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晒出小雀斑》张少女心

86、第11章 易燃易爆炸

　　回家的当天下午就见到了那个人，各方面都谈的很满意，只是他现在没有那么多钱。原来这几年这个人一直在帮家里打理生意，手里并没有多少钱，这次是想自己做点事情，所以才找到的我。其实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朋友，感觉他跟那个小官二代男朋友以前还真的挺像的，都是离不开家里那一亩三分地。但是这样的人做事都比较稳，所以跟他合作我很放心，于是我们就商定他先买走一部分的股份和经营权，之后运营起来他再慢慢接手。其实在这种市场情况下，能有这种合作方式我已经很满意了，也多亏了小官二代男朋友的关系了。于是我晚上约他吃了饭。其实真的要承认，他还真是那种传统的好男人，很踏实很顾家又不花心。只是这次见面感觉他并不满意这样的自己了。聊了一会发现，原来都是钱闹得，虽然现在公务员待遇有所恢复，但是自打那次治理之后他深深地感到自己的生活很没有安全感，这么多年一直养尊处优已经成了习惯，早已经与社会脱节了，如果事业编真的出现什么问题，他觉得后果无法想象。
　　即便是他这次帮了我的忙我心存感激，可是多年前那件事仍旧让我不愿放弃嘲讽他的机会，我说：“当初你们全家不就是喜欢公务员这种安稳的生活吗？”
　　他自嘲的笑了笑然后叹口气说：“、现在后悔了，真的应该在年轻的时候努力奋斗一下。”
　　说实话，我听到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很不好受，但是我又真的帮不上他。就算我想拉他，他已经伸不出手了。
　　通过这件事我又再次回归了我原来的立场，岁月静好这个坏东西真的是毒害了一代年轻人，让他们还未老去就已死去。

　　晚上回家的时候我爸问我在犀牛市呆了这么久了，生意谈的怎么样了。
　　我随便应付了几句，然后问我爸：“你现在怎么不打麻将了？”
　　我爸说：“觉得没什么意思。”
　　我说：“你是年轻的时候打的太多打腻了吧。”
　　我爸点点头吸了口烟说，：“知道那时候我就不打了，留到现在再打多好啊。”
　　我故意嘲讽的说道：“那时候不是钱多的没地花吗？”
　　我爸叹口气说道：“现在想想那也不算多少钱啊，就自以为可以提前退休了。”
　　我撇撇嘴说：“那时候你不就说要多少钱是多，够吃够喝就行了。”
　　我爸说：“当时也是遇到了点困难，就自欺欺人呗，自欺欺人多简单啊。”
　　我担心我这个一向开朗的老板会因此陷入自责的情绪里于是就拍拍我爸的肩膀说：“没关系，你年轻时没做到的，我帮你实现。”
　　说到这里我爸忽然一本正经起来，语重心长的说道：“虽然我和你妈一把年纪了，但是因为没经过什么事也没有什么好的建议能给你，所以有的时候你妈的话你也别听，不一定对。为你好是为你好，但是境界毕竟就在那摆着了。你就去做你认为对的事吧，就算没做好不也就在南墙上撞一下吗，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说：“好，其实你现在去撞也不晚。”
　　然后我爸没好气的看了我一眼说：“快点滚去睡觉。”
　　我笑着回房间，想着我爸刚才说的话也挺有意思的，感觉他的认知跟以前也不太一样了。我爸妈年轻的时候我们家也小富过一阵，但是我爸为了安心享受平淡的生活就及时见好就收了。每天就过着半退休似的悠闲生活，但是显然我爸现在后悔了，所以我想平淡的生活还是留到老年再去享受吧，毕竟那时候有大把的时间。再说了，年纪轻轻的有什么资格说平淡是真，现在经历可能在别人那里根本不值一提。而且不要用错了概念，平淡的反义词并不是波澜，而是精彩无限。
