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末》卡卡加

4、4充分堕落

　　陈然是我的室友，属于“无恶不作”的那种人，吃喝嫖赌抽，他就没有一样不会的。我们每天同处一室，他教会了我飙车，慢慢的，我爱上了飙车。一开始玩这个只是寻求一种刺激，后来我渐渐发现那并不仅仅是一种刺激，还是一种激情，一种价值。在极限行驶时发动机发出嗡嗡的声音，就像服了兴奋剂全身充满了力量，那种感觉似是在寻找一种生的欲望。眼前看的一切瞬间唰的一下留在了身后。人与时间赛跑，能完全体会到超越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
　　飙车让我忘记了所有的不快，我把我的车当作老婆一样的疼爱，这段历史结束在一次狂飙之后。喜欢飙车的人都知道，澳洲有很多崎岖危险的车道，盘山公路上，旁边就是万丈悬崖。某天我就和一群老外在这样的路上飙车，年轻气盛的我，觉得自己车技超好能力超强，气焰嚣张不可一世，就在一个右转的时候，左轮胎掉进了排水沟，我明显能感觉到我的车胎破了，然后车就横着划了出去撞在山上，再然后又被猛烈的撞击力弹飞，直接照着悬崖往过飞，当时的我已经顾不上去绝望，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的车和悬崖下的大地接吻已经基本成为一个必然，就在这时候，车撞在了盘山公路旁边的邮筒上……
　　我和陈然谁都没有动，我们愣愣的看着对方，半晌才下了车查看情况。由于系了安全带，人没什么大的损伤，但是可以基本断定，我的“老婆”彻底报废了，玻璃已经全碎，底盘也磕碎了。我心疼外加恐慌的看着我的“老婆”，就在刚才我差点一命呜呼。
　　从来对劫后余生这个词没什么概念。现在是和平时代我也身体健康，没有战争，没有疾病，也没有遇到过什么重大的危机。从小我就生活的特别平静，安稳的做我的好学生，听老师和家长的夸奖，从不惹是生非，打架都很少很少