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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脚残 ...

  •   第二日,辰时未过,玉品便照列来到沐阳殿敦促文姜。可才一进屋,他便看见文姜被包的像棕子一样的脚,架在案上。

      “诶呀,我的小祖宗,你这是怎么了?”玉品操着尖细的音调,忙是上前。

      文姜可怜兮兮的看着玉品,“玉品,你回去跟父王说,我脚伤了,是不能去舞坊了!”

      “这,这脚是怎么就弄伤的呢?”

      “初三就伤了,本来是慢慢转好了,可练了两日的舞,昨夜沐浴完发现伤口裂开了!”文姜照实说道。

      玉品却有些狐疑的挑了挑眉,这初三的伤?他怎么前些日子就没发现她走路有一丝丝的异常?“公主,不如让玉品看看伤口!”

      文姜收了架在案上的脚,“你又不是大夫!”

      她这样迅速地拒绝了,玉品就更是怀疑了,他佯样的笑着道,“公主,您让奴才看过了,奴才也好回去向大王禀告不是?”

      文姜一笑,便知道他会怀疑自己。“那你让父王自己来看啊!就他天天让你盯着我去舞坊,现在害的我伤势严重了,父王不是该来心疼心疼文姜?”

      “这……”玉品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不过他总不能逼着公主将纱布拆给他看的啊!犹豫了一会儿,玉品才道,“那奴才这就回去通禀大王!”

      等玉品离开后,杏儿又端了叠糕点上来。文姜看见杏儿有些蜡黄的脸色,忙拉她坐在自己的身边。

      “杏儿,你病还未好吗?”

      杏儿怕自己的病气过给了公主,掩着嘴道,“已经无碍了,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咳嗽,一到夜里就咳得厉害,睡不好!”

      “那让翠娘交代下去,你这几日就好好休息吧!若还是不舒服,便赶紧让人去喊御医来瞧瞧!”

      看着公主的担忧之色,杏儿心里是感激的,她很早就被送到宫里来了,以前在别的宫里做事时,病了,也不能做事有分毫差错,更别说能得着主子的嘘寒问暖了。

      站在一旁的翠娘忙扶起杏儿,“早让你这几日好好休息了,你偏放不下心!”她比杏儿年长一轮,因而说起话了,也有种长辈般的语重心长。

      这时,雅渔进来了,她一见到文姜便想到昨夜的事,还是有些尴尬。自己明明等了那么久,都没来一个人,偏偏赶到内廷的人送来舞衣,她刚穿上,就正巧被撞上了,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雅渔的脸红了红,“公主!”她欠身一礼。

      “雅渔,杏儿刚刚端上来的糕点,你吃点儿!”文姜笑着招呼她过来一起吃。

      这时,杏儿也向她欠了欠身,“雅渔姑娘!”

      雅渔瞟了眼杏儿,她被文姜指来照顾自己的,可这两日她都没见着杏儿了,没想到她是在这儿对真主子献媚呢!

      她走到杏儿面前,笑着道,“原来杏儿姑娘在这呀!前两日,我屋里的一盆梅花不小心落地,碎了陶盆,本想找个盆子挪过去栽的,却不知道上哪弄去,也前后都找不着你人,最后那花只能移到院子里去了”

      “我,...是奴婢失去职责!”杏儿的脸色白了白,她平日也是个性子强势的,虽听的出来这话中的意思。却因为身体的不适,让她没什么精力再去应对这些。

      翠娘有些不高兴了,可雅渔姑娘毕竟是公主带回来做客的,她也不好使脸色,便上前扶着杏儿的肩,淡笑着对文姜道:“公主,你看她站着都病歪歪的,我还是先扶杏儿去后房休息了!”

      雅渔才知道杏儿是病了,她有些难为情。望着杏儿,本想说些什么弥补的话,翠娘却已经扶着杏儿走了。

      “杏儿姑娘病了啊!”雅渔干笑着道。

      文姜对刚刚的事情没大再意,正往嘴里塞着一块月亮酥。随口答道:“风寒!听翠娘说病了几日了!”

      雅渔这就笑的更不自在了。眼光忽然瞟到文姜的脚上,她惊咦道,“公主脚伤了呀?”

      文姜笑了笑道:“没事!”

