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痴汉系女友》Miang

7、关系

　　——纱山彩名当初的告白不会是认真的吧？

　　青峰大辉松开了怀中的少女，扬起唇角，再次问：“遮遮掩掩地做什么？要不要试试看真的和我恋爱啊？”

　　纱山彩名低下了头，并不回答。
　　她连直视他都办不到。
　　她根本不敢将真实的自我展现在青峰大辉面前。

　　“青峰同学，请放开我。”她秉着最后一点坚持，执拗地说道。
　　“不行。”对方比她更坚持，更是捉紧了她的手腕，扯着她朝小区外走去。

　　她跌跌撞撞地跟在青峰大辉身后，小声地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对方理直气壮地说：“不是恋爱了吗？跟我出去一趟怎么了？”

　　彩名愈发气恼了。
　　这家伙自说自话的本事真是太高强了——怎么就变成了恋爱关系呢？

　　夜晚的街道并不安静，街边的店铺亮着明晃晃的灯。往来的行人穿梭在路灯光下，脚步与玩闹声彼此穿插不歇。他们两人站在街上，很快便融入了往来的人群之中，好像他们确实是一对普通的恋人。

　　青峰拽着她的手轻轻下滑，最后改为握住了她的手。
　　宽大的手掌透着暖意，让她微微一愕。

　　虽然早就想过和青峰大辉牵手的感觉，但是当这一刻真的来临时，她又觉得极其不真实。
　　纱山彩名放缓了脚步，跟上了青峰的步伐。

　　青峰走得很快，却显得漫无目的。彩名不由问道：“青峰同学到底要去哪里呢？”
　　青峰停下了脚步，闷声说：“说实话，只是临时起意就带你出来了，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

　　两个人都是高中生，也没有可以去的地方。
　　纱山彩名不知道该说什么，竟然反过来提议说：“要不然……喝咖啡什么的？”

　　青峰忽然仰起头，说：“啊，有了，我教你打篮球吧。”
　　纱山彩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凉鞋与裙子，问道：“青峰同学……是认真的吗？”

　　虽然她知道青峰大辉很喜欢篮球，可是他为什么不看一下自己的穿着呢！

　　大概是她的脑电波终于传递到了青峰大辉的脑海里，青峰低头观察了一下彩名的穿着，不耐烦地挑着眉头说：“啊，女生真麻烦。这里也不能去那里也不能去……”

　　彩名竟然产生了想笑的冲动。

　　虽然之前被青峰大辉忽然带出来的时候，她有着隐隐的后怕，但是此刻看到他无措又不耐的样子，心里便轻松了起来——虽然青峰同学表现得很凶悍强势，好像很可怕的模样。其实他也有着比较单纯的一面吧？

　　无可奈何地，青峰扯住了她的手，带着她转入了一条狭窄的小巷。

　　阴暗的巷道里没有灯光和行人，只有堆叠的杂物与起伏不平的地面。一只野猫蹲在废弃的纸箱上，因为两人的脚步声而惊起，竖着尾巴快速地从巷子里逃跑。

　　青峰大辉将她扣在墙壁上，低头亲吻了她的嘴唇。

　　在做这件事的时候，他没有任何的犹豫。然而，在即将触碰到少女柔软的唇瓣之时，青峰却迟疑了——虽然经常看麻衣写真集之类的东西，但他还没有真的碰过女孩子。

　　就算是青梅竹马桃井五月，也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带着迟疑，他还是亲吻了纱山彩名。

　　少年青涩却颇有攻击性的吻，让彩名愕然地睁大了眼睛。

　　巷道外经过的路人没有发现站在阴影中的两人，闪烁的霓虹灯在遥远的巷口落下一片炫彩的光。那些属于夜晚的喧闹声，譬如醉酒归家的人或者飞驰过路面的车辆所发出的声音，全部尽数远去，只留下两个人留在黑暗之中。

　　纱山彩名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没错了，噗通噗通的响声，像是有一只可怜的小兔子被关在了她的胸口，正在挣扎着寻找出口。

　　她的面孔在瞬间便红透了，可偏偏面前少年的脸还没有离开。他扬着唇角，眼底带着鲜明可见的调笑之意，无比满意地欣赏着她的窘态。

　　纱山彩名甚至在心底暗自懊恼着，明明青峰大辉也只是初吻，吻技那么的差劲，他为什么可以有那种过分的、欺负人的表情啊？

　　等到青峰终于放开了纱山，她立刻光速捂住了面孔，弯下腰去，小声地说着：“青峰同学真是太过分了。”

　　明明是斥责的话，却软绵绵地毫无威慑力。
　　她只觉得自己的面孔烧得可怕。

　　青峰大辉啧了一声，将双手插入口袋之中，漫不经心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会很喜欢这种事情呢。怎么，不喜欢吗？”