　　关上灯躺在床上的时候简直无法接受小净不在身边的实事，于是我辗转反侧了半天在明明刚说了晚安之后又给她发了条微信说：“我说我想你想的想哭。”小净回过来一条：“来我摸摸湿没湿。”我愤怒地关掉手机，每次都在我真心抒情的时候她都用这种一语双关的下三滥手段。
　　因为想赶在周末之前回去，但是又跟新的合作伙伴有合同要签，而他要到了转天下午才能有时间，所以我只能订了晚上的机票，于是我妈就说表姐生完孩子我一直都没露面让我有时间过去看看。我想着反正上午反正也没事，就算表姐之前的做法让我很生气我也应该过去看看了。
　　吃早饭的时候我妈说：“你堂哥前两天又买了套别墅。”
　　我问：“干嘛啊？他家都那么多套房子了。”
　　我妈说：“这个是用他闺女名字买的，说是就算以后跟儿子分家产也要多给闺女一点。”
　　我想我哥挺有意思，别人都是不愿意多给女儿怕便宜了外人，他还正好反过来了。
　　说到买房子的事我就想起之前表姐也说要换房子来着就问我妈说：“表姐的房子买了吗？”
　　我妈叹口气说：“买什么啊，买不了了。”
　　“怎么了？”
　　我妈说：“你姐贷不了款了，那叫什么的东西给黑了。”
　　“征信啊？”
　　“我不懂，反正就是你姐夫用她的信用卡透支了好多钱，一直没给还。”
　　“姐夫用那些钱去干嘛了？”
　　“看什么广播，反正就是跟一个女的聊天，一直跟人家送礼物。”
　　“啊？姐夫还看直播刷礼物呢？”我惊讶的说道，那表姐现在知道了吗？”
　　“知道啊，能不知道吗？气的奶都回去了，对了，你一会过去给买两罐奶粉吧。”
　　“算了，我也不懂，怕买不好，我还是多给点钱吧，让她回头自己买去。”
　　我妈说：“那也行啊，不过我跟你说啊，这两口子过日子真得留个心眼，不偷着存点私房钱可不行，你说你大姨和大姨夫天天省吃俭用的，存够一万块钱就给你姐送去，就觉得他们日子不好过尽量帮帮他们，现在可好，那些钱不但都让你姐夫给造了，现在还欠了一屁股债，你姐现在想离婚都不行，拖着三个孩子不说，她名下的信用卡还欠了那么多钱，人家一拍手两干净。”
　　我说：“那跟留个心眼有什么关系，夫妻之间一定要坦诚相待的。”
　　我妈瞥了我一眼说：“你是坦诚相待了，可是你知道那个男的怎么想的啊，还不是出去把钱都给别人花了。”
　　“那是姐夫有问题，你总不能一棍子打死一帮人吧。”我马上反驳道。
　　“反正你姐这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吗？”我妈也不甘示弱。
　　“所以说不能随便嫁人，嫁之前要看清楚啊。”
　　“那你能知道那男的是怎么想的啊，他想外面找别人还能告诉你？”
　　“那你不得自己观察啊，你得了解这个人，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才行啊。”
　　“你姐又不是没观察，两个人搞对象就搞了六年呢。”
　　“我表姐脑子不好使你又不是不知道，猴子活100年也变不成人啊。”
　　我妈见说不过我了，就扔下一句：“反正我跟你说，一定得有私房钱，不能自己手里一点钱都没有。”
　　我说：“是啊，自己手里得有钱，但是不应该是背着对方藏私房钱，而是应该两个人赚的钱都足够多，能够自由支配自己手里的钱才对。这就是为什么几年前我就说我愿意找一个工资一万的但是只给我五千的，也不愿意找一个工资两千全给我的，你全给我了不也就两千，比五千还差三千呢，那可不得从牙缝里挤出来偷着存私房钱啊。”
　　我妈看看我没好气的说：“赶紧吃，吃完赶紧去。”
　　我一边吃一边想我爸还真的是够了解我妈，果然她都是为了我好，但是她的话可不能都听。其实不光是父母，很多老人的话都不可信，因为并不是每个上了年纪的人都有智慧。有的时候越是年纪大的人认知错误的就越离谱，更要命的是还非要把自己的错误认知一代一代的传下去，而有些没有分辨能力的年轻人就会信以为真，所以这个世界上才会有看不尽的奇葩和杀不完的愚蠢。
