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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   那暮春的日子,天气正好,行至宽敞的管道上,两旁浓荫遮日,甚是凉爽,张妙与张夫人坐一架马车,张昂父子坐了一辆,后面又有可靠的马夫赶着马车带着行李。

      外面的声音不绝于耳,张妙总算是醒了,迷迷糊糊的起身,王玉雅递了杯净水给女儿喝下,张妙拿玳瑁梳子理了理发髻,往外掀开门帘,就看到祁律坐在外头。

      他背着自己,只能看到黑亮的长发扎起来,曾经削瘦的肩膀也渐渐宽厚起来,退去少年的稚气。

      祁律感觉到背后的动静,一扭头看了下,又转过去说道;“你醒了,大哥哥说再走两个时辰就要到嘉平了。”

      张妙虽看不到他的脸,却也听到他话里的笑意,问道;“渴了吗?你要不进来喝口水吧,我还没试过赶马车呢。”

      “毛毛躁躁的,还想赶马车,到了嘉平凡事都要端庄些,可不能像在滕溪一般跳脱知道吗?”里面的张夫人听了,立马出言制止女儿的念头。

      张妙只得乖乖的坐回马车,埋怨道;“我哪里真的要赶马车,母亲多想了。”外面的祁律却笑出声来。

      张夫人细心给女儿整理衣摆,手掌抚平睡着时压的褶皱,沉声说道;“这里不比滕溪,平日里都有贵人行走,万事多听多看,有事便跟母亲说。”

      张妙低声应了,在嘉平,安王便是天便是地,可大哥哥也在安王身边做事,也是有几分脸面,不可能含糊判了冤情。

      嘉平三面环山,一面濒符海,湖光山色,景色甚是怡人,符海又言“福海”,前朝编纂的《归元宝典》里写道“有一仙人于符海,辟谷七七四十九年,羽化成仙”,还有传闻,西南原有一支“符”姓王朝,辉煌无比的历史,后来越来越暴虐无道,被海水倾覆,不过传闻太过久远,已经不可考。

      张素对于嘉平的民俗人情无不知晓,张夫人便打趣到,若是老了做不动事了,便让儿子去酒楼做个说书先生,定能场场爆满,总有一口饭吃。

      大哥置办的宅子比滕溪还大上好几分,张妙觉得大哥定是挺受领导喜欢的,嘉平毕竟三省中心,四季如春,大小也算个经济文化中心,能在这买下这么大一出地产,不仅得要有足够的钱财,也得有点人脉交情。

      一家人刚刚落脚,行李都未卸下一件,那安王府的内侍便前来召张素进府议事,那领头的内侍并带了两位手下,面容白净,穿了身八宝纹深绿袍,并不是想象中太监的模样,倒是举止端正,声音也低沉有力。

      张妙瞧了些新鲜,不过也是躲在屋里悄悄看的,张素急忙拿了帕子沾了水,整理了仪容,便跟着内侍们进了府。

      家里还是乱糟糟的一团,幸好张素早就来信给嘉平的挚友,央他置办好宅子并买了几个粗使下人,服侍夫人和小姐的丫鬟倒没买,肯定是等到主人家自个挑好买下。

      张妙倒问道,自个家要不要进去给王爷王妃们请安,张大人抚了抚飘逸的胡须,有经验的说道,王爷他们都是日理万机的,无旨不得见贵人们。

      喔,原来王爷不是相见就能见的,张妙心想,怎的《庶女记事》里的女主一出个门就碰上四皇子呢,再出门几趟还能碰上皇帝微服私访,还是主角光环比较可靠。

      木箱一样样的卸下来,便是冬天盖得大棉花被也一并带过来了,张昂在旁边见了,只想着娘子若不是不方便,估计连那院子里种的一朵花也带过来了。

      王玉雅只得把相公推进屋里,唤了个小子找个赶紧的茶杯,舀点清水给这老黄牛即可,站再院子里没有别的作用,光是挑刺添乱。

      大大小小共十几间房,王玉雅细细的分好各处的用处,命小子们一样样的把箱子搬进去,到了嘉平便已是大中午,收拾妥当天就擦黑了,有听人来传话,王爷留张大人在府中吃饭了。

      饶是王玉雅这等精干的人,也是忙得一头汗,拿了帕子挥着扇风,张妙瞧着,便贴心的去做饭。

      繁杂的菜式也来不及做,且手边又没有新鲜材料,不过吃火锅倒是相宜的很,只拿出黄铜火锅,将那晒干的菌类、竹笋、虾仁、鱼糕等,下了米线等,满满一锅,马车上还带了些粗面馒头也拿出来蒸热分给下人吃。

