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青令

3、可笑的“早恋”

　　我的初恋，只是一场与爱情无关的赌局。

　　我记得，我觉得，我认为，我是一个很听话的人。所以，为了好好读书，我几乎什么娱乐活动都不会，在父母的眼里，那些就是玩物丧志。

　　我还记得我看小说被爸爸看见，之后被抢过去，一看书名，劈头盖脸地就朝我砸了过来，书角就磕在我的脑门上，很疼。

　　我觉得当时的我都是在颤抖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就会遭遇到这种事情，不就是看一本小说吗？

　　只因为，在他们眼里，这是玩物丧志，比看电视还可怕。我觉得，如果我就是这样一直在一种监禁里，那我的以后会怎样？对于这个问题，我曾问过自己很多次，我的以后会怎样？

　　那个时候就是各种小话本在宿舍里流传，反正你看完了我，我看完了你看，一圈下来，小话本都被蹂躏得不成样子，可是我们高兴。

　　可是，我爸妈不高兴，我的成绩早已经是处于一落千丈的那种，至于原因，他们就是觉得我玩物丧志，至于玩了什么，他们不知道，逮到我看小说的时候，自然是气得暴跳如雷，如果当时不是我还抬着饭碗，也许拳脚就会踢在我的身上了，过了一会，我妈抬着饭碗就来把我一阵臭骂……

　　我能说什么？

　　说不堪书本的压迫，我就想放松放松？

　　他们从来不会听我说话，从来都是他们说，我在一旁听，不用问我的意见，全部他们说的为主……

　　我能说什么？

　　也许，这种状况会一直持续。

　　高一的时候，渐渐地把小话本给戒了，因为我迷上了另一种——电子书。

　　我觉得与同龄人的世界，我已经融入不进去了，那会儿宿舍里有一副牌，他们在玩，曾问我要不要一起，我摆摆手拒绝了。

　　不是我不想玩，不是我不愿意融入，而是我除了抽乌龟和小猫钓鱼外我什么都不会。

　　我所会的娱乐游戏也只有小猫钓鱼和抽乌龟，没有其他。

　　至于这这俩我所仅会的游戏，也还是我的表姐教我的，因为她发现扑克牌的其他游戏说了我也听不懂，此刻早忘了。因为知晓我不懂，所以便是只教了我最简单的。

　　我好意思在别人面前说我只会这俩小游戏吗？

　　我看着他们玩，自己一人躲在被窝里看我的小说，那时就是自己畅游在自己的海洋里。

　　其实我也很想加入到他们的游戏中，问题是我不会。

　　这种情况贯穿了我的整个高中。

　　好像不谈恋爱的高中都不叫高中似的，班里几对恋了分，之后重新找其他的，曾经的恋人最后都给成了仇人，曾经的好友又都成了仇人，每日就是听着他们针锋相对地指桑骂槐，我当时觉得，如果这就是曾经的爱情，那只会显得很可笑。

　　可我却从来都不知道，如果曾经有过感情，到最后的最后，却是连朋友都做不了。

　　那年，高二。

　　许久一个不曾联系的初中同学加了我□□，后来便经常聊天。在枯燥的高中生活里，好像也就只有这个可以作为解闷了。

　　好多心里的事情，其实，能够得到疏解，也是一种安慰。可是，有的时候，习惯却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

　　特别，是当这种习惯变得根深蒂固的时候。

　　所有的一切都是需要一个引点，那天，是一个午后。

　　每天本是有午休时间的，可我却是从来都不睡，之后……中午若是有必须得课，便就打个盹，好像已经成了我的日常。

　　说起不喜的课程，那可是多了去了，好像都不喜欢。

　　那时选的是理科，每日就是对着数理化，考试时对着解，明明觉得是对的，可是试卷一下来却总是赠送一个大红叉，我有时候就在想，为什么老师打叉打那么大？是因为打的时候太气愤了吗？

　　每日就在理科的“苦海”里遨游，那日，和平日里一样，洗了头发跑去操场的大树下边晾头发边打开手机玩。和平日里一样打开那个窗口，找到那个人，先发了一个笑脸过去，那是我们聊天的习惯。可是却是等了好久，也不见回答，便也就没有再理了。

　　头发晾干就打开一旁的书看，等到两点的时候，合上书本，再摁开手机看消息，却见到上面他回复的一条消息——

　　“如果我说喜欢你该怎么办？”

　　就只有一句话，可我心却砰砰砰乱跳。

　　关了手机，手指搁在石板上，感觉那被我搁着手指的石板都能感觉到我的脉搏的跳动。

　　与平日不同，此刻的它，跳得较乱。

　　眼瞅着已经有人从宿舍楼里出来了，我忙收起手机，把已经晾干的头发扎起来，合起课本前，拿着手机，看着黑乎乎的屏幕，一时间只觉得拿着手机的手都在烫手。

　　无所意外的，那个下午，我什么都没听进去。

　　这是我第一次遭遇的表白，一个快两年没见过的同学。

　　对，一直没见过的同学。

　　我不知道我那时的心情是怎样的，从小到大几乎一直都是乖宝宝的我，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晚间吃完饭，我一个人溜达在那条河流旁，那儿几乎没人会去，我就在那儿溜达。

