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GO+APH] Vive la France》白灯浅

2、序章·如同梦中

　　丽萨觉得自己可能仍然是在做梦。
　　她看着湖中自己的倒影，金黄的发色，身穿紫银双色的盔甲，腰间别着镶刻十字架的长剑，手中拿着一面旗帜。
　　这肯定不是她作为一名美国人丽萨·布朗的容貌，但她却曾经目睹过。
　　在梦境之中。
　　曾经机缘巧合，她得知自己居然是历史上这位有名的法兰西救国圣女贞德·达尔克的转世，确认了这点后的晚上，她梦到过这样子的少女，自称贞德，对她说过话。
　　那是一年前的梦境了，她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作为一名法国巴黎第一大学历史系的留学生，她曾经读过不少这段历史的资料，尤其是……她清楚她爱上了那位大人之后。
　　可是，她没想过这片法兰西的土地是如此的不堪入目。
　　硝烟，战火，战士们互相扶持着，身上遍体鳞伤，眉目间充满了疲惫和绝望。
　　她看不见这个国家的任何一点繁荣。
　　假如说这真的是英法百年战争期间，假如说她真的是贞德，那又为何，这片大地满目疮痍呢？
　　英格兰的军队纵使入侵，即便这个时代可能已经有火药出现，但也不可能造成这么大的伤害，这片大地上，到处都是被火焰烧灼的痕迹，留下一片漆黑。
　　更让丽萨感到绝望的是，当她试探着用法语去询问一对逃难的母子具体的状况时候，本来因为拉扯怀中儿子衣物的女人话说到一半，抬头看清她的样貌的时候，发出了凄惨的尖叫哀嚎声。
　　被她抱在怀中的小男孩大概是十岁的样子，左腿整个的被截肢了，脏兮兮的衣服上还残留着被炮火攻击过的痕迹，听到母亲的惨叫那个男孩不知从哪个地方抽出了一把匕首，直接朝她砸了过来。
　　明明他的小身躯因为害怕而颤抖，却仍然异常坚决道：“滚出法兰西！你这个龙之魔女！”
　　……龙之魔女？
　　这个男孩的咒骂引来了不少人的旁观，他们都是普通的市民，衣服脏兮兮的破了很多洞，面容里有相似的绝望，有的人看到她后像看到了魔鬼似的狂奔而逃，但更多的却纷纷拿起手边的武器，或是木棍，或是土块，或是小石子，用力地朝她砸了过来。
　　一边砸一边还咒骂到：
　　“离开我们的家乡！”
　　“魔女不得好死！”
　　“我的儿子因为你死了！”
　　“抓住她！抓住魔女！把这个异教徒抓起来再烧死！”
　　那样纵使害怕，却仍然坚决的憎恨。
　　那仿佛是孤注一掷，已经没有退路之人的反扑。
　　丽萨能够看见不远处已经有法兰西的士兵从远方赶来，她只能抓紧自己手中的旗帜，落荒而逃。
　　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手中的旗帜印着鸢尾花纹章，正是法国皇室的象征。
　　身上穿着的长袍背后，是一个大大的十字架。
　　她就着前面逃跑的方向继续往前走着，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惊呼她为“龙之魔女”，或逃跑或攻击。
　　其中有一个士兵打扮的男人对她发出了悲鸣之声：“贞德大人！我曾经是您旗下的一员，为何您要向恶魔许愿，毁掉我们家乡？这不是生前的您想要与我们共同守护的存在么？”
　　在她愣神的期间，更多的士兵的朝着她一涌而来。
　　丽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离这么多人的追捕，她现在的身体素质好的令她自己惊讶，如果是真正的她，肯定不能够做到这点。
　　她没有办法继续自欺欺人了。
　　她成为了贞德。
　　不是护国圣女，却是龙之魔女。
　　这个名号的意义，丽萨在看到龙的瞬间，从心底产生了一丝丝寒意。
　　士兵在同龙战斗着。
　　那在上空盘旋飞舞着的，是不可能存在人世间的生物。
　　“双足飞龙又来了！”
　　士兵们的哀嚎，从未停下。
　　可他们的攻击，未曾放弃。
　　太残忍了。
　　被龙的火焰吞噬的第一排士兵刚刚倒下，第二排士兵踩着他们的尸体还在继续攻击。
　　流着泪仍然要突刺，划着十字徒劳地向前冲去，一边冲一边大喊：“Vive la France！”
