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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14章 ...

  •   第十四张魔术师 (正位)
      宴席过后,胤祥遣人带闵凌寒去了专门安排给他的院子,自己则拉着月凝回了房。
      一进门,胤祥就把房门关了个严实,把正守在门口准备伺候主子们更衣的两个丫头挡在了外面。他早就注意到月凝今晚怎么也不愿正眼看他,一起吃饭的时候连话都很少讲。这会胤祥使出了“杀手锏”——他拉着月凝的手,走到床边,自己坐在床沿,让月凝站在他身边。即使这样,月凝始终是低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投影出优美的弧度…
      “月凝啊,三个月来让你担惊受怕了…胤祥对不住你啊!”胤祥紧握着月凝的双手,诚恳的道歉。
      月凝闻言抽出一只手覆上胤祥的唇:“爷,妾身只要你平安就好。月凝只恨自己那时不能陪在爷的身边…照顾爷”话还没说完,她已是泪眼迷蒙,拿帕子轻轻擦拭眼眶,“月凝没用…总害怕…害怕…”
      “好了好了我的福晋,我这不是回来了么!你看爷这不是健健康康的!”胤祥边说还边抓着月凝的手捶着自己的胸膛,“爷还没罚你把自己弄的这么憔悴呢!”嗔怪了一声,胤祥站了起来,一手轻捏着月凝的下巴,盯着她的美眸道:“看看,瘦了两圈…该罚!”
      “爷!”月凝好容易收住泪水,却被胤祥逗趣的神情弄的破涕为笑,“爷,先去沐浴吧,兰喜早都帮您准备好了,张瑞也侯在那儿了…”
      “现在府里的杂事儿是张瑞在把持吧?回头爷要好好赏他!…可惜了小鞍子年纪轻轻就…唉”
      月凝正轻柔的解开胤祥软甲的扣子,刚想细细查看他领口内的伤痕,听了胤祥这么说,又安慰道:“爷就不要多想了,好好将息要紧…”
      突然,胤祥好像想起了什么,拉下月凝的手,猛一抬头道:“福晋先歇了吧,我还要去熠秋那儿看看!”跨出门槛前,还转身吩咐道,“告诉张瑞,不用伺候沐浴了!”

      去闵凌寒处绕了一圈之后,胤祥疾步来到了阔别已久的小院。
      “雪儿,雪儿…睡了吗?”胤祥激动的什么也顾不得了,边敲门边叫着。半晌,得不到回应,他才反应过来玉尘是不可能对声音作出反应的。眼下,胤祥只是一心想见玉尘,哪里还管得了她是不是睡着了,径自推门而入。
      房里的玉尘其实早就看到了在门外徘徊的黑影,心中暗自害怕,但又期盼着是胤祥来看她,早就起身披了外褂,站在床边。这会,借着月光确认了来人就是胤祥,玉尘激动得不顾三七二十一,早早伸出右手,冲到门边拉住一脸兴奋的胤祥和他热烈握手…她真是不敢相信胤祥会在刚回府的当天就来找她呢…
      暮地,玉尘注意到自己的失态,为了掩饰尴尬,转身去点了灯,留了胤祥在那边莫名地笑着。他的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借着亮光,胤祥挥笔写下:雪儿,三月不见,一切可好?
      玉尘边打量着胤祥,边点了点头。他虽然面带疲倦,但是目光却更有神采了。皮肤也晒黑了,还隐约留着伤疤,却让他看起来少了些少年的青涩,而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味道。一切都那么和谐…
      十三爷,恭喜你蜕变成功!玉尘写下。
      此话怎讲?胤祥不解。
      伤疤是男人成长的勋章呀!玉尘眨了眨眼。
      原来如此!胤祥恍然大悟,摸着脸颊上,爽朗的笑了起来。

      忽然,胤祥从身边地上拿起了两张紫貂皮举在玉尘眼前。玉尘瞧着那依稀还辨的出四肢,尾巴形状的兽皮,心生惧怕,霍地站了起来,往后退了几步。
      看着玉尘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胤祥莞尔,写下:过两天爷差人把这紫貂皮做了暖帽,估计入冬前就可以完工。
      哦,原来这就是紫貂的皮毛啊!唉,那冤死的小动物真是可怜…想归想,玉尘还是站起身来,走到胤祥身前对着轻轻一福。嗯?什么味儿啊?好像是青草的清香…还夹杂着一股…马味儿…玉尘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胤祥赶着回家还没洗澡呢!于是她赶紧在纸上写了:十三爷旅途劳顿,何不先行沐浴呢?
      胤祥一手抓起自己的衣领,凑到鼻子前闻了闻,脸腾地就红了。不过他还是很镇静的回答了:不忙,胤祥还有话要与姑娘谈。
      玉尘微笑着做出“奉陪到底”的样子。
      其实胤祥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想说什么,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甚至连个主题也找不到。他只好拿笔下了写秋狝中遇到的零碎小事,边写边回忆着分别的三个月。那些日子里,胤祥觉得自己的心头就像长满了杂草一样,稍微有点什么事就能撩拨的他心绪不宁的。这种陌生的情感让他觉得心慌但又不可抗拒。有时他们兄弟几个在大帐里喝酒,皇阿玛会问起大伙府里的情况,每当各位兄长说起福晋们的时候,他唯一能想起的就是玉尘的样子;有时晚上热的睡不着,他就会回忆玉尘那些稀奇古怪的安神方法,要是试着做了,就更睡不着;有时阿哥们一同去行猎,每当他描准什么猎物的时候,眼前总是浮现玉尘那温婉的脸庞,弄得他好多次空手而归。就连那天路遇猛虎时也是,自己那被皇上夸为“每发必中”的箭法也一度失灵了。他对这老虎连发数箭,竟然都没有射到要害…最后还连累了小鞍子…这样还被皇阿玛御赐了个“拼命十三郎”的称号。简直荒谬!唉…
      玉尘看到胤祥写的,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鞍公公他不在了?想到小鞍子为了自己受了那么多次罚,还总是不计前嫌的操持这个操持那个的,玉尘不禁红了眼眶。

