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而行》戏里糊涂

169、第169章

　　石岐入了轿子，行了半路后突然朝着美人伸出一只手，美人一脸嫌弃，不甘不愿的从怀里掏出那只精巧的瓶子，放到了石岐手中，嘴里念叨，“大人可真小气，就用了一点点，还急着拿回去，哼。”
　　石岐躲在轿子里面，懒洋洋的回到，“丫头太贪心，这可是好东西，能给那个小子用一点，本大人得心痛半年，剩下这么一点，当然要好好宝贝喽。”
　　“大人，你都舍得给个犯人用了，就行行好，把那点给了奴婢呗，奴婢尽心尽力的伺候了大人这么久，你看看，这小脸都被晒黑了。”
　　“呲，胃口倒是不小，天下哪来的白食，受了恩惠，自然是要还的。给了你也行，就是不知道，美人你还不还的了。”
　　美人听完后，瞬间觉得空气都冷了几分，摸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急忙推卸，“不要不要，奴婢皮糙肉厚的，用不上这些好东西，大人还是自己藏着吧。”
　　之后，两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都未再开口，一路沉默的进了石府。
　　南宫瑞受了罪，外面等的人亦不好受。
　　洛钦昏睡醒来后，发现自家老爹尚在昏睡中，且袁老爷一直守在一旁，端茶倒水，喂药擦身，再看看老父青丝中隐藏的白发，眼尾嘴角的皱纹，亦不忍再添他的烦恼。左思右想，只能出去找了洛力、洛强等人商量。
　　洛掌柜接到洛钦的指示，暗自思索一番后，说到，“主子，这人在宗人府，这么些天了，也见不到人，不过，奴才认识里面的一个狱卒，他倒是和奴才说过，宗人府牢房里生活器具倒是比一般的牢房好很多，而且，狱卒一般不会私下用刑，现在案子尚无定局，估计南宫公子在里面倒是吃不了什么苦。”
　　洛钦皱着眉头，来回踱步，“牢房的条件，能好到哪里去。”突然，他停了下来，看着洛力，“你与那人关系如何？”
　　洛力认真的说道，“那个狱卒贪杯，时常来楼子里佘酒，奴才遇到过几回，看他行为尚可，亦免过他几回酒钱，谈不上有什么交情。”
　　“哦，他大概多久会出来一趟。”
　　洛力回忆了一下，“也有好几天没来了，估计上次拿的女儿红该完了，也就这几天。”
　　两人刚说完，就有一名小厮敲了敲门，说到，“掌柜的，上次那个佘酒的又来了，他说要谢谢掌柜的，一直在门口赖着不走呢。”
　　两人心里一凛，对视一眼后，洛力开口打发了小厮。很快，洛力开门出去将那个小个子狱卒带进了边角的一间小厢房内。
　　“呦，刘小弟，今天怎么这么有空，来照顾哥哥的生意。”
　　那个小个子面有羞色，讪讪的说到，“掌柜的玩笑了，前段时日佘了些酒钱，今日刚好手头空歇，便出来还了。你看，这一共是十两银子，你点点。”说完，将手中的十两整银放在了桌上。
　　洛力捡起那个银锭子，在手中颠了颠，“今天还要打些回吗，刚刚到的烧刀子，够劲够香，回头配个二斤牛肉，醉死个一天，才爽快呢。”
　　小个子双眼一亮，下意识的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烧……烧刀子，那个酒不是前段时间断货了吗？怎么，酿酒的师傅又开窖了。”
　　“算你小子有口福，那个老师傅前段时间又研发了一种新酒，比那烧刀子还厉害，这不，才刚上的货，你就来了，要是来晚个几天，我估摸着又该断货了。”
　　小个子犹豫着问道，“比烧刀子还厉害，那该挺贵的吧，我……我可喝不起。”
　　掌柜的嗤笑一声，往边上一坐，抬抬下巴，示意小个子也坐在一边。“老哥我别的本事没有，这看人方面，到还有几分眼色，小弟你虽然衣着不拘常理，但言谈举止颇有见识，又能一次性出的十两银子，怎么能喝不起这个酒，恐怕是不想做哥哥的生意罢了。”
　　“掌柜的说笑的，我也就混口饭吃，今天的这个十两银子，算是意外之财，也不能每天有，不然，也不会欠了这么久的酒钱了。”小个子遮遮掩掩的解释道。
　　洛力自顾地坐在一旁，“嗯，你说外财就外财吧，那你先坐会儿，我得去看看前头，原本这批酒量就不多，可得留一些自用，别被这群酒耗子给倒腾光了，白白浪费。”
