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那些儿事》沽酒听渔歌

51、第 51 章

　　七月的千岛湖，白天炽热无比，但晚上七八点过后温度就降下来了，湖面上风生水起，涛声徐来，一把银色的月光散成跳跃的珍珠，偶有晚归的鹭鸟振翅而过，只在夜凉如水的星空中留下一抹黑色的掠影。
　　金嘉映和海澜沿着湖岸往前走，发现前面有一个不小的林子，就走了过去，但那儿有好几只路灯坏了，林子里面更是黑乎乎的，他们俩当然不敢进去，就想绕着走一圈就回去，谁知道这时候从林子里传来了轻轻的对话声，听声音像是一男一女，可能是恋爱中的男女吧。这两人十几年前一个班的时候就喜欢听壁角，今天又喝了点酒，胆子也大，干脆靠过去听了起来。
　　可能这两个人正在热恋，彼此沉浸在对方的柔情蜜意中，哪听得到有人就在十来步远的地方偷听。
　　一开始这一男一女还说着点什么，没多久就没声音了，两人正准备走的时候，突然那女的轻轻地呻吟了起来，金嘉映刚跨出去的脚又缩了回来。
　　“偷情。”金嘉映用唇语说。
　　海澜拉了拉她表示要走，这可不像十多年前他们高中的时候，偷听偷看到的最多是少男少女讲点悄悄话而已，今天这形势可是要真刀真枪干起来的。还没等她再拉，那边的情况已经升级了，宽衣解带的声音传了过来，夏天大家穿的本来就少，没几秒钟这衣服的束缚就不存在了，借着淡淡的月光，两个人的身子就密不可分了，而月光下他们身体长长的投影几乎就落在他们的脚边，而此起彼伏的呻吟夹杂着粗话和着两个身体的撞击声马上传了过来。海澜闭着眼，一只手紧紧抓住金嘉映，背上的汗都快滴下来了……
　　林子里的男女终于办完了事，悄无声息地走了。两人一看他们走远了才松了一口气，熬过的这十几分钟不亚于经历了一次高考，突然，金嘉映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吓了他们一跳，两人低头一看，原来是贺岩来的电话。
　　没多久，贺岩找到了她们。“来的路上有没有碰到什么人？”金嘉映问。
　　“有啊，怎么了？”贺岩看她们没有马上要走的意思，也坐了下来。
　　“那你碰到的是谁？”金嘉映神秘地笑着。
　　“方兴东和迟琳琅。就在来的路口，方兴东喝多了，大概刚吐过。我急着来找你们，所以也没多问。”`
　　“他啊`，是刚吐过。”金嘉映说完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贺岩看着海澜忍住笑的样子反应了过来。“是不是看到不该看的了？”
　　“你怎么反映这么快啊。绝对是限制级的。可惜你来晚了。哈哈——”金嘉映回头望了望那片林子。
　　“这你们也看？”贺岩真有点生气，这两个人怎么这样的事也会干。
　　“我们是来散步的，哪想道林子里有人，而且会在光天化月之下做这种事，是他们污染了我们的视听，我们还没向他们收污染费呢。”海澜辩解得倒是有趣。
　　“说得倒是振振有词，不过——这事方兴东有可能干得出来，迟琳琅可不像这样的人。”贺岩若有所思地说。
　　“你开什么玩笑，我们——我们可都是亲眼所见的，还假得了？”金嘉映显然不同意贺岩的判断。
　　“我在路上还碰到两个人，有点面熟。”
　　“谁啊？”金嘉映诧异地问。
　　“很像我们学校的，不过灯光很暗，也许是我看错了。”贺岩自己也不相信会是他们。
　　“我听不出来那声音是谁。”金嘉映自然是从来的这群人里找。
　　“你当然不熟。”贺岩笑着说，“好像是外语学院的。”他说完看着一直沉默着的海澜，知道这句话她一定有兴趣，果然她抬起头急忙问是谁。
　　“那个女的，我可以确定，是外语学院的学生沈如月，去年因为她在外留宿，我处理过她。那男的——倒真说不好。”他迟疑不决。
　　“是沈如月？我也认识，好像还是我们外语学院的院花。”这沈如月海澜倒也见过几面，长得真的挺漂亮。
　　“那男的到底是谁，你快说啊。”金嘉映不认识那个女生，她关心的是那个男的是谁，她撞了撞贺岩，三个人挤在这张情侣椅上并不宽敞，贺岩差点被挤了下去。
　　“给留点地方行不行，我看你们都不胖，怎么就占了这个大位置。”贺岩佯怒，知道她们想知道是谁，就是不说。
　　“得啦，我让你还不行，快说。”金嘉映霍地站了起来，贺岩毫不客气地往里坐了坐，如果此时没有金嘉映，他和海澜能面向千倾烟波，能一起坐听风声湖浪，即使沉默不语，也今生无憾了。
　　“到底是谁啊？”海澜望着月光下陷入遐思的贺岩问。
　　“我看那男的很像周成翰教授。”这个名字无疑很具爆炸性，两人都不可置信地看向贺岩。