      虽说没有新鲜的鸡鸭鱼羊汤去配锅底,这火锅却了些新鲜,香味还是足足的,且都好煮熟,做了长途的马车,张家三人也是吃不下米饭的,吃些爽滑的米线正对胃口。

      又挑些醋汤添些香油、葱花,张妙还算一时没把持的住,还吃多了,只得向娘亲要了些消食的丸子吃,慢慢的在院子里绕圈走。

      安王陈元听说心腹已回到嘉平,赶紧叫了内侍,让张素进府来,又宣了另一位先生徐飞楚。

      张素已十几岁的青年人模样,一身蓝白的书生袍,很是温和俊雅的气质,容貌上是承结了张家夫妻两人的优点,别说嘉平的其他人家,就是安王自己也想要张素坐东床快婿。

      安王先是亲切的问了张家一家路途可否平安,张素赶紧躬身应答一切安好,下方还坐了位幕僚,这位倒是个资历深重的老先生,他自安王还在上京做三皇子的时候,便追随身边出谋划策,现又举家来到嘉平,安王对他不可谓不器重。

      徐飞楚也不是个什么心浮气躁的小子,他见过太多人的起起伏伏,甚至安王曾经那么接近至尊的皇位,又落下四皇子一筹,说不上天地之别,但也算是改朝换代了,对于安王待张素亲切有礼,是乐享其见的。

      老先生慢慢品着好茶,安王府的茶叶那也是顶顶好的,徐飞楚明白自己来此处的用处,张素可是带回了第一手的港口资料。

      很多事情并不便书信寄回,张素当时也能化繁为简,字字句句暗喻其他的意思,以免书信被其他人截住,所以现在仔细回禀,

      安王却不着急,先让他进了些点心垫垫肚子,张素也不推脱,挑那些不易掉渣的点心,两口一个优雅而快速的吃下,如是禀报工作的时候,肚子叫起来更是丢人。

      “臣观昌宁受创严重,十室九空也不为过,一是当时海匪上岸,各处应急不当,百姓伤亡惨重,田地无人可种,渔网无人可撒,且多有人走关系使钱财迁移,生怕再受一次匪难,二是沿海未有成规模的军队,经年的鲛人也是有的,但是无人组织,也不敢擅自筹划私兵。”

      “那陈丰不是派了他儿子过来嘛,港口可有个什么章程。”陈元对于上京自然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况且皇帝派了四儿子跟着钦差去了昌宁,这也是瞒不住的。

      “成王殿下来是来了,不过也是作为何大人的副手,大多是借着皇子的威望好行事,大事上并未更多的计划,只是我看昌宁的官员多有再起港口的意思。”

      陈元饮了口茶,低声道;“不是老何头的意思,他这个人在父皇的手底下也并不显眼,就是稳打稳扎,还有点不求无功,但求无过的感觉,不过昌宁这地,又有将军压阵,也没人敢掀了他的意思。”

      张素道;“臣也是奇怪,何大人朝风一向稳健,昌宁的事别的还好说,港口一事实在难料,对错是非也难有定论,不是一家之言就能成定局的,我想四皇子还是暗中操作了。”

      “只是臣身份敏感,再是刺探情况,他们也不敢再多露出什么声音出来,有愧殿下嘱托。”说罢,张素长身一躬。

      安王笑哈哈的挥手让他起来,说道;“那一起子人都盯着你呢,生怕你刺探出个大秘密出来,谁还不知道谁呢,天底下谁最缺钱花,谁就抵着命要开港口呗。”

      张素闻此言,只躬身再赞殿下英明,这其中弯弯道道君臣们也不必多讲,品好茶的徐飞楚也加入话局,昌宁现在正是热闹呢,便是张素回来了,又不是安王在东南处就没人了,三人还得筹划筹划,搅浑这趟浑水才好。

      又问张素拿了昌宁贸易的单子,有些是大数额的粮食进出,有些事金贵的宝物买卖,有些东西安王竟也未见过,只得张素细细讲来,其实他也不一定全见过,不过细细询问各处商人走卒贩夫,传闻有真有假,这么大的金银,安王也有些许东西,钱谁还能嫌多呢。

      三人吃了顿便饭,又吃茶聊天至夜深,知道徐飞楚显了疲态才作罢,安王又赏下了白玉瓷瓶、一方好砚,连带王妃赐的几匹绸缎让张素一并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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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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