　　我喜欢一个人，安静，学校里没人涉足的地方我几乎都会去溜达。

　　打开手机，只见到上面有两条他发来的消息——

　　“怎么不说话呢？”

　　“你在不在啊？”

　　我看着屏幕就开始发呆了，我要怎么回复这消息？捏着手机的我看着屏幕，只见上面来了一句：“我想和你打个赌，就赌你最后一定会喜欢上我。”

　　赌？

　　那一刻见到那话，心里也是直接砰砰砰的跳动，感觉活了几十年的自己都没了什么思维，因为那一刻是一团杂乱的，因为我一直都很乖。

　　干坏事都是躲着干，不敢让家人知道。

　　那会儿谈恋爱，是父母、是老师口中的“早恋”，几乎是属于“极罪当诛”的那种。

　　那一刻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干，却觉得自己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他好像就知道我是在看手机的，直接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那一刻的确是感觉心都蹦到了嗓子眼，我捏着手机不知道自己应该回什么，却也是那会，手机铃声响了，是他打过来的。

　　响了一次，我没接。

　　看着又一次亮起来的手机，最后我选择了接听，只听见他问：“怎么你一直没有回我□□息？”

　　我嗫嚅了一下，说：“我一直没看呐。”

　　“没看啊，”他沉默了一下，说道：“那我直接和你说吧。”

　　当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的心又砰砰直跳了。要说什么吗？

　　“做我女朋友好不好？”他在电话那头问我，我沉默不语，他却是又问道：“你没在听吗？”

　　我赶紧回道：“在听。”

　　他却是问了，那怎么不说话？

　　“我能说什么？拒绝的话吗？我又不喜欢你。”

　　是的，我又不喜欢他。

　　心扑通扑通乱跳最主要还是因为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恋爱……那不是应该是有心动的感觉吗？而那时那会那刻的我，除了心乱，却无心动。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他沉默了一下，却是接着说道：“可我们有时间慢慢相处。”

　　我没有说话。

　　“我希望你能给我个机会个娃相信到最后，我们可以互相喜欢。”

　　已不记得当时当时是鬼使神差还是心魔作祟还是想任性一次，我居然答应了。

　　之后，如一般情侣一样，我们每天都聊Q，每天都通电话，现在想来，他那是想让我依赖他吧。

　　那段时间的我的确特别放纵，夜里和她聊天可以到一二两点，三四点，第二天自然又是萎靡不振，如此循环。聊一些很无聊的话题，现在想想都觉得那时的我自己无聊得可怕。可

　　那段由打赌来的感情，也是在聊天上毁了的。

　　那晚，已经是夜里两点了，他突然说，周末想来看看我。

　　我觉得也没有什么，便就应了。

　　已经相处了两三个星期，却是从来没有见过面。

　　结果，那晚却是又聊上了，大致就是，他来了应该住哪？

　　我理所当然地说，住宾馆啊。

　　难不成还跑到我们学校来住？

　　结果他说，那你会和我一起睡吗？

　　当时的我就愣了，这是个什么情况？

　　没有应，结果他追着问了几句，我便回道：你自己睡吧。

　　不知道是不是我心思太敏感还是怎么地，就觉得他不安好心，本来是打算随着他，也同意他来时去宾馆陪他，可我害怕，便是提醒道：不许乱摸。

　　我不觉得我当时的话有什么错处，可结果他来了一句“不给摸，那被我兄弟知道了我怎么抬得起头来”的话来。

　　当时，我觉得这场恋爱都只是一场笑话。

　　如果所谓的抬得起头来就是要让我陪他睡觉还不能保证理所当然的以礼相待的话，我是无法苟同想，当晚我便就提出来分手，他也没做挽留。

　　事后的我也没什么伤心，只是有种莫名地烦躁，因为感觉自己就像是被耍了一样。

　　这场恋爱无疾而终，我不曾觉得有什么心疼。

　　列表里总留着那么一个人，自己都会不舒服，最后直接删了人，心里才舒坦了，电话拉黑，只为眼不见心不烦。

　　当看着班里的原来你侬我侬的情侣分手后一人无法看另一人，新欢与旧爱每天在宿舍每天都吵得乌烟瘴气，而那男生却在同宿舍男生那儿说着前女友的各种不好……

　　原来，所谓爱情就是这样。

　　我漫步在烟雨里，觉得，那时的我，还好从漩涡里被解救了出来。

　　没有心动，谈何爱情？只是我一直没明白而已。

　　也许，那不是一场恋爱，只是一场赌，而我保住了自己的赌本，没有把自己输得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