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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打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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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流逝，转瞬便迎来了大四那一年，他们迎升成了大四学生，日子依旧一如往常平淡似流水的过着，寝室里的那两个人因为那一天孟汵对他们说的话而不在住在校园里面，吴葛这些日子似有些反常，大概是还没有追上唐磊，小安一如既往地遇到他们总是会故意的在这个笨蛋面前哼几声，陶珉与他那个第一名最近倒很平常没什么事，而他与笨蛋以后依旧会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
那时他是这么想的，直到一个意外彻底打破了这平淡的生活。
那是与这个笨蛋大四的第二个学期，那一年他带着他回家过了年，直到寒假结束他才与笨蛋一起回到属于他们暂时的家，那时他们已经搬离了学校，在外面租了房子，每天都过着同居生活。
因为实习的因素，他们暂且都留在了C市。
他以为他们应该会平淡的生活下去的，却没想到打破平淡的那一天来的那么快。
那一天，天气明明很晴朗，气温也在渐渐的升高，可这一天却是孟汵迈入绝望的最记忆深刻的一天。
那一天，他带着他遍访了整个C市的大小医院，检查结果都是这个笨蛋很健康没有什么病，他的病来的很突然，什么征兆也没有，连医院也查不出来。
从最后一家医院出来，明明已经暖和的天他却觉得很冷，搂住这个笨蛋孟汵漫不经心道：“没事的，没事的，一定会有一家医院能查出来并且治好。”
“我们回家，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好，回家，”扬哲苍白如纸的脸上泛起笑容，那两个酒窝在此时却显得异常的刺眼。
回到家后的他们，孟汵扶着他躺了下去，看着这个笨蛋闭起来的双眸，他害怕他一睡着就再也醒不过来了，这个笨蛋的病症除了脸色苍白、身体虚弱就是沉睡，往往一睡叫不醒，能睡很久，相当于在睡梦中死亡。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扬哲睁开眼愧疚的说着，他伸出手抓着孟汵的手笑了笑，半响，故作坚强道：“等我死后，可不可以不要忘记我，只要三个月的时间就好…”
他很贪心，死后也想要他不要忘记他，可是他知道如果不忘记他，他一定会很难过，所以给他三个月的时间就可以了…
“不可以，”孟汵拒绝，他明明白白的说着：“你死了，我立马找别人，把你忘掉，连三个月的时间都没有！”
“哦…”扬哲黯淡的放下了手缩回被子里，脸上故作不在意的样子。
孟汵看着明明心里就很在意却依然勉强自己的笨蛋，为什么这个笨蛋就不能想想他自己呢？老是有办法让他心痛。
这种委屈自己一个劲的想着他的相处方式，令孟汵除了心痛之外更有愤怒，他愤怒这个笨蛋总是以委屈自己的方式来为他想，从不知道去争取什么。
就连现在也是这样…
连人带被子抱起他，孟汵将他放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开始收拾东西，既然C市的医院查不出来那他就去医疗机构发展最瞬速的城市--F市。
辞职、退房，出发去机场，孟汵足足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他买了尽量减少等待时间的两张票，只要再等六十分钟就可以了。
办理好一切手续，就等着过安检、登机了，孟汵刚想牵着这个笨蛋去过安检便察觉到这个笨蛋的视线一直看着机场门口，似乎在等着谁的出现。
看着他脸上隐隐的黯淡、失落，孟汵揉了揉他的脑袋，“等治好了，我们就会回来的。”
扬哲转头，收起脸上的黯淡、失落，笑着点点头，“嗯。”
时间慢慢的过去，在只剩下最后二十分钟的时候，机场响起了登机的提示音，孟汵牵着他走向那道安检线。
“扬哲！等一下！”
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地方响起了叫喊的声音，孟汵看着身边明显很开心的扬哲，他笑了笑松开了牵住他的手，“快去吧。”
“嗯，”他点头，随即便开心的走了过去，看着眼前的唐磊，他说：“我去治病了。”
“嗯，好好治，不还回来一个健康的扬哲，我饶不了你，”唐磊一脸笑嘻嘻的，语气是故意的胁迫。
