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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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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力量根本不容反抗,张斐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带到了墙角。
“别动!”一道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张斐便真的僵在原地。
旁边突然传来“吱呀”一声,紧接着便是二当家的声音
“那我回去了,你小心点。”
“知道了,你也不要大意。”
二当家的点了点头,然后撑伞转身离去。
三当家的望了眼二当家的背影,确定没被人发现,然后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身后的手慢慢松开,南果立刻回头看去:“是你?!”
小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张斐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谨慎地四处看了看,然后给了小黑一个眼神,示意他跟上。
二人进到张斐的房间,张斐立刻将门关上。
“你怎么在那里?”
小黑轻车熟路地坐到桌边,甚至还为自己倒了杯水:“那你又在那里做什么呢?”
张斐见小黑反客为主的态度更是恼火,啪地一下夺下他手里的杯子:“现在是我先问你的!再说了,这是我的地盘儿,我爱在哪在哪儿。”
“也对,”小黑点了点头,突然瞟到堆在桌子上的几块钉板,不禁挑了挑眉。接着拿过来在手里把玩了两下,似笑非笑道:“用这个防身?”
“是又怎样。”张斐一把夺过,将钉板扔到了角落里。
“你不是这桃花寨的大当家的吗?还用的着这种东西来防身?是有人要害你?”
张斐没有像平常那样立刻反怼,而是咬着唇低着头沉默了一下,再抬起头来双目直直看向小黑的眼睛:“我可以相信你吗?”
小黑被张斐突然的认真弄得一怔,有些别扭地别开眼神道:“我又不会害你。”
“那你叫什么?”张斐突然没头没脑道。
“嗯?”
“既然让我相信你,我总不能连你的真实姓名也不知道吧。”
“沉嚣。”
“沉嚣?”张斐跟着默念了一遍。
“好了,回到刚才的问题,是二当家的和三当家的要害你吗?”
“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
“其实我失忆了?”
“失忆?”沉嚣蹙了蹙眉。
“一个月前我从山上摔了下去,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不相信?”
沉嚣摇了摇头:“从高处摔下撞击到头部造成失忆,的确是有这个可能。”而且又想到前两日张斐为自己包扎时额前露出来的那个小闪电形状的伤口,沉楚相信她没有说谎。
“那你是怎么摔下山的还记得吗?”
张斐心想这我哪知道,但是嘴上还是说道:“听他们说是因为我想逃跑下山,一时失足才摔下山的。”
“逃跑?为什么要逃跑?”沉楚抓住了重点。
“嗯······好像是不想在山上生活了,想下山去生活。”张斐想了想道。
“之前有过这样的想法吗?要是第一次萌生这样的想法,起因是什么呢?按道理说你一直在山上生活,又是他们的大当家的。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才能让你产生这种非下山不可,甚至不惜偷偷逃跑的想法吧。”
沉楚一连串的发问让张斐一时之间哑口无言,这些个问题,自己之前还真的没有想过。要不是发现了二当家的和三当家的有问题,自己压根儿就不会怀疑自己为了下山生活而不小心摔下山的说法。
就在张斐还在思索这个问题的时候,沉嚣又继续抛出了新的问题:“还有,真的是你自己失足摔下山的吗?”
听到这话,张斐眼睛渐渐放大,身后不禁生出一股寒意。抱住泛起鸡皮疙瘩的胳膊,然后仰面打了个喷嚏。
沉嚣:“……你的衣服湿了,当心着凉。”
“哦。”张斐一边揉着鼻子一边站了起来,然后径直向衣柜走去。
“你做什么?”
“换衣服啊。”张斐说着已经伸手去解上衣的扣子了。
沉嚣赶忙背过身去咬牙切齿道:“你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男女有别?”
“就只是换外衣,又不是脱、光。况且这里这么黑,根本什么也看不见啊。”张斐一边换着衣服一边毫不在意地说道。
屋内只点了一支蜡烛,张斐所处的位置根本照不到,而且还有衣柜门挡着,的确是什么也看不到。但是尽管如此,沉嚣还是僵硬地面向墙壁,一动都不敢动。
张斐换好衣服重又坐到桌边,沉嚣这才缓缓转过身来。
“你刚才问的问题我的确没有深究过,经你这么一提不是没有可能。”
“那除了二当家的和三当家的,你还发现别的人身上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张斐仔细想了想,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
沉嚣沉吟一息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什么会突然对你下手?我想不外乎两个原因,要么你身上有他们要的东西,要么是你发现了他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宝藏?!张斐脑袋里突然闪现出这两个字,心想这小黑还真是可怕,仅凭猜测就快触及到真相了。但是否有宝藏自己确实不知道,而且不知道小黑对这种东西会不会也起了别的心思。还是不要说出来为好。
打定主意张斐摇了摇头:“我想不起来了。”
沉嚣看了看张斐,扬了扬下巴:“你之前那个药是哪里来的?”
