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而行》戏里糊涂

23、第二十三章

　　一天兄弟两再次来访，告知找到了这么个好地方，还安排好了住处，请示洛钦什么时候去检视他们的劳动成果。洛钦一听很意外，当场应承下来，找家仆回家传话后就独身一人跟他们上路了。
　　骑马半天后，来到了离京不远的一处山脚下，洛钦跟着两兄弟下马徒步上山，弯弯曲曲的山道走了有一个时辰，见太阳慢慢偏西，才来到一处陡峭的斜坡下，只见斜坡上没有泥土、植被覆盖，光秃秃的，一片坚硬的花岗岩，眼见前面已经没路了。其实这里老远就能看见，一般人见了就不会再往前走，因为一眼看到底了，没什么风景，也藏不了人，外加这么陡峭，没有几年的轻功也怕上不去，这算得上是个真正的绝境啊。
　　洛钦回头看他们一眼，弟弟上前道，“主子，这边走。”
　　说着引了洛钦往左边走去，大概十丈远的地方，有一处小径，因为前面被岩石遮盖了，只能走进了才能看清，沿着小径走去，一路走到底，路的尽头被岩石阻断，洛钦上前查看一番，真的是被阻断了，在没有了出路。
　　“主子，这条小径走到底就是条死路，外人不懂得门道走到这里就自然放弃了，您跟奴才往回走，奴才给您带路。”
　　“哦，这倒是有趣，你前面带路吧。”
　　只见往回走了一半，那哥哥往一处的石壁上猛踢了一脚，一阵轰鸣后，山石自动移开，显出一条道来。弟弟当前一步，掏出火折子点燃照清了前路，走在前面，哥哥站在洞口，用手挡着洞顶上垂下的爬山虎，做了个“请”的手势，洛钦也不怕，大步垮了进去，刚进了洞口，走不到十步，又听见背后一声轰鸣，石块再次掩上，阻隔了光线。
　　弟弟拿出准备好的火棍点燃，暗道里瞬间亮了起来，三人默默的前行，一刻钟后，外界的光线朦朦胧胧的照进来，洛钦知道出口快到了，在心底暗暗算计了路程，估摸着大概穿过了三座山底。
　　一出了洞口，前面站满了男男女女，见到来人，都整齐的跪下请安，这时身边的两兄弟也跪下，带头大喊着，“给主子请安了。”
　　洛钦笑笑道，“都起来吧。”两人听了很高兴，知道自己符合了主人的要求，被主人接纳了，高兴的转身呼唤大家起来，当前一步在前面引路，带洛钦到了他们发动村里人动手新造的两层竹楼，及边上的花园、假山等一应设备。
　　大家穷了很多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很多人都因为找吃的死在路上，所以两兄弟带领大家挖出了一条隧道，算是找到了出路，再不用冒死上山打猎，但还是守着祖辈的遗训，没敢带外人进来，如果不是遇到那件事，让他们全心投到了洛钦的门下。也许这个世外桃源永远也不会被人发现。
　　洛钦对新房子很满意，觉得一千两花得值，更满意的是兄弟两的速度及此处的隐秘性。在这里住了一晚，吃到了村里人做的鱼、肉及一些野菜，第二天就带着两兄弟出山回了家。给他们改名叫“洛力、洛强”，先把他们安置在外面的旅馆里。
　　洛钦回家后见到了久违的二哥，很高兴，哥俩结伴出了家门，在“回味楼”吃饭、喝酒，因为是二哥自己的酒楼，不怕人多杂说出去，酒足饭饱后两人开始放松的聊了近况。
　　洛钦虽然不常见这二哥，但对他的感情比对身边的大哥深，因为二哥是个直性子，有什么说什么，不会转弯，也不会乱想。自从和无尘交往后，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在大哥面前洛钦可不敢喝酒，要是不小心露了口风，让大哥发现了无尘的存在，凭他的聪明脑袋瓜子，一定能前后联系起来，到时候就不好收场了。但二哥没事，一来二哥常年不在京里，不懂京里的行情也不知道无尘是谁，再者说，二哥见识广，虽不一定同意自己找了无尘，但却不会强烈反对，倒时候求求情，二哥一心疼也就过去了。
　　“小三，这是有几年没见了，嗝……，这得有三年了吧，老爷子真是的，这心啊，是铁做的，一点也不心疼儿子，愣是不让我回来，还好有你啊，嗝……二哥……二哥没白疼你，知道为二哥说好话。”顿了顿说到，“三儿，你不是想当厨子吗？嗝……是不是老头子逼你的，嗝……不然……不然你能往这火坑里跳啊。”
　　“厨子？二哥，谁和你说我要当厨子的。”
　　“别骗二哥，你找……你找二哥要那么多菜谱，还有……还有……你院里那些奇怪的铁疙瘩，不就是用来弄菜的，二哥懂……二哥看他们弄过的。”
　　“二哥，没那回事。”
　　“呵呵……三儿大了，还不好意思说了。”说完伸手摸摸洛钦的脸蛋，“怎么瘦了，啊……嗝……没好好吃饭啊？”
　　洛钦摇晃晃的把二哥的手从脸上扒拉下来，道：“哪瘦了，还……还不是老样子，没变……没变啊，二哥你醉了。”
　　“醉个屁，二哥是千杯不醉，嗝……当官……当官好玩吗？”
　　洛钦彻底放松了心情，也学着二哥说起了脏话，“好玩……好玩……好玩个屁，一个一个阴阳怪气的，说起话来拐弯抹角，没劲。”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这样，没劲你当什么官啊？”
