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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第 150 章 ...

  •   乔仁章不知道文姜进去了以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怕她在里头惹恼了王后,王后来个鱼死网破,便一整天寸步不离文姜。

      文姜对他说:“不会有什么危险了,我与王后谈妥了,你只管放心回去吧。”

      “谈妥”这两个字在乔仁章的脑海里萦绕了很久,还是没能体会个中意思。这“谈妥”总没可能是说,她跟王后和解了吧,既然不是这样,他怎么就能放心回去了。

      乔仁章不肯走,文姜拿他没仄。只能请他一起煮茶喝,到了傍晚,一个内监找了过来,齐王传乔仁章过去。

      乔仁章便问文姜,“要不你随我一同去见大王,干脆就此将王后的罪证呈上去!”乔仁章怕越往下拖,越生是非。

      “不可!”文姜激动的站起身,“乔仁章,你答应我,在父王面前,万不可泄露此事半分。”

      她的语气坚定,不容乔仁章违逆。

      乔仁章猜到她有自己的打算,便也没打算劝说她。

      他跟着寺人去面见齐王,等来到书房,见到太宰骆真和太子也在。见乔仁章到了,齐王才打开话题。

      郑王为揽声望,决议北戎事件一了,便请诸侯会盟于硚地。又怕燕国与那几个不相好的诸侯不愿赴盟,想请齐王先行周旋。

      这样一来,齐王要当和事老,少不了低声下气。承储听完就不同意,“北戎之事才刚了,郑王这是何意,拿父王当马前卒?”

      齐王瞪了他一眼,“三思而言!”

      儿子这话说的,实在在臣子面前跌他的面子。为郑国驱戎,本是因为他欠了郑王人情账,却有口难言。

      骆真看出齐王心思,知道他是做好了打算要帮郑王的,却差一个为之卖力的理由向他的臣子交待。

      他笑着拱手道:“大王,臣认为可行。”

      “燕国大肆宣扬郑国与北戎交恶,本就存挑衅之心,妄图一石惊起千层浪,引得伺机而动的列国群起伐郑。郑王正是知晓燕国此举用意,才让我齐国出兵驱戎。如今郑王为稳诸侯,才决定举行此次会盟,且不说齐郑同气连枝,利益与共,大王帮了郑王便也是在帮齐国。就是抽开郑国,单单来说齐国,此番周旋也非无利而往。”

      “哦?怎么说?”齐王奇道。

      后面骆真又说了一长溜,至于说了些什么。乔仁章也没听进去,因为他的注意力全部在同样也失神了的太子身上。太子他似乎有什么很着急要进的事,有些坐立不安。

      大王最终决定去帮郑王做这个和事老,准备明日朝会向众臣郑重宣布此事。他若是离开王都,需有一个权威的人来替他坐镇王城,眼下承褚还欠历练,他便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他的弟弟夷阳君。他来不及等到夷阳君从封地赶来做个交接,便嘱咐了乔仁章,要他当个辅助。

      事情商议完毕,太子即刻告退,乔仁章看他的神色,心中生起一些不安,他原想跟上去,可骆真一走,大王又跟他谈起了凌岐风的铁骑军。

      文姜伏在案前,上面铺着一卷薄薄的羊皮,羊皮干黄却不失弹性。她笔下的墨在这上面滑的顺手。四个朱雀不同形态的样式,间距相同的排开,这是用来做四方灯笼的灯罩的。朱雀华美,其尾迤逦,若是罩在烛光下印出淡淡光泽来更是显得这画中的朱雀浴火而生,何其绚烂。

      文姜画的认真仔细,这盏灯画好她准备送给凤绾,两个月后是她的生辰。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大事,文姜的心神一晃,手下笔也险些晃了晃,好在收的快。

      她祈求两个月后,一起都能回归如常。

      她罢了笔,等抬头发现承褚正背手站在她的面前,目沉似水,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

      文姜心中顿慌,直到承褚开口,“你,听王兄的劝,不要嫁给凌岐风好吗?”

      听他这样说,她才懈了口气,她还以为王后改了心意,把他掺和进来了。

      “他是个小人,配不上你的!”见她不语,承褚又上前道。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知道。王兄为何一直对无知抱有偏见?”她不高兴道。

      “偏见?他若不是个始乱终弃的人,那他身边的那位红颜知己呢?为了攀附你,他甚至能对昔日的枕边人狠下杀手……”

      “你听谁胡诌的?雅渔?你何时见过她?”文姜听着他煞有介事的说着这些冤枉无知的话,是真的生气了。

      一听雅渔,承褚没来由的心虚,立刻沉默无言了。

      “王兄,文姜才要劝你一句,你若是真的遇到了雅渔,绕道走!”文姜郑重道。

      承褚扯出一抹冷笑,“为何啊,你怕她说什么吗?你怕他被摘了伪面具,发现他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好?因而不敢去看,宁愿自欺欺人?”

