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琴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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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擅长哄孩子呢。
“呜哇——！晴明大人这个笨蛋……！”
格子门打开，童女挥舞着鹅黄色小翅膀飞了出去，晴明阻拦未果，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黑晴明大人，辛苦了呢。”雪女将温热的茶盏放下，可以想象，这茶水在方才一定是滚烫的，“童女一直很淘气，还好以前有童男带着。”
意思是我再召唤就会出来童男吗？
即使知道雪女不是这个意思，晴明心中还是先闪过了这个想法。
方才他已经自童女那里得知，对方曾经是他的式神，而雪女表现得和童女如此熟稔，难道她以前也是自己的式神？
谜题越来越多了。
晴明此时很有种冲动，让黑晴明把一切都说出来。
算了，急不来的。
三尾狐事件发生后，式神和同伴就不让银发的阴阳师单独去稍远的地方了。——由此可知，某人应该是暂时来不了这儿的，眼下，晴明只能套着半身的壳子随机应变。
等等，房间似乎有点变化？
在SR级女妖自带的冰雪下，唐纸伞妖安静地收回了眼睛和舌头，两只脚合拢充作伞柄，靠在角落里，假装一把正常的油纸伞；涂壁直接后退一步，和墙壁融合；提灯小僧左看右看，忐忑地站在了涂壁旁边；天邪鬼黄遵从本性躲到了床榻下……至于管狐，它缩进了自带的竹管里，从外表看，这完全就是根普通的竹管。
伪装得不错。
可当着雪女的面伪装，有意义吗？
晴明不是很懂小妖怪们的心态。不过，看见这样的情景，他的心情倒是轻松了几分。
多说多错。
记着这句话，已换上深紫色狩衣的阴阳师沉默地饮下式神端来的茶水，微微眯起眼睛。
淡而清雅。
上品。
在只找到两张蓝符的时候，他还以为黑晴明很穷呢。
雪女跪坐着，一边收拾碗碟，一边微笑着道：“大天狗大人也很担心您呢，黑晴明大人，需要通知大天狗大人回来一趟吗？”
晴明思维高速运转，维持着印象中黑晴明的形象，低垂眼睑的模样看起来有些慵懒，实际却是为了避免眼神的对视。他连蒙带猜，含糊其辞，偏偏气势毫无破绽：“不用了，我的夙愿，还需要大天狗的努力，这次，不过是小小的意外而已。”
“是，黑晴明大人。”
阴阳师放下茶盏，姿态从容。他拿起枕边的折扇，熟练地展开。和看习惯了的蓝黄两色交织不同，这一把黑紫交织，魑魅魍魉的阴气仿佛都聚集其上。轻轻以扇骨敲打着手心，晴明笑容自若，突然说起了一个和之前不相关的话题：“雪女，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呢？”
在不露陷的情况下，能探听的消息太过有限。——只希望这个安全的问题，雪女能答出些不一样的东西吧。
“您是我追随至今的安倍晴明大人啊，”时刻伴随着风雪的女子笑容温婉，神色虔诚，这虔诚比起大神宫里终身侍奉神明的巫女来也毫不逊色，“在黑晴明大人身边，连我这颗早已被冻住的心，也觉得温暖呢。”
“是吗……”
直到雪女告辞，晴明才苦笑起来。
结果并没有得到额外的消息。
不过，让式神感觉到温暖的黑晴明吗？
这个角色的复杂程度，似乎超出了他的驾驭能力。
晴明敲了敲竹管：“可以出来了。”N级式神都跑得远远的，R级的管狐倒是聪明些，待在了阴阳师身边。
随着声响，一个嘴巴尖尖的狐狸脑袋露了出来，接着是一对被挤得紧贴后脑的耳朵，刚一到外面就迫不及待地竖立起来抖了抖，连带着额前皮毛上的心形花纹也动了动。狐狸上挑的双眼滴溜溜转动，见没了雪女的踪影，整个蹿了出来，速度极快，而后趴在竹管边，做好了随时钻回去的准备。
“鬼机灵。”
晴明摸了摸管狐的前爪，使用了最后一张蓝符。
有琴音响起。
隐隐约约、朦朦胧胧，十五的月亮仿佛近在咫尺，阴阳师打开窗户，恰巧能瞧见美丽动人的玉盘，听见虫鸣和着某种韵律响起。他微笑着闭上眼睛，感受夜风的吹拂，让曲子如水流般抚过身体，在乐声停止时，轻轻道：“你弹的是《流泉》吧？”
浅淡的红光中，白衣琴师现出了身形，朝他施了一礼，消失在空气中。
晴明听说过这个妖怪。
SR、冷淡、俊秀、以琴识人，名为妖琴师。
许多妖怪以为，阴阳师只要身负强大的灵力即可，事实上并非如此，一个真正的阴阳师必须熟稔一切风雅事，和歌、汉诗、琵琶、笛，还有香道茶道，样样都要涉猎。失去记忆以来，晴明捡回这些，花了不少时间，好在以前的底子还在，他学得很快，不久前，才在博雅的帮助下补过曲目。
侥幸。
茶已凉了。
晴明浅浅饮了一口解渴，将管狐和它的竹管抱起来，向庭院走去。
这儿的布局和他的宅邸几乎一模一样，高大的樱树缀满繁花，在院中打扫的不是小纸人，而是四只帚神。
苍青色的眸子染上笑意，看起来，黑晴明的运气也不是特别好嘛。
白衣琴师现出身形，仔细地将怀里的焦尾琴摆放在石桌上，沉默了一会儿，换了一首曲子弹起来。
这回真不知道曲名了。
幸好式神已经回应了契约。
琴音轻盈柔美，在庭院中散开，倏忽之间，一道黑影自月光下掠过，随之而来的，是笛子的清音。吹笛之人显然拥有很高的造诣，笛与琴相合，化作更为完美的乐声，妖琴师冷淡的表情也柔和起来，甚至露出了笑意。
晴明却笑不出来。
靠在樱树的枝干上吹笛的男子，背后有双漆黑的大翅膀，再明显不过地昭示着身份。
他曾在黑晴明的式神绘卷中，惊鸿一瞥的SSR级妖怪——
大天狗。
***
黑晴明日记：
只要晴明没遇上大天狗……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琴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