　　“二哥你不懂，你不懂。”说着又拿起酒杯往嘴里灌着酒，洛钦的心里有些苦涩，身边的亲人都不懂，自己也不敢让他们懂，面对无尘的事，洛钦冒不起一丝风险。京里别家的公子哥们捧个小倌不算什么，但这不代表自己也可以。也许玩玩的老爹能睁只眼闭只眼，大不了打骂一顿，要是把人带回家养起来，最后倒霉的一定是无尘。为了有足够的能力，为了可以保护无尘不受自家人的迫害，这条路再苦再累也得走下去。
　　“二哥怎么会不懂，二哥……二哥什么都懂，老头子这么疼你，再者说……再者说，你不当官，二哥也能养活你。”
　　“二哥，你……你把这酒楼送给我吧，我有用。”酒精是个好东西，它挖出了潜藏很深的秘密，也显出了人的本性。
　　洛钰伸出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洛钦，脸上露出一副“我早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说道，“成，小三开口，什么不能给的，明天就给你，而且，二哥还不让爹爹和老大知道，怎么样……怎么样，二哥仗义吧。”
　　“呵呵呵，谢谢……谢谢二哥。”
　　两人都喝个大醉，最后是掌柜的找来轿子送两人回了府里。
　　第二天，洛钰醒了后，在自己的院子里，找来“回味楼”的掌柜，当面把房契等一应事务给了洛钦，交接了酒楼的运作事宜，等退了掌柜的，洛钰还偷偷往洛钦怀里塞了几张其他的地契、房契，说道，“二哥平常也不住京里，这些东西放着没什么用，三儿，便宜你了。人都说狡兔三窟，哥也给你多留几个窟。”
　　说完冲着洛钦挤眉弄眼，“要是老爹给你找个母老虎，这里，还能养个美娇娘，嘿嘿嘿……”
　　洛钦无语望天，“二哥，能不能别笑得这么下流。”
　　“下流，谁下流了，我可是你风流倜傥的二哥。”说着站直了身子，拉平整衣袍，正了脸色，装出一副但貌岸然的样子，逗得洛钦一阵大笑。
　　“对了，三儿，这酒楼里哥得给你弄出去几个人，那些是老头子的眼线，过几天我让掌柜的再招几个新人，好好培训培训。”
　　洛钦一听，全身肌肉都绷紧了，“你……你楼里还有爹的人？那……”
　　“那当然啦，不过没事，那些人都被我安排在门口接客，只管谁进了楼，从后门、侧门出去进来的他们都不知情。”
　　洛钦放下心来，和洛钰说会儿话后离开了，找了洛力、洛强，让他们想办法尽量带人混进“回味楼”里。
　　几天后，酒楼就开始招人，洛氏兄弟因为身材魁梧，手脚勤快，再加上长了一张老实木讷的脸，都被招了进去，连带着从村里出来的洛勇、洛风、洛飞等三人也被录用了。几天后老宰相的眼线被尽数踢了出来，管家来报时，洛相也没多说，自家的孩子聪明着呢，长大了、翅膀也硬了，自然是不希望干什么都被人盯着，再说当初派人去也不是为了监视儿子，倒是保护的意味多一些，就随他去了。
　　洛力、洛强很聪明，只是缺少机会。洛钦开始好好培养他们，在暗处给请了一个先生，教那些村里出来的年轻人识字、礼仪等。得空还亲自交了两兄弟算数、权数，把两人当左膀右臂般培养。
　　两兄弟也看出了洛钦的意思，非常感动，都很努力的学习，除了给予性命外，还有了更多的东西好报答主子。
　　弟弟洛力脑子灵活，嘴皮子甜，什么话一教就会，看人办事的眼色练得如火纯青。
　　洛强脑子上略逊于弟弟，大概与他不会说话有关，但行动能力强，力气大，难能可贵的是四肢十分灵活，洛钦找了以前受过他恩惠的刀客，教他习武，成绩斐然。
　　半年后，就凭借着一身过硬的刀法，打败了前来应职的衙役，成为洛钦的贴身侍卫。
　　酒楼慢慢走上正轨，老掌柜因为年迈，自请回家养老，洛力当仁不让的被指派为新一任的掌柜的。这件事当时遭到了洛钰的反对，他认为这个小伙子太年轻，不足以给弟弟管好一家酒楼，经过一段时间的试用后，才让他心服口服。
　　经过半年的调整，酒楼的内部都布满了从洛家村，也就是原来的小羊村出来的人，也就是说，现在的酒楼才真正算是洛钦的酒楼。洛钦有意无意的训练他们，让一群普通的村民成为一个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消息采集高手。
　　在训练过程中，村民们极高的天赋也让洛钦感到吃惊，他曾经找洛力问过小村子的祖先，但洛力答不上来，他找出了自家保存已久的族谱给洛钦。
　　村里人到了这一代，原本已经没有人识字了，祖先好像是故意让文字从家族中消失一般，识得的字是一代比一代少。
　　洛钦看着手中的奇怪的文字，不明所以，只好放起来，等找到认识的人再好好翻译着看。
　　再说这洛家村，原本只有一片平房，自从兄弟两从外面带了一千两回来后，村里出现了第一栋高楼，在经过半年的整理修饰后，现在的村子才真正称得上是世外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