      “王兄!”文姜大喊了他一句,她不想让他再说下去了,因为这样下去,他们一定是争执不休的局面。

      可在承褚看来,她不敢听他说下去,依旧是掩耳盗铃的表现。

      “我不能让你毁了自己的一生!”承褚斩钉截铁道。

      “王兄这话未免太过自以为是。”文姜气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什么叫毁了自己的一生?嫁给无知在他的眼里看来是毁了自己的一生。

      “倘若王兄做了什么,文姜可别怪我。王兄待你如何你该知道,恨不能将一颗心掏出来给你,不会做害你的事,也不容任何人伤着你。”

      文姜听他这话,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王兄!…..你千万不要,你若真敢做什么伤害他的事,我们……我们再没有半分情谊。”她很艰难的说出这句话,心知这话会伤了两人的情分,她却不能不把话说在前头。

      承褚的面色瞬间变的死沉,他看着文姜眼神里的坚定,一阵痛楚爬上嘴角,最后却变成笑了一笑。

      不敢相信她会这样说!

      “也好,什么情谊都没有也好。少些折磨,我该为你做的却不能少。”他似自言自语,最后步伐踉跄,背影枯沉的离开。

      文姜本想追上去,可觉得两人现在都在气头上,只怕越说越乱。只等以后寻个日子,再慢慢解释了,兄妹之间哪有解不开的结。

      晚上下起了雨,文姜沐浴完便睡下了。到了半夜雷声阵阵轰鸣,文姜觉得闷,便起床去开窗,等殿内吹满了清新的雨水气息,她才又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无知骑着他的战马,奔向王城,后面跟着无数的铁骑军。父王,还有大齐的臣子们都站的整齐,迎着大胜而归的他。她站在武阳门的城头上,觉得他好不威风,欣喜的要下去迎他。可等跑下去了,却猛然发现,自己没穿衣服。她吓得手无足措,赶忙搂着双肩,不知该如何是好,又羞又急。她想逃,脚下却像黏住了一样动不了。她就这样□□的站在众人打量的目光下,就连无知和父王看她的眼神也只是打量,没有半分情绪,她害怕得如坠深渊。

      她挣扎着醒来时,已是一身的汗。看到蒙蒙亮的窗外,才知道自己不过是做了个噩梦。

      外头有繁杂的脚步声,翠娘领着一排宫人推门进来了。

      “公主!”翠娘欲言又止,神色复杂。

      文姜看到她身后的宫人捧着丧服,心中生起波澜。她早有准备,可没想到真的到这一刻时,她的脑中却变得雾茫茫的。她抱着被子,看着那丧服半天也没动。

      王后薨逝。

      她穿好内廷连夜赶好了丧服,赶到金华殿时,齐王已经站在灵柩前许久,形容憔悴,双目布满血丝,他一动不动的站在灵柩前,像是一颗已经枯老在那儿的树。

      殿外跪着金华殿的一众宫人,夫人美人们和两个年纪小的公子跪在前头,最前头的是凤绾。文姜却没有看到承褚,这个时候她是怕看到承褚的,因为害他要承受丧母之痛的人正是她。

      那日,她在王后的寝殿里说了一番话。

      “你让我来,若不是害我,便是要谈条件,总不至于是叙旧吧。”

      王后面容憔悴的坐在镜前,梳着自己的长发,“冉夫人的几分小聪明倒被你承了去。”

      “是要谈条件的,只是不知如今凭你手上的筹码能不能配得上要我这条命!”她又无奈道。

      “不如我带着人证,去父王面前试试?”文姜笑着道。

      “去啊!拖延作甚?”王后回头挑衅道,文姜脸色微变,这些她看在了眼里。

      “你看我看的透彻,我看你也看的清明。谁也不必拿话糊谁?不如说些敞亮的,你无非是在怕,真要正面交锋,、褚儿知道我是被你逼死,从此兄妹生仇。你也无非是看我在意我与大王之间的情谊,赌我宁死不肯让大王知道那些事。你算计着,让我自裁,心是真毒!”

      “王后难道不该感谢我,瞒着你过去的种种罪孽,是给了你最体面的结局。”

      “是啊,人都不过一死,我这么死了,大王该会好好待褚儿,褚儿亦不会因他父王赐死我,而父子生隙。”她又说,“大王会不会也像当年那人死的时候一样痛心?”

      “这么说,王后同意了?”文姜意外的发觉她这个人甚是通透,因而谈的比想象的顺利的多。既然如此,她再不需多费唇舌,正要走时却听到王后像是自言自语。

      “我其实真的想看看,他知道了是我害了栖冉,会怎样对我!这几十年来陪在他身边的始终是我,栖冉早就成了过眼烟云,我心中期望着他能看在这个份上原谅我,可又害怕,他为了那个死了十多年的人,不放过我,恨透了我。我承受不了他憎恶我的眼神,我不能承受这个。死,比之好过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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