　　到了表姐家之后，看到她正在蓬头垢面的往洗衣机里放衣服，表姐夫和大女儿也都在家，因为杂物很多，所以一室一厅的房子里显得很局促。
　　表姐夫跟我客套了两句就回到沙发上玩手机去了，大女儿照旧还是不理人，自己坐在一个离电视很近的儿童椅上看动画片，我过去主动跟她说话，她也不愿意搭理我。他爸就在后面说：“叫人啊！”她扭头打了她爸一下就跑开了。
　　表姐让洗衣机转起来之后把我带到了卧室里，两个小宝宝正躺在床上睡觉。我蹑手蹑脚的过去看了看，好娇嫩好柔弱的两个小生命。
　　我把红包给她，然后压低声音跟她聊了会天。
　　这次见到表姐比之前瘦了很多，可能是刚生完孩子原因，我就说：“你好好坐月子，多吃点好东西补补身体。”
　　表姐叹口气说：“天天不够跟你姐夫生气的了，吃什么都没用。”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去问姐夫的那些事情，只是跟她说：“你生气的时候就多看看孩子，她们那么可爱。”
　　这时表姐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笑容说：“是啊，我以后就指着她们了，希望她们以后能挣大钱，让我这个当妈的也过点好日子。”
　　听她这样说，我就扭头看了看那两个还在襁褓里的小娃娃，感觉投胎真的是门技术活，堂哥希望能多留点遗产好让孩子以后过得更好，而表姐什么也不给孩子却希望孩子以后能让她过得更好。看来孩子还真的是表姐的心灵寄托和人生指望，正当我感叹着的时候大女儿忽然跑了进来，她想在床头柜上拿一个玩具，结果没拿稳直接砸到了一个小宝宝的身上，然后一个小宝宝就哭了起来，另外一个小宝宝也马上跟着哭了起来。
　　这时表姐站起来走过去就把大女儿拽到一边，怒斥道：“你是怎么回事啊！”
　　我见状连忙过去护住大女儿说：“孩子没拿稳么，又不是故意的。”
　　表姐恶狠狠地在大女儿脑门上杵了一下说：“她就是这么不长眼，你说你是不是欠的啊。”
　　当时表姐的嗓门提的很高，我听着都有点害怕，但是大女儿根本就是无动于衷，不哭也不躲，只是两个小宝宝哭的更厉害了，我就跟表姐说：“你别这么厉害，吓着孩子了。”
　　表姐听完之后显得更生气了，仍旧大声的说：“你看看她害怕吗？啊！”
　　我让大女儿出去玩，然后就跟表姐说：“你别总是这样，回头孩子也跟你一样了。”
　　表姐一边哄着两个小宝宝一边满不在乎的说：“跟我一样怎么了，跟我一样还不错了呢。”
　　我顿时哑口无言了。
　　过了一会我见也帮不上忙就说：“我先回去了啊，你赶紧弄孩子吧。“
　　表姐说：“吃了午饭再走吧。”然后把表姐夫喊了进来，示意我拿了红包。表姐夫看了一眼也连忙说：“我去买点吃的，一会吃完再走。”
　　我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不麻烦了，你帮我姐弄弄孩子吧。”
　　等我走出去的时候觉得世界真美好，不再有没完没了的婴儿哭声，不再有没完没了的洗衣机声，也不再有没完没了的动画片和广告的声音，更没有了没完没了的吵架声。
　　在关上门的那一刻，我感觉把这个世界上无穷无尽的烦恼都关在了里面。