      雅渔跪坐在文姜对面的榻上,文姜问到一股香粉味,又看雅渔的发饰有精心妆扮过,今日也穿的轻盈。她忽然才想起来,昨夜是跟雅渔说好了,今日要一起去舞坊的。如今自己是去不了了,那岂不是叫她失望?

      正当她想要跟雅渔说起这事儿的时候,齐王已经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听完玉品的转述,第一反应便是她又在作妖。初三伤了脚,那为何他前两日来沐阳殿时,见她能走能蹦能跳的,眉头也没看她皱一下呀!

      齐王因而做好了一副要教训她的准备,这一进来,面色都是凛然地,像是随时都要发做似的。

      文姜脚上的伤口此时已经有了灼痛感,一见齐王 她便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父王!”

      雅渔跪地向齐王行礼!

      “雅渔姑娘免礼!”齐王的声音低沉浑厚。

      雅渔起身时,齐王也没像上次一样,同她多说什么,也没多看她一眼。因而这心中不免有些失意。

      齐王站在文姜面前,背手而立,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眼神里是一副看透一切的模样.。

      “脚怎么伤了?”

      “就是那日.....!”看到雅渔还在一旁,文姜便一带而过。“我追着无知哥哥出去,不小心弄掉了鞋子,脚就被利石割伤了!”

      听她说的有理有据,底气十足的模样,齐王倒有些摸不准了,“怎么这么不小心?”他沉声问道。

      雅渔一听,心里犯堵。鞋子穿在脚上都能丢?按她的猜测,公主大概是想粘着凌大哥,故意想出这么一招,还真是..........她在心里冷笑一声,说到皮厚,她还真是比不上。

      “玉品,去请御医!”齐王吩咐道,无论是真是假,这纱布总是要打开的。

      “父王不用了,我这伤已经处理了 ,没事的!”文姜笑着拉他的衣袖。

      齐王却是冷冷一笑,她自作聪明,这回儿该是没辙了吧!“为父不放心,还是亲自找御医来问一问地好!”

      文姜撇了撇嘴,一副无奈的样子,“父王不就是想看看伤势吗?”她一边说着,一边解开那包的厚厚的纱布。

      见她不慌不忙地拆解纱布的模样,齐王有些意外,他瞟了一旁的玉品一眼,玉品忙垂下头。他也弄不明白啊!

      直到纱布完全打开,一双素白的足现于人前,而那一道红赤赤的伤口在那白皙无暇的玉足上显得极其突兀。齐王看的一阵心疼,更惭愧自己方才还怀疑她!

      “文姜,疼不疼啊?”

      齐王伸出手轻轻的去碰那伤口,文姜疼地嘶了一声,她吧嗒吧嗒的挤出两颗眼泪,惊地齐王赶忙收手。

      “你这孩子,怎么脚都伤成这样了,也不告诉父王!”

      “父王平日忙,哪顾得上文姜的脚!”她小声嘟哝道。

      “那我让你准备献舞的事,你怎么也不说?”

      “比起因为脚傷而不去献舞,文姜心里更是不情愿的,可父王也没听听文姜的心意,一意孤行地认为文姜献舞是对文姜好,父王对此事看着,文姜也就随了。不说脚伤,也是不想因脚伤的事令父王担心,但昨夜发现,脚上的伤势厉害了,想着这脚还是得要的,便决定辜负父王的期望了。”

      她此时把帐全往齐王身上推,说的极是委屈,齐王听的是一脸难受,“是父王不好,父王不好!”他的女儿那般乖巧懂事,他刚刚还以为她想靠脚伤脱身。

      “文姜,刚刚是父王错怪你了!”他软语道。

      见齐王一脸愧疚讨好的模样,文姜将脸扭至一旁不理他。

      齐王干脆抓起文姜的小手,往自己的脸上打去,“怪父王不好,文姜打父王消消气!”