　　小个子看到洛力要走，也有点急，忙伸手拦着他，“唉唉，掌柜的，你别急着走啊，要不这么着，你看看，我这些钱，还够买多少的。”说着，小个子从怀里掏出一块真丝手绢，洁白的手绢上面绣了一幅张牙舞抓的花草，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摊开手绢，里面是二三两碎银。小个子将碎银举到洛力跟前，腆着脸讨好的笑笑。
　　洛力不紧不慢的用指尖拨拉了下碎银，笑笑道，“好啦，哥哥还贪你这几个小钱，这些钱你先收着，还是老规矩，酒帐先佘。”
　　小个子一听，便知道这几个钱恐怕是远远不够的，但实在贪恋那一口黄汤，暗自一咬牙，将洛力拉到一边，小声的说到，“掌柜的，真不瞒您说，我前些日子欠的酒钱，可是好不容易还上的，要不，还没这个脸面从你门前过呢。我们牢里最近来了个犯人，恐怕您也听说了，有点特殊，我就被派去照顾这个他，才得了这些钱。我估摸着，他也快了，要想从他身上榨出钱来，怕是难。您要是心心好，愿意佘我，小的自然是感激不敬，不过，这还款日期，怕是要拖一拖。”
　　洛力一听，也压低了嗓子问道，“既然派你照顾，那感情好，只要你照顾的好了，哪里能少了你的钱，还怕还不出，你是逗我呢。”
　　小个子一脸烦闷，“你是不知道，本来是好好的，我也就负责给他送送饭菜，打扫一下牢房。他关了几天，我暗中观察了一番，这个小白脸，身上根本没有银子，兜里比脸上还干净，这十两银子还是上头拨给我的，让我尽心伺候，可谁知道，他今天被人打了，哎呦，打的可狠了，这小脸白的，跟个死人似的，我看啊，他怕是得罪了谁，有人要暗中搞他呢，不然，就姓王的那个势利眼敢下这么重的手，估计这几天也就是大限了。所以我今天才能凑空出来，还了您老的酒钱，但下一次的赏钱，我是想都不敢想喽。”
　　洛力脸一下子失了血色，他忙稳住心神，面对一脸疑惑的小个子，苦笑到，“原来那位南宫老板是你在看的，小老弟啊，不瞒你说，那个老板对我到还有些恩情。”
　　小个子一听，忙拉了拉洛力的衣袖，小心的张望一番，才低声说道，“可别瞎说，老驼背都叮嘱我了，这个人麻烦着呢，千万别沾上。”
　　“南宫老板为人和善，又经营的一家酒楼，倒是没听说他得罪了什么人啊？”
　　“这小白脸时运不济，听说与小王爷案有关。”
　　“这件事我倒是听说了一点，但那些东西不是早早就卖了出去，与他何干。”
　　“呲，这皇家的事情，谁说了准，小王爷受了伤，自然是要查到底，但到底查出了什么，谁是主谋，那还不是上面说了算的。依我看，那一屋子的龌龊，指不定是背后谁动的手。要是那小白脸有本事害了小王爷，难道他还有本事害了大皇子吗？也就是个被牵连的卒子，估计是碍了谁的眼，趁这个机会下手罢了，这种事，年年都有，没什么可奇怪的。”
　　“哎，也是可怜了我那南宫兄弟，我与他还有些生意往来，这他要是一去，我那铺好盘子的生意可怎么办，这前期花下去这么多钱，就都打了水漂喽。”洛力一脸心痛的说到。
　　“掌柜的与他还有生意来往，那估计悬。”小个子语气一转，好奇的问道，“这不知搭上了多大的摊子，要是银钱还过的去，掌柜的就当是消财免灾了，还是不惹他的好。”
　　洛力一脸苦笑，神情没落的朝着小个子摆摆手，打算出去。
　　“哎呀，掌柜的，你倒是说说啊，别急着走啊。”小个子忙拦着洛力继续追问道。
　　“要是能当花钱买个教训也就算了，这一回，估计我得提前打算回老家过年了，这么大一笔钱，指不定老板一恼，送去吃牢饭去，哎。”
　　“啊，这么严重。”小个子一脸不可思议。
　　“好啦好啦，不说这些了，趁着哥哥还在，今天请你喝酒了，就当是提前为我自个儿践行。”洛力勉强的打趣自己。
　　“老板，您老的心怎么这么大呢？这可不行，我得回去看看，今天来的大人好像给那个小白脸用了什么药，我的去看看，这就算救不了他的命，也得让他出个说法，免了掌柜的一场罪过。”小个子急急忙忙的往外面走去。
　　“哎，小老弟，等等。”洛力出门随手招了个小厮，吩咐准备4斤上好的烧刀子，3斤刚卤好的牛腱子肉，一把塞到小个子的怀里，“别和哥哥客气，你可一定得帮哥哥照看好那个人，就算是帮了哥哥一个大忙。我不瞒你说，前些日子，我与他一起去过千缘殿，那里的老和尚说南宫瑞是大富大贵之人，小老弟心里有点低。来来，这些东西你先带上，要是不够，再打发人来，我让跑堂的给你送去。”
　　小个子一脸恭敬，也不跟他客气，将东西塞进怀里，用手捂着，“行，这件事就包在小弟身上，您就等着好消息吧，只要上面不判他死刑，我就一定不会让他枉死在牢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