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番外·长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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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她十四，他十五。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光阴似箭，岁月如梭！……”她对着老天喊了千遍万遍，可是，没有反应。为什么？书上的人在这两句话之后就可以凭空长大，为什么她不行？
“你一下午都在嘟嘟喃喃些什么？”身边人横躺在栏杆上，脸上盖着一本书。
“我怎么还不长大？”
“你就那么想长大？”那人一侧身，书滑落下来，露出一张失笑的脸，眉眼如画。这张脸已经脱去了稚气，青涩，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总是如隔着重重浓雾般再也看不分明。大家都在长大，想到这，韩颖有些失落。她想起自己儿时的伙伴，长大后各奔东西，形同陌路。
“是啊……长大也有长大的烦恼！”她轻叹，但也好过现在！整一个发育迟滞的黄毛丫头！到哪都有人管着！
“你是一月的生日？”夜缜聆一掀眼皮，转头看天，冷不防问道。
“是啊……一月二十七，怎么啦？”这个女孩的生日跟她差不多，同在一月。
“过了明年一月，你就十五岁了，”夜缜聆说道，故作厌恶的瞟了她一眼，看得她莫名其妙，“迟彦真可怜，要娶你这个丑丫头！”
“你……你以为我想嫁他！”
韩颖心里一紧，最近小日子太滋润，她竟然把这件事情忘记了。不行，她要抗争，她这么一个21世纪有为青年不能对包办婚姻低头，说什么也要拖延几年，玩个痛快再嫁人。
算了，先不去想这些了，四月的阳光真是灿烂，渝陵的气候真是宜人，溯风殿真是一个适合米虫的好地方。
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躺在阳光底下舒舒服服地看自己喜欢的书。
“咳咳……”某人忽然狂咳嗽。
“怎么呢？”
“那个……我六月的生日快到了……”
“哦……”
“你反应怎么这么平淡？”
“啊！太子殿下喜欢什么生日礼物？臣女一定送到！”
“算了……”缜聆薄唇微抿，侧过头来看着她，眼中冒火。傻丫头，弄得自己好像在跟她讨礼物似的。他想再偏过头去，却不想被韩颖按住了头，脸凑得极近。
韩颖明知道这样不礼貌，却仍不由自主地盯着他的眼睛看，她在镜中看过自己的眼睛，是纯粹的黑色，全然辨不出瞳仁跟瞳孔之间的分界，有时候看着阴恻恻的摄人。也许是血统的关系，韩家的每一个人都有一双这样的眼睛，让人不敢对视。
而缜聆的眼睛，却是不同于任何人的，像一块流光溢彩的琥珀，绚丽逼人，却如何也看不透。这双眼睛，让他整个人都灵动起来，也让他整个人都模糊起来，捉摸不定。
“你还要看多久？”缜聆面上浮起可疑的潮红，这个丑丫头，不知道这是逼着他看她的眼睛么？那样一双摄魂的眼睛……
“为什么你的眼睛是这样子的？”韩颖几乎是脱口问出，然后看到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狼狈。
“呵呵，你问得还真是直接那……”缜聆苦笑，偏过头去，“知道什么叫变异么？”
当然知道，比你懂多了，她心里说道，连连点头。
“皇族的血一旦不纯，就会发生各种奇妙的变化，譬如我的眼睛。”
“我母亲是个混血的私生女……”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下去，却不言自明。
韩颖一时间有想撕了自己的嘴的冲动，每事问这么毒的问题干嘛？
“呵呵……混血好啊……混血一般比平常人聪明帅气，纯血大多会导致□□，抵抗力下降，弱智……”好吧，她承认在这么一双眼睛下她胡掰不下去了。
夜缜聆干咳几声，笑得有些僵硬，“你哪来这么多歪理？若是让那些老古董听见了，呵呵……”说到后面他却当真笑了起来。
“脑子里的咯！”她指了指脑袋，笑得有些厚颜无耻，“那你母亲呢？”
她进宫多日，并未听闻还有其他妃子。
“……我母亲吗？被人给害死了，那时我好小，三岁？两岁？骗你的，那时我才出生。我没见过她。应该是个美人，看我就知道了。呵呵！”说话间，他有意放松缓和气氛，笑盈盈，盈满眼角，却让韩颖莫名的心痛。
她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难不成，真的得了心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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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无法相信，维持我整个生命的心脏竟是一颗珍珠，玄幻吗？人类的进化之道啊！还是你们早已灭亡，现在的我是外星人入侵？”刚刚上了一节匪夷所思的课，韩颖很没形象地趴在窗台上，大声感叹。
“由不得你不信，还是要我去弄个活人给你解剖么？”某人恶魔般的声音再次响起，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韩颖瞪他，忽然笑道：“我们那有个传说，古时有个巧匠鲁班，会制作一种七窍玲珑心，安在木偶的身上，木偶就可以唱歌跳舞活动自如。”
“居然骂我们是木偶，丫头，越发狂了？”缜聆轻笑，倾身靠过来，紧紧粘在她身上。
“哼，不单骂你们是木偶，还是铁石心肠。拜托，知不知道什么叫朋友妻不可欺。离我远一点！”韩颖想推开他，却没有成功，这家伙哪来那么大力气，明明看着和软骨头似的。
“你觉得，他会在意么？”他悠然地说着，声音带着某种蛊惑，半真半假。“我还真想看看，迟彦吃醋的样子。”
韩颖心中一沉，越发挣得厉害，却被他牢牢扣住，再难动弹。他的脸慢慢靠近，如玉雕成的五官完美地呈现在她面前。他才十五岁哦，已经长得这样俊了，看来长相还得靠血统。她的心狂跳，毫无章法，呼吸也变得困难，干脆闭上眼睛。左眉角有温热的触感，他竟在吻她的那颗痣！真是纯情少年啊！他似乎很享受，吻了又吻，就是不肯放开她。他的身上有好闻的味道，是上好的龙涎香，时间似乎有点停滞。
“你们……”好像极不情愿般，有人终于开口打扰。
缜聆轻轻松松放开她，嬉笑如常，仿佛对刚才自己做的事情没有丝毫内疚。韩颖定在那，也什么都没说，倒是有些期待来人开口说些什么。可是迟彦却只是顿了顿，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说道：“先生开课了，让我来叫你们。”接着转身下楼，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小彦，你这样的性子，会吃亏的，你不知道有些东西是不能让的吗？”缜聆冲他喊了一声，起身伸了个懒腰，见韩颖还愣在那，脸有些苍白有些迷惘，便大叹了口气，摇摇头，将她扶起来。“我们走吧。”
“嗯。”韩颖应了声，苦笑，道：“你们俩是一样的。”
缜聆脚步顿了下，头也不回，只拖着她朝书房走去，两人都没说话，只有鞋子踩在枯叶上的声音响着。在进书房之前，他倾身靠近，低低地在她耳边说道：“我和他不一样。”
我和他不一样，我连心都没有。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番外·长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