      文姜的手还是无力曲着的,所以掏上齐王的脸颊跟挠痒痒似得。见父王还像小时候那般哄她,文姜原先绷着的脸有些忍俊不禁。

      玉品在一旁看的小声笑了起来,雅渔却完全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这就是齐国至高无上的君主,这就是威严如岳主宰齐国万民的大王,这就是乱世诸侯间的强中之强!可他讨好自家的公主时,竟是这副可亲的模样。不是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吗?这齐王对女儿的宠溺分明是比寻常人家更甚。

      直到文姜露出一笑,齐王才心满意足。

      “献舞的事儿就此罢了,你好好养伤最重要,本来是想让你在诸侯面前展现一番的,可别到时候献艺不成,还弄成个瘸子,父王可怎么把你嫁出去哟?”齐王勾了下她挺直的鼻梁,打趣道。

      “只是白废了胥大家的功夫,她可是耗费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才特意为你编出一舞。”

      听到齐王这么一说,文姜靠在齐王肩上的头摆正了,“那不在大宴上跳这风语,岂不是浪费胥姬的一番心意!”

      “这不重要!”齐王道。

      就在这时,雅渔忽然上前跪地道:“大王看,雅渔代替公主献艺可好?”

      两人都直直地看着雅渔,没懂她这是何意!

      雅渔有些紧张,脸红着解释道:“很多人都说雅渔与公主长得相似,这是雅渔的福份。公主对雅渔亲如姐妹,如今公主脚伤了,雅渔愿意为公主做点事儿,想着能不能以公主的名义,再蒙上面纱献舞。想来,是不会有人发现的!”

      齐王眯着双眼看着眼前的女子。他让文姜献舞,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女儿的底子,纵使她不好学,可要求她跳,她也能跳的很好。胥姬不是好奉迎的人,连她也说过多次文姜此赋难得。他能放心的让她去献舞,去夺得呼声。

      可眼前这女子,纵是相貌上与文姜看过去一眼相似,可他还不知道这人的斤两,弄不好就不是报答恩情,而是顶着他公主的名义献丑了。

      齐王刚要回绝了这姑娘的一番美意,文姜却先开口了。

      “雅渔,我倒是不在意此事的!我昨日听你说你也擅舞,你若愿意顶替我去献舞,那再好不过了,倒也不辜负了胥大家的功夫。”

      齐王听文姜这样说,有些急了,想要开口却被文姜按了按手!

      “....但得以你雅渔的名义,我可不能在这坐着还凭空夺了雅渔你的功劳!”

      雅渔抿了抿唇,不知该如何去接这话。虽然她的动机的确不那么单纯,可明明她要表达的是自己挺身而出想去帮她,但她这话的意思怎么听起来像是自己想要出风头。

      齐王松了口气,他对文姜的说法感到满意,既委婉回绝了雅渔姑娘的善意,也没有拂了她的面子。他抚着文姜的柔软的发,觉得女儿长大了,他欣慰地笑了笑。

      “那便有劳雅渔姑娘,替寡人为诸侯献舞!”

      雅渔听得心一惊,赶忙跪伏,“雅渔领命!”

      为诸侯献舞!她听着都觉的像是在做梦。

      齐王离去后,文姜便乘坐宫撵,和雅渔一同去了重华宫内的舞坊。说好今日一起来的,文姜想着这倒也不算失诺了。雅渔第一次来宫里的舞坊,她总要陪着她熟悉一日的。

      好在雅渔也是大方有礼的,一见甄姬便端端正正的朝甄姬行了一礼,娇脆脆的喊了声,“女师!”

      甄姬自己也是个严板的人,所以她看雅渔端庄恭顺的样子也觉得很不错。至少.....是比教公主好!

      文姜则坐在一旁的榻上无聊的翻看一些舞蹈绘绢,不一会儿便有些想打瞌睡了。她使劲地睁了睁眼,看见雅渔正极认真的跟甄姬练风语的分解动作。她觉得......看得更困,便想着反正她们相处融洽,自己也没什么可操心的,不如就趁此功夫去看看胥姬。

      她便招来了两个宫娥,扶着自己绕过雅渔的和甄姬的视线出去了。

      胥姬住在重华宫内的一间独院里,里面种了几树寒梅,此时开的正好,梅香缕缕混着清冷空闲,显得整个院子都有些宁静清幽的味道。

      宫撵在院子的门前落地,随行的宫娥叩响了木门。直是叩了很久,里面才传出一阵清柔似水的女声,“何人?”

      那叩门的宫娥正要回应,文姜却撩开帘子对宫娥比了个噤声地手势。那宫娥便默不作声的继续叩着门。

      木门嘎吱一声开了,穿着一身淡蓝色轻纱舞衣的女子清丽动人的站在门前,看到是文姜,那桃花般的脸色瞬间变了一变,她讪笑道:“公主怎会今日来此?”