　　纱山彩名不说话，只是愈发得捂紧了面孔，转过身去，只将自己的背影留给青峰大辉。巷道外的霓虹灯光穿过她的两肩，微微擦亮了她的身形。窈窕宛如一株水中花的美丽少女，连背影似乎都透着清纯明亮的质感。

　　许久之后，青峰听到她压得低低的、仿佛从贝齿间辛苦挤出的声音：“……喜欢嗯。”
　　听见她软糯的嗓音，青峰大辉忽然有了个奇怪的想法。

　　印在铜版纸上的崛北麻衣其实一点也不可爱。
　　果然，还是触得到的人比较可爱。

　　在一片黑暗之中，彩名口袋中亮起了黯淡的光，那里也传来一阵微微的震动轻响。她从口袋中取出手机，发现屏幕上显示着惠子的名字。

　　“你好。”她接通了来电。
　　“彩名？还没有回来吗？”惠子在电话那头担忧地说：“晚上在外面可不安全哦。”
　　“我……我在散步，过会儿回来。”彩名偷偷看了一眼青峰：“不用等我。”

　　看着她紧张的模样，青峰大辉瞬间有了作弄人的心思。他弯腰，凑到纱山彩名的电话边，快速地喊道：“别担心啊我会照顾好这家伙的。”

　　他凑得太近，说话时的气息便吹拂到了彩名的面孔上，短而刺的深蓝色头发，在彩名的下巴上磨蹭着。

　　电话对面的惠子听见这个陌生的声音，有些奇怪地问：“彩名，你和谁在一起啊？你……交了男朋友吗？”
　　纱山彩名立刻否决了：“只是同班同学而已！我，我先挂了！”

　　看着她光速挂断电话，青峰面上的笑意愈深。
　　他还从没见过这朵高岭之花如此慌乱可怕的样子呢。

　　纱山彩名在同学的印象里一贯都是完美而高傲的，虽然无比温柔，却难以靠近。但是，现在的青峰已经获知了她的另外面目——在暗地里狂热地窥伺着自己的她，还有因为自己的行为而无比惊恐的她。

　　害怕、惊惧、害羞、腼腆，这些丰富的情绪终于出现在了纱山彩名身上；她不在是那副模式化的，仿佛戴着面具的完美的人了。而让她发生这些变化的，是自己——这个认知，让青峰大辉感到很满意。

　　“青峰同学，请不要做这样的事情。”彩名收好了手机，面上的红霞也褪去了。她恢复了平常从容温柔的自己，她对青峰说：“我们只是同学而已。”

　　青峰不悦的皱起了眉。
　　即使她因为自己的亲吻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她也不打算承认两人的关系吗？
　　这也确实是像她会做的事情。

　　青峰并没有斥责她过分的话，反而兴致勃勃地说：“看来你不打算和我交往咯？”
　　纱山彩名摇了摇头，说：“抱歉……我觉得，还是学习比较重要呢。”

　　每每她拒绝别人的告白时，都是用这个理由作为开场，此次亦然。青峰扫兴地耸了耸肩，说：“机会只此一次，下次再来哭着说喜欢我，我可不会管你了。”

　　他的自信，让纱山彩名心底暗恼。
　　这家伙未免太有自信了吧！他凭什么认为自己一定会喜欢他呢？
　　她可是追求难度3.0的纱山彩名啊！想要仅靠一个吻就追到她，真是太天真了。

　　她放软了语掉，轻柔地说：“青峰同学，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家了。”
　　说完，她毫无留恋地朝外走去。

　　青峰大辉待在阴影之中，好像没有追上来的意思。
　　她的脚步竟然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为什么不追上来呢。
　　——好想，好想被他挽留下来啊。

　　她终于难以自抑地停下脚步，扭过头去想要喊住青峰。
　　在她转身的一刹那，也恰好看到青峰大辉悄悄地跟在她身后，想要伸手握住她的模样。

　　两人四目对视，一时寂静无言。
　　场面有些安静地可怕。

　　青峰大辉用宽大的手掌拽着领带，面上是满满地不驯与懒散：“你别误会，我只是刚好也要从这里出去而已，没有想对你做什么。”

　　而纱山彩名则保持着温柔的笑容，轻声地说：“请青峰同学也不要误会，我只是怕落下了什么东西，才回头看一下而已，并不是在看你。”

　　两人彼此再不对视。
　　但是，心里却有着很奇怪的感觉。
　　就像是达成了一个默契的约定，或者结成了什么让人心动不已的关系。

　　走到巷口的时候，青峰大辉别过头，说：“喂……纱山。”
　　他慵懒低沉的声音，在纱山的耳中显得格外好听。

　　“嗯？”

　　“当我女朋友啊。……不用认真地，玩玩的那种。别人不知道，只有我们知道的……那种。”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