闪进林府角门,一前一后,躬身遮面,偷偷摸摸地往梅园跑。

      突然,连翘一副活见鬼的表情,藏在通往花园的拱门后,一动不敢动。幽远见状,心知坏事,可是从角门回梅园最近的路,必经后花园。她不禁急道:“怎么?是不是父亲在里面?”

      连翘僵着脸拼命摇头,竟然身上有些瑟瑟发抖,她压低嗓音结结巴巴地说:“不,不只是……老爷……是,是,是……”

      “唉呀,不是老爷你怕什么!”幽远气的七窍生烟,瞪了连翘一眼。本来就做贼心虚,再自己吓自己,更别活了。她悄悄探出头,只一眼,便双目发直,登时唬得魂飞魄散。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和连翘缩在一处,两人大眼瞪小眼,都惊的说不出话来。

      花园中,李信和林如海身着常服,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

      “南疆之乱,乱的古怪啊……南夷王一向对南疆部族拿捏有度,怎么突然就有人起义了?”林如海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他隐隐感觉这回的暴乱恐怕没那么容易平息。

      李信一直留意着拱门后的动静,本就沉肃严谨的面上,此刻泛起寒光。他心不在焉道:“南夷王也是人,是人就会犯错。或许陛下应任命,更力所能及之人管辖南境。”李信瞪着拱门后的衣角,怒火满腔。真想现在就过去,一把揪起她,先打她屁股一顿再说。一进王府连口水都没顾上喝,就看见魅影侯在墨斋,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这小妮子,胆子真大啊……今日必得给她个教训,让她知道怕!李信在心中暗下决心。

      李信漫步悠哉踱进梅园时,那主仆二人已经换过衣装。他并未急着进屋,而是遣了后殿的奴才,自己负手立在门外侧耳细听。

      “小姐这个得藏起来!”
      “对对对!这个要被看见,就完了……放在床头红木柜子最里面的暗格,爷肯定不会发现!”

      李信听得冷笑,表情难看的吓人。防他的时候倒是聪明,还学会藏匿赃物了。李信面色铁青,推门而入。果然把里屋的主仆俩吓得不轻,一阵窸窣响动,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来。李信正襟危坐塌中,目不斜视。二人依次行过礼,连翘将一盏茶放在李信手边。

      幽远干巴巴地笑道:“爷什么时候来的?妾……妾竟然不知道……”

      “刚来。”李信冷冰冰答道,端起茶喝了几口。蓦地对连翘说:“去把床头红木柜子最里面的东西拿出过来。”

      连翘勃然变色,惊恐万状地看向幽远,却没有动作。

      “怎么,回了林府了不得!爷都支不动你了。”李信“当”一声放下茶盏,目光瞬间犀利,直逼连翘。

      连翘哪见过这种阵仗,立马唬得扑通跪地。战战兢兢回道:“奴婢不敢。”

      “侧妃读过《女诫》没有?”李信不再理睬连翘,而是抬眸冲幽远含笑道。

      那笑容并没进入眼睛,甚至笑意连鼻子都没过,幽远感到一阵不寒而栗。她垂头站着,老老实实答道:“读过。”

      “背来听听。”李信收回目光,闲适地倚在几边。

      “可是……可是妾幼时并不曾用心……”幽远可怜兮兮地望着李信,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李信视而不见,伸手将喝了一半的茶碗抽出,稳稳置于连翘顶上。黑着脸沉声道:“侧妃背多久,连翘跪多久。”他瞥向小脸煞白的幽远,扬声问道:“还不开始?”

      “卑弱第一……卧之床下……床下……床下,明其……明其卑弱……夫妇第二……”屋内响起断断续续的背书声,声音微弱沉闷。幽远心中凄楚,什么闺房之乐!什么夫妻之礼!都是骗人的!李信怎么这么霸道……动不动就训她,现在还罚她……她又不是小孩子,罚什么背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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