　　天佑法兰西。
　　“这是我们的家乡！”
　　“把龙赶出去！”
　　眼前活脱脱地是一片人间地狱。
　　残忍到就连旁观，都是罪孽。
　　龙之魔女。
　　如果说这些龙是贞德召唤出的……她要毁了这个世界么？！她要毁了法兰西么？
　　……她要杀掉……那位大人么？
　　这个想法令丽萨不寒而栗。
　　她再也按耐不住，举着手中的旗冲了上去。
　　如果这是一个梦，她就此死去就应该能够醒来；如果这是真实，她没有办法做到旁观这么多人的死去。
　　身体残留的本能让她的动作灵活的不可思议，哪怕披着前面赶路的时候为了不引起慌乱而捡来的沾染血迹的黑色袍子，她仍然能够高高跳起，再重重劈下。
　　受了伤的龙发出了哀鸣，这面旗帜的攻击是她不知道的强大。
　　丽萨一个后翻躲开喷涌而出的火焰，冷幽默地想能够同龙搏斗也算不虚此行了吧。
　　此时身后的法军正好推出了炮弹，炮击正好瞄准到了龙的翅膀，丽萨赶紧干脆利落地斩断了从空中坠落的龙。
　　奇怪的事发生了，被击杀的龙没有留下尸体，反而是化作了空气中的灵子消散而去。
　　身后突然响起了喝彩和掌声：“这位不知名的勇士杀死了一条龙！”
　　“龙被杀死了！”
　　“上天还没有抛弃我们！”
　　“天佑法兰西！”
　　“大人，我们守住了！”
　　大人？
　　想着自己已经用黑纱遮住了大部分的脸，不会一下子被人发现身份，丽萨忍不住想身后望去。
　　“为了保卫这里，大家都辛苦了，劳烦各位把死去的同胞的尸体收好，让他们能够回到自己的家人身边。”说话的人金色的头发刚刚及肩，紫罗兰色的眼睛似乎充斥着些许的忧伤，他仍然有条不紊地下着命令，也许说是请求更为恰当，“还有炮台也需要检查一下，所有的伤员赶紧接受治疗，十个小时以上没有去休息的人必须停下！我还需要各位，请不要硬撑。”
　　察觉到了丽萨的视线，这个男子——也许说是少年更为恰当，他朝着丽萨微微一笑：“这位小姐，若非您的帮助，我的子民一定会死伤更多，为此，我作为法兰西向您致谢——我可否知道您的名字？”
　　丽萨怔怔地看着他，旁边士兵“什么？这是位女性？”的惊呼和议论一下子都听不清楚了。
　　这个人是……
　　这位大人——
　　他即是法兰西，法兰西亦可以指代他。
　　弗朗西斯·波诺弗瓦。
　　她曾经在她的世界见到过的，第一次来到法兰西旅游碰到过的，自称“法国哥哥”的男性，而且……无论是她和贞德，都爱着的对象。
　　和日后相比，他现在的面容稚嫩不少，而且瘦了不少。
　　如果前者是因为相隔一千多年成长的缘故，那么后者……是因为法兰西已经被毁掉不少了吗？
　　这些龙，这些魔物。
　　受伤的群众。
　　士兵的尸体。
　　破碎的城墙。
　　这些都是龙之魔女造成的。
　　作为国家，他一定会恨着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吧？毁掉了他的子民，毁掉了他的国家，毁掉了他本身。
　　丽萨在他走到她面前之前，突然转身就跑。
　　不能让他知道她是谁！
　　慌乱之中她没有注意到自己金黄色的辫子在凌空中飞舞摇晃。
　　本来想追上去的弗朗西斯顿住了脚步，突如其来的胃疼让他忍不住蹲下身体，但仍然盯着丽萨离去的方向。
　　“……贞妮德？”他轻声地念叨着这个名字，拒绝了一旁士兵的搀扶，闭了闭眼，随即睁开，眼眸里有飞快的闪过一丝情绪，或许掺杂着怀疑和庆幸，“吉尔将军现在在哪里？”
　　他有一个猜想。
　　他希望他的猜想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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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真心觉得人类太痛苦了。
打到目前为止，我觉得第一章是写的最好的，因为很多地方的刻画太让人心酸了。
个人认为贞德 大炮单挑一条龙还是没问题的对吧【笑
以及难得正经起来的法国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