　　“谁都有可能，他，我不相信。”海澜对周教授虽然接触不多，但他的为人还是了解的，这么正直、善良、有责任感的男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如果是耿继棠、王焕利她不用怀疑，周教授全校师生都知道他行事认真、为人良善，一向得人敬重，他跟一个女学生乱搞，这事谁都不会相信。
　　“你们都不相信，我看到他们的时候也吃了一惊，但你们要知道，男人有时候做的事是不可理喻的，周教授的夫人和孩子一直在国外，他一年才过去一两次，感觉寂寞也很正常，不过跟自己的学生搞在一起确实过分了些。话又说回来，这样的事学校里也不是没有，也管不了。据我所知，那个沈如月很有手段，去年我处理她就是因为她在外跟人同居，那个男的老婆闹到学校来了，后来因为外语学院压了下去，才保留了学籍。”
　　“白天教授，晚上禽兽，整一个叫兽。”金嘉映的这句，倒把大家都逗笑了。
　　“我觉得不可能是周教授，我觉得是方兴东他们。”海澜一直坚持。
　　金嘉映和海澜洗好澡躺在床上聊着天，今天遇上了这样的事，俩人哪还睡得着。
　　“以前田苗跟我说男教授和女学生之间的事时，我还不太相信，真是看不懂这些人，不过我还是相信周教授的为人，他不会做出有辱师德的事来的。”海澜像是在自言自语。
　　“有什么不可能，各取所需罢了。”金嘉映不以为然。
　　“你说话总是这么一针见血，难道他们之间就不可能有爱情？”海澜送给她一个卫生球。
　　“想得美，他们之间有爱情，猪都能上树了。”
　　“如果真是他们，绝对是美女与野兽，说不定若干年后会成为师大一段佳话。”海澜总往好的方面想。
　　“你以为大家都像你啊，身边围绕的都是帅哥。我们家老魏不就是野兽？还是大山里来的呢，货真价实的。”嘉映嘴上这么说心里倒是甜蜜不已。
　　“得了吧，你也别太自信了，像你们家老魏这样的好男人，我看举国上下也所剩无几了，男人四十一枝花，你当心点。”海澜伸手关灯，准备睡觉。
　　“老魏在这方面可以让我放心，但外面像沈如月这样的女人太多了，我不放心的是她们。你家金少英俊多金，不知道多少女人盯着呢，你啊，也别太大意才是。今天你也看到了，连周成翰这样老实的老男人都掉到温柔乡里迷途不知返了，你目前的处境也该多掂量掂量了。”金嘉映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还不一定是他，你家老魏没教你没证据不能乱冤枉人么？至于我么，不爱了就分手呗，我才不会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呢。”海澜并不在意金嘉映的话。
　　“如果你说的这是真话，那说明你并不爱你们家金少，如果你说的是假话，真到了那时候，你不要死要活打死我也不信。”金嘉映得意洋洋地说。
　　“如果有一天，他不再爱我了，我只要他告诉我，我自然会离开，至于他爱上了谁我不想再知道。”海澜突然低沉的声音让金嘉映刚刚上来的睡意去了大半。
　　“你要的爱情太完美，宁愿接受不爱的现实也不愿意欺骗和被骗。那你和贺岩呢，那是一种怎样的感情？”这是金嘉映第一次正式问她。
　　海澜没有急于作答，想了会儿，才幽幽地说，“曾经有爱，后来是回忆，现在么，比爱情少一点，比友情多一点，比亲情淡一点，你说这是什么感情？”黑暗中，金嘉映也能感受到她的笑意。
　　“这是第四类感情。不过就不知道贺岩是怎么想的了。你刚说了过去和现在，那么未来呢？未来你们两个会怎样，你想过吗？”金嘉映永远能挑起话题。
　　“我觉得我和他会一直保持现在的状态，直到——”
　　“直到什么时候？”金嘉映又来了兴趣，她潜意识里希望海澜和贺岩之间能有点什么感情波澜。
　　“直到海枯石烂啊。”海澜乐得躲进了被窝。又上了当的嘉映一把掀开她的被子，整个人钻进了她的被窝。“都想到海枯石烂了，海澜，你真不简单啊，谁要是让你这海流点泪，估计那块石头真会气炸，你没看到你和方兴东跳舞的时候，他那表情，那可真叫——啧啧啧”
　　“他什么表情？”海澜转过身，盯着嘉映，黑暗中也能让嘉映感受到她的情绪并不像她说的那样云淡风轻。
　　“真这么在乎他？那你刚还骗我比这少一点比那多一点。”嘉映气得转过了脸。
　　“我不想知道了，这总遂你愿了吧。”
　　“你知道我的脾气还故意气我。”嘉映是那种有事不吐不快的人，况且她本来就是想看看海澜听她说了后的反应的，谁知海澜根本不想听，也或者不敢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