      “听说胥姬你脚受伤了,我来看看你啊!”文姜说得极是理所当然。

      探望她?胥姬打量了一眼来的人,手中都没有带东西,这真的是来探望她的?那讪笑转而变成了苦笑。依她对公主的了解,这大概是突发奇想的就来了吧!

      见胥姬一脸不自在的表情,文姜笑着道:“胥姬两手揽着门,是不打算请我进去吗?”

      胥姬只好笑了笑,侧着身子迎她进去。

      宫娥们扶着文姜下了撵,到了胥姬面前,她一把搂上了胥姬的脖子。

      见单脚着地的公主,胥姬诧异道:“公主,你这脚怎么了?”

      “进去再说!”文姜将一帮随侍留在了门外,自己则一手揽着胥姬的脖子,一手关上了门。她笑盈盈的看着胥姬道,“进你屋里坐坐!”

      两人便互相搀扶着,都是独腿一跳一跳的进了内室。直到坐定在榻,胥姬才狐疑的问她,
      “你真的受伤了?”

      文姜狡黠一笑,“你猜呀!”

      “你该不会是为了躲甄姬,自废了一足吧?”胥姬附上她的耳朵小声道。

      文姜拍了拍胥姬的肩,一脸钦佩地道,“知我者莫若胥姬你啊!”

      胥姬瞳孔撑的老大,感慨道,“你真对自己下的了狠手啊!”她记得大王极是看重公主献舞的事,不可能让她装伤蒙混过关了的。她也见识过文姜的不折手段的干过很多令她匪夷所思的事。让她选择文姜会怪怪跟着甄姬练舞,还是会为了躲过此难自废一足,她一定是选后者。

      “这也是不得已啊!”文姜长叹一气,“哪像胥姬你这么好脱身!”

      胥姬被她这话说的一怔,眼神闪烁着道,“....什么脱身?”

      文姜一拍案,拿腔拿调地道:“胥姬这可就没意思了啊,你我知己,我都告诉了你,你却还装着!”

      “诶~公主可别以己度人啊!我是一个飞天的动作,落地时没稳住才扭伤了脚?”胥姬还是咬紧牙关。

      文姜便笑了笑道,“这么冷的天,你在家里还穿着轻纱舞衣啊?不冷啊吗?....刚刚你应叩门声时,明明声音还在这室,却一溜烟就到了门边。胥姬一只脚跳过去那当真是箭步如飞呀!”

      胥姬被文姜奚落的脸色一红,白了她一眼,嗔道:“你既然心知肚命,为何一开始不说破?”

      “看你装啊!”文姜挑眉淡声道。

      胥姬简直要气结,伸手要去掐她,却被她往后一仰让了过去。胥姬却重心不稳,身子倒向文姜,两人倒地笑着打闹成一团。

      好半晌,两人正经坐起来时,头发都乱了。

      文姜埋怨她,“你倒好,顾着自己偷懒,一个人在这清静地地方练舞,却将我丢给甄姬教导,你都不知道她多有耐性!”

      看文姜想着都后怕的表情,胥姬没忍住笑,“时间短,,大王对这事看得慎重,我若教你,非得把你我都逼疯不可,我想着只有甄姬那样严厉的才能在短的时间内教出成绩!”

      “那你就选择金蝉脱壳,让我去疯?”

      文姜这样一说,胥姬觉得自己还真是不够义气。“我也没辙啊,我前些日子为了大宴,昼夜不停的编舞排舞,若不躲上个几日,我当真吃不消了!”

      想到胥姬这段时间也的确是受累了,她有些内疚的靠上胥姬的肩头:“胥姬,文姜浪废了你的风语!”

      胥姬抚着文姜柔软的发,莞尔一笑,“我编此舞的时候,脑中全是你的身段,你不能跳与我看,也是遗憾!”

      文姜忽然坐起身,兴起道,“胥姬,风语甚美!我见过甄姬跳,便觉得妙不可言了,不如胥姬跳段风语给文姜看,那必定更是精彩绝伦了!”

      胥姬点了点她的额头,兴致盎然地道:“那便让你见识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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