　　下午的时候跟新的合作伙伴谈事情耽误了点时间，他怕我赶不上飞机说开车送我去机场。结果没想到路上的时候遇到一辆车在前面开的很没规矩，因为我们赶时间，所以新伙伴就别了她一下，结果那辆车就不干了，强行把我们逼停之后迅速开到我们前方，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猛的倒车把我们撞了一个措手不及。撞完之后还不解气，车里下来一个女司机，气势汹汹的朝着我们走过来，冲着驾驶座位的车门就踹了好几脚，然后还一直叫嚣。新伙伴是男的总不能跟一个女的动手，于是就拿起手机报警，结果这个举动让那个女的越发的狂躁起来，她脱下一只高跟鞋就开始砸玻璃了。我一看这个情况也火了，我本来就快要赶不上飞机了，现在还半路出来个闹砸的。于是我就想下车跟她理论，担心她把新伙伴的车砸坏了，毕竟人家是为了送我才摊上这个事的，但是因为那个女司机刚才已经把我们的车逼到了护栏边上，空间很小，我费了好半天的劲才下来，新伙伴说算了，一会警察就来了。我没理他就下了车。
　　到了外面才听清她骂的有多难听，但是她好像骂的太专注了，都没注意到车里有人下来。等我绕过车身走过去的时候，她把高跟鞋穿回了脚上，并且正在东张西望，我一看她这是要找家伙啊，那还得了，真是把玻璃砸碎了新伙伴肯定会受伤的，于是我在她刚转过身的时候上前一步从后面抓住了她的大长头发。她马上大叫起来然后又是一顿破口大骂。我以前最害怕见到女生打架揪头发了，但是现在发现这真是一招致胜的法宝啊。我心想你路怒症是吧，那我就给你的大脑治治病，然后就一只手推着她得身体另外一只手在她头发上用力。新伙伴见状也连忙下车，这时过来一个交警走到我们俩中间示意我放手，我放手的时候故意推了她一把，怕离着太近她会打到我，结果她果然头发脱离我的控制之后她马上转身就还手，一巴掌就打在了交警叔叔的头上。我见状赶紧躲到了后面。这时又过来两个交警就拦住了她，她就隔着交警们跳着脚骂我，新伙伴站在我旁边一脸无奈。过了一会警察来了，他们就开始解决问题，我赶紧打了辆车直奔机场。紧赶慢赶的坐到飞机上之后我就想，我的病大概是真的好了，我都不害怕坏人了，而且我还敢打坏人了，哈哈哈哈哈哈。
　　下了飞机见到小净，我就给她讲我刚才的表现多勇猛，小净笑着听我说完之后上下打量着我说：“平时看上去挺温柔的，厉害起来还真挺厉害的。”
　　我傲娇的说：“我的温柔可不是给贱人看的。“
　　小净又用手指在我肩膀上用力点了一下说：“点赞！”
　　回家的路上天已经黑透了，小净在车里放的歌在这样唱：你是我梦里，陌生，熟悉，与众不同。你是我梦里，幻想，现实，不灭星空。有点像莫文蔚的声音，但又不是，小净说出来的是一个陌生的名字。然后那个人继续吟唱：你是我梦里，失去，得到，欲望失宠。你是我梦里，迟疑，果断，思想牢笼。你是我梦里，孤寂，热闹，来去匆匆，你是我梦里，虚妄，真实，午夜霓虹。那个特别的嗓音配得上那晚的明媚的夜空。
　　等切换到下首歌的时候，我只听了两句就被迷惑，我问小净这是谁？小净说一个人。
　　然后那个首歌我让她循环了一路。
　　好像是一个人的唱诗班。
　　盼我疯魔 还盼我孑孓不独活
　　想我冷艳还想我轻佻又下贱
　　要我阳光还要我风情不摇晃
　　戏我哭笑无主还戏我心如枯木
　　赐我梦境还赐我很快就清醒
　　与我沉睡还与我蹉跎无慈悲
　　爱我纯粹还爱我赤裸不糜颓
　　看我自弹自唱还看我痛心断肠
　　愿我如烟还愿我曼丽又懒倦
　　看我痴狂还看我风趣又端庄
　　要我美艳还要我杀人不眨眼
　　祝我从此幸福还祝我枯萎不渡
　　为我撩人还为我双眸失神
　　图我情真还图我眼波销魂
　　与我私奔 还与我做不二臣
　　夸我含苞待放还夸我欲盖弥彰
　　请我迷人还请我艳情透渗
　　似我盛放还似我缺氧乖张
　　由我美丽还由我贪恋着迷
　　怨我百岁无忧还怨我徒有泪流
　　在这首歌里我见到了小净和我相同的理想。
　　那天晚上我身体上的每一个毛孔都被这首歌唤醒，原来这就是我一直求而不得知的两个女人相爱的最美的模样。这些和异性恋里的一切都不一样，同性之爱绝对不同于男女之情，它能让人轻易燃烧，让人期盼爆炸，让人接近灭亡而又获得万世永生。
　　请你夸我含苞待放，也夸我欲盖弥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