      正当两人都在暗自神伤的时候,闵凌寒出现在玉尘屋子门口,手里还捧着个红木小箱子。
      胤祥看到了那箱子,精神一振,赶紧收起了写满字的纸,换了张空白的,写到:雪儿,快别难过了。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礼物不重要,玉尘倒是先被站在门口的那人吸引了注意力。闵凌寒打了打马蹄袖,向着胤祥和玉尘跪下:“熠秋请十三爷安!雪儿姑娘安!”这位雪儿姑娘他可是早有所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快起来!”胤祥走过去拉起他,又回到桌边写了:雪儿,这位是熠秋,是我的救命恩人。
      玉尘看过后,对来人肃然起敬,提笔写道:请问这位公公贵姓,民女以后也好称呼。
      胤祥瞥了眼纸,突然放声大笑,还把纸举起来给闵凌寒看,弄的闵凌寒一阵不知所措,眼光都不知该往哪儿摆了…
      他姓闵,名凌寒,字熠秋。不过熠秋可不是太监!他是胤祥的兄长。你以后就称他做闵大哥。胤祥玩味的写下,又对闵凌寒说,“熠秋不要在意,雪儿是个心直口快的人!”
      这下轮到玉尘尴尬了。对呀,这个熠秋怎么可能是个太监呢,自己也太没眼力了。瞧他笔挺的身躯,宽阔的肩膀,怎么看都是个习武之人…
      闵凌寒明显被玉尘盯的不大自在,只能望向胤祥求救,可是胤祥却在那边翻箱倒柜的检查箱子里的东西,浑然不知。
      这边玉尘还是自顾自打量闵凌寒。剪裁合身的墨绿袍子显得他格外高挑,身形虽然高大可是气质儒雅。他有墨一般黑亮的蚕眉,像秋天的大海般深沉的目光,英气但不突兀的鼻梁,紧紧抿着的唇还有轮廓清晰的下巴…说他是太监那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虽然这样,玉尘还是不由自主地瞄了一眼闵凌寒的脖子——有喉结,货真价实的大男人…和那个四阿哥一样,他也是个深藏不露的人。相比之下,胤祥真是个孩子…怎么想到四阿哥了?玉尘赶紧甩甩头。

      胤祥秉退了侯在门口的闵凌寒:“熠秋啊,旅途劳顿,你早些休息吧!改天胤祥还要向你讨教箭法!”
      “十三爷折杀奴才了!”闵凌寒一低头,“那么奴才先告退了!”说罢,他恭敬地退了出去。

      雪儿,快来看看这些东西还喜欢么?
      玉尘支起身子,伸头看箱子的东西——我的天,这都什么呀!随着胤祥一样样的往外搬,玉尘好奇地读着纸包上的字——糖桂花,西湖藕粉,超山梅干,白果,萝卜干,临安笋干,还有六七种浙江产的茶叶,什么西湖龙井、 鸠坑毛尖、杭白菊、天目云雾茶、建德苞茶…
      掏完了东西,胤祥歪头看了看一脸诧异的玉尘,写下:雪儿来京城也有好几年了,我估摸着你也没有机会回老家看看,京城这边又买不到什么新鲜的江南玩意儿…胤祥走前命江浙的门人备了些杭州特产,希望能解姑娘思乡之情…茶买多了,着实是胤祥不知姑娘喜好…
      看着一脸真诚的胤祥,玉尘一阵唏嘘:一个天家的阿哥竟然心细如发,把这些不入流的小事也考虑周到了…自从15岁后就没有人这样关心过自己了…
      发觉玉尘盯着这些东西出神,胤祥清了清嗓子,急忙解释:要是还喜欢什么,姑娘就知会胤祥一声。这些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玉尘猛地一吸鼻子,郑重地朝胤祥福了福,又在纸上写了:十三爷,您带民女真如至亲一般,民女实在无以为报。她眼睛一转:时候晚了,要是十三爷不嫌弃,雪儿做家乡小吃西湖桂花藕粉给爷当宵夜。
      看到这里,胤祥的嘴角微微上翘,眼角还出现了细细的笑纹。他一拍手:走,带上东西跟爷一起去厨房!

      厨房里的大厨和小厮一见是主子夜访,都惶恐地跪了一地,生怕是宴席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胤祥却笑着遣走了众人,只和玉尘两人呆着。
      玉尘动作麻利的在两个碗里分别倒了适量的藕粉,都先用少许凉水化开,然后冲进沸水,边冲边搅拌至藕粉呈玉色。之后,她又往里面加了适量白糖和糖桂花。不一会儿,气味芳香的桂花藕粉就出炉了。而胤祥却在一旁看的出神。玉尘着实感叹了一把:唉,冲藕粉的办法果然是古今通用,屡试不爽啊!小时候嘴馋吃多了,现在竟然成了拿来卖弄的小把戏…
      宁静的秋夜里,胤祥和玉尘两人头对着头坐在厨房的小板凳上,一勺一勺细细品味透着丝丝甜蜜的西湖藕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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