“药?”张斐眨了眨眼,反应过来从怀里掏出小瓷瓶:“你说这个啊,好像是一直带在身边的。”
“里面还有几颗?”
“两颗。”
“收起来吧,不要随随便便吃掉,药总归是药。”
“哦,”张斐点了点头,同时嘴里咕囔道:“谁没事会吃毒药啊。”
“你说什么?”
“啊?额······我是说你保护我吧!”
“嗯?”
“给我当保镖,用来抵你的食宿费,怎么样?”张斐向前探了探身子,亮晶晶的眸子带着点点笑意。
“白痴。”沉楚站起身来,直接转身向门口走去。
“答应了哦!我就当你答应了啊!”
张斐对着沉嚣的背影小声说道,回答她的只有关门声。
张斐傻呵呵地笑了笑,回过神来拍了拍红彤彤的脸颊,然后将门闩拴上才安心洗漱睡觉。
再说少年这边,因为下了一天的雨,道路泥泞不堪,三人到达驿站的时候天早就黑透了。
驿站的小伙计坐在桌边打着瞌睡,听见有人进来懒洋洋地站了起来。
“要三间房。”少年张口便道。
“不好意思客官,咱们这只是普通的民驿,这外面又下这么大的雨,客人多得很,上哪去给您弄三间房。”伙计靠在柜子前,不冷不热道。
“那有几间?”飞雨累得要命,说话的口气不觉也冲了点。
“一间!”
“一间就一间吧。”飞云也知道现在不是讲究的时候。
“三个人三十两。”伙计伸出手横在三人面前。
“什么!”飞雨瞪大了眼睛。
“给他。”少年摆了摆手也懒得再说什么,只想换件干净的衣服好好睡一觉。
飞雨从怀里掏出银子重重地拍在了伙计手里,咬牙切齿道:“奸商!”、
伙计一脸奸笑,颠了颠手里的银子:“客官里面请~”
三人前脚刚进屋,小公主和小奴后脚便进了驿站。
小伙计送完前面的三人,出来便看到浑身湿漉漉的二人:“呦~客官,真是不巧,已经没有客房了。”
小奴闻言直接将一锭金子拍在了桌子上。
伙计见状眼睛都亮了,赶忙将金子扫到手里,一副谄媚的样子:“还有,还有一间客房。”
“再去准备点吃的,把马喂了。”小公主累得嘴巴都快张不开了,突然想到什么:“对了,还有洗澡水,本公——本公子要洗澡。”
“洗澡?这您不是难为——”
小奴废话不多说,啪地一下又拍了一锭金子在桌子上。
“小的这就去给您烧水!”伙计喜滋滋地收了金子,攥在手里生怕被人抢了去。
少年三人进到屋内,立刻就被眼前的情形逼得后退半步。因为是普通民驿,所以往来住宿的什么人都有。屋内狭小逼仄,潮湿不堪。霉味混着几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冲入鼻腔,直让人想吐。
“这能住人吗?”飞雨捏着鼻子嫌弃地扇了扇面前的空气。
“将就着凑活一晚吧,”飞云说这话时表情也不好看,“明日一早出发,但愿今夜雨能停。”
“公子先休息一下吧,”飞云说着便上前从包袱里抽出一条锦帕铺在了凳子上。
少年点了点头,有气无力地拖着身子坐到了桌边。
“飞雨,你去想办法打点水来给公子洗漱,我去弄点吃的来,还要把衣服烘干。”飞云有条不紊地分配着任务。
飞雨点了点头,二人一齐出了房间,独留少年在房里休息。
掌柜的从茅房回来,一边嘟囔着雨真是大,一边拂了拂衣袖上的水滴。
“怎么样了,有人来住店吗?”
“有,有,来了两拨人,一共五个,开了两间房。”伙计点头哈腰,将十两银子捧在掌心送到了掌柜的面前。
掌柜的拿了银子直接装在了身上:“你好好看着店,我到后面睡了。”
“是,掌柜的慢走。”伙计满脸堆笑,态度恭敬的站到了一旁。见掌柜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一脸得意地拍了拍腰间的钱袋,然后坐回桌边打起了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