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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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这句话轻柔得像是怕惊到了我，还带着几分不安与紧张。青年看着我，眸中满是殷殷切切。
前提是忽略那口架在我脖子上的剑。
此剑剑锋三尺四寸，重六斤十一两，陨阳真铁所铸，天下利器，可切金断玉，剑柄刻着少阳两字，纹以青云孤鹤。
之所以了解得这么清楚，是因为这口剑是我铸的，算是我出师的第一口兵刃。
今天一大早我才把它放在木匣里送出去，没想到半天不到，它就又回到了我身边。
虽然是以这种方式。
我脸色复杂地看着这位我师父十分赞赏的正道年轻一代领头人，心情同样很复杂。
说来我听过他的名字很多次，我师父与他师父还是至交好友，但我从来没见过他人。
小时候师父骂我懒，总说：“看看人家汲野云，比你还小那么一两岁，天天天没亮起来练剑，你呢，太阳不照进窗户不睁眼！你知道魏老鬼跟我炫耀多少次了么！”
这时候我就会用手捂住耳朵，整个人钻进被子里，同时心底恨不得把那叫汲野云的家伙揪出来揍一顿。天赋那么好还勤快个什么！你知道千里之外有个天真可爱纯洁无辜的孩子因为你受了无妄之灾吗！
等到稍大，师父带着我换了个地方住。
那是江南极为富饶之地，师父谓：“大隐隐于市。”然后拿着钱就跑出去喝花酒。
我一个人在家就特别浪啊，拿着一口小剑揣怀里就敢跑出去满街乱逛。
师父一直很疑惑为啥我从没被拍花子的药走，有次过年他喝多了，嘴里嘟嘟囔囔，突然坐起身来，语气十足的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肯定是这孩子看起来太蠢哈哈哈哈哈哈……”
“……”我停下把他拖回房间的动作，让他在院子里冻了一宿。
走街串巷一来二去，我也交了几个小伙伴，都是远近闻名的熊孩子。
平常一起翻墙偷果子在人家池塘里撒尿，把那些鄙视我们的丫头小子推到水里然后嬉笑着跑远，那叫一个熟练。
有一天，一个小伙伴突然很是激动地跑来问我：“阿灵你听了五湘斋方老头最近说的书没！”
然而近来我又被师父说着“你看人家汲野云”给死命折磨了一顿使锤子的手艺，压根儿没出门。
实际上他并不在乎我听了没，自顾自地非常激动道：“我决定了，我要去学剑！我也要像汲野云那么帅！”
我眼皮一跳。
“谁？”
“你不知道？！就是——”
“就是小魔君啊！”他话还没说完，另一个小伙伴蹦了出来，手上还握着根树枝。
“嚯——看我这招裂荷焚芰！”他用树枝戳中小伙伴甲，然后自我感觉非常潇洒地摆了个负手而立的造型，抬头看天。“浮雪出鞘，必饮敌血。”
“我爹说他的外号才不是小魔君！那是魔道那群傻逼往自己脸上贴金！”小伙伴丙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听说南街四海盟那块儿做公文的讨论了一个晚上，叫浮雪剑少。”
“哇——”
“剑少啊——”
小伙伴甲乙都眨着星星眼，然后突然看向了我。
“阿灵，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我缓缓抬头，露出个想必十分扭曲的笑，咬牙切齿道：“我以后，一定要把汲野云打到哭！”
难怪最近师父又开始发疯，我短短一旬打了多少铁啊！感觉手都要废了，都是你的错！
以后不把你揍一顿，我就不姓柯！
然而小伙伴们对我代表了抗争恶势力与对自由向往的美好愿望报以嘲笑。
甲：“你这么矮的个子跳起来才能打到他吧。”
乙：“哈哈哈你这么矮怎么可能把武功练好。”
丙：“……”我什么也不说只是看一眼你的头顶你自己体会。
个子矮怎么了！我还会长的！肯定！
我心中暴怒，把他们仨逗比狠狠怼了顿，看着他们不敢置信的“什么？我居然被这么矮的人打败了”的表情，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我就算打不过汲野云，凭着这打小外练内炼的身体，也不会打不过你们三个弱鸡啊。
然而从此以后，汲野云这个名字传遍大江南北，赫然成了新一代武林天骄，正道英秀，如一轮大日光照八方，压得不知多少青年俊杰抬不起头。
今日传他一路打进骊山墓，三剑之下骊山老鬼俯首低眉，明日又说他去了横河，灭了盘踞数年的胭脂寨。
他穿衣打扮，行事说话，俱被人在嘴上身上学来学去，讨论得没完没了。
他胜了天下花令乐轻眉的那年，不知有多少人穿起了白衣，学起了剑。小小的氐镇只是江湖的一个角落，却也传起了花令一剑钟情，自荐枕席被拒的谣言。
很多年后我在不经意间得知那并不完全是谣言，很多年后是现在的过几天。
现在名扬天下的汲野云站在我面前，手里拿着一口剑。
“和我在一起吧。”
不然就死，我仿佛听到了那口剑说。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告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