看着眼前的一幕，那时的孟汵没有想到，等他们再见面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六年了，这六年间他们没有见过任何一面。
“发什么呆？他一定会没事的，”吴葛见孟汵难得的发起呆，凭他对他这些年的了解，可以想到扬哲在他心中占重要的位置。
“你终于完整的像个正常人了，”吴葛也难得感慨起来，“以前你总一副平平淡淡的样子，虽然我和陶珉改变了你一些，但真正改变你的是你的笨蛋。”
半响，吴葛又道：“带着他健康的回来，我们等你们。”
孟汵笑笑，看了一眼扬哲与唐磊的方向，“当然，你也好好把握，别错过了，不然会后悔的。”
登机的提示音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播放着，孟汵看了一下时间，再不登机就会赶不上了，牵起扬哲，最后看了一眼他们，孟汵便牵着扬哲走向了安检处。
此时的分别，下一次再见是在六年后，一个漫长又漫长的数字。
到达F市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孟汵就近的找了一处旅馆暂且住下来，等着明日一早带着他去F市最好的医院。
孟汵出门前叮嘱了几句便不放心的出了门去买晚饭，而等他只花了十五分钟左右回到旅馆后，打开门看到的便是这个笨蛋低着头安静的坐在床上。
“过来吃饭，”孟汵将晚饭摆在桌上，迟迟没有听到身后传来的走动声，他转身走近了扬哲的身边，看着他依然没有反应，他慌了，脸上是浓浓的恐惧，抱起他便往外面冲去。
扬哲迷糊的睁开了双眸，看着满脸惊慌抱着他往外面冲的孟汵，他询问：“怎么了？”
听到声音，他停下了脚步，又返回将扬哲放到了床上，紧紧的抱着他，“没事，只是出去十几分钟想你了，”他说。
孟汵撒谎了，那一刻这个笨蛋的呼吸声真的停住了。
“明早我们去医院，吃完饭，好好睡一觉，”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孟汵拿过饭盒递了过去。
“好。”
……
清晨，孟汵带着扬哲早早的去了，他是带着期待去的，听到医生的回答，孟汵绝望了，他想到身旁的扬哲，忙牵起他走出了这家医院，口中不停的安慰道也似安慰自己一样，“这家医院不行，我们换一家，F市有那么多家医院，没事的，没事的。”
三小时后，当孟汵从F市的第二家医院出来的时候，依然重复着从第一家出来时说过的话。
心中的无能为力的感觉随着一次又一次宣布那个答案开始在渐渐不停加深，一次次的希望变成一次又一次的无能为力，最后质变成的是深深的绝望，以及不甘…
扬哲止住了脚步，望着他的身影，他面色很平静，“我们回去吧…回M市，不要告诉别人…”
他想再最后一刻停留在他出生的地方。
“我们还有很多家医院没看，”孟汵牵着他，另一只手颤抖似的紧握着。
他挣开被牵住的手，笑着摇了摇头，“不看了，我们回家，回M市好吗？”
看着他，孟汵心中的痛苦越发加深，这个笨蛋老是在不该坚强的地方坚强…
最后，孟汵妥协于他的祈求，带着他回了M市，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而是在离家很远的地方租了房子。
每天，他不是看着那个笨蛋就是去调查各种病因，他不相信世界那么大就没有一个人知道。
贴吧、知乎，凡是关于奇难杂病的他都会去看并留下那个笨蛋的病症，希望可以有人知道。
天数一天天过去，他留下的留言绝大部分都石沉大海，唯一的一小部分也是一些安慰人或者没有用的。
那一天，孟汵一如既往地蹲守在电脑旁，直到卧室之中传来一阵声响，他快速的奔向卧室，看着摔倒在地上的扬哲，温柔的将他抱起放到床上，像安慰小孩一样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不疼。”
察觉到他一直看着自己，孟汵笑笑，“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为什么一直对我这么好…？”扬哲哽咽起来，这样他会舍不得的，舍不得离开的。
孟汵目光一沉，“对你好吗？”他似是询问又似是喃喃，若是对你好就不会没有办法救你了…
半响，他又补充了一句，“因为爱你。”所以，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乖，快躺下休息，”孟汵按下坐着的扬哲，让他躺下。
他静静的守在床边，看着没一会儿再次沉沉睡去的扬哲，孟汵脸上忍住的痛苦才敢暴露出来，轻轻捏着他的脸颊，他喃喃自语：“才几天就瘦了这么多，脸上捏着都快没肉了。”
当孟汵伸手将他露在外面的手塞回被子里时，目光一直停在这个笨蛋的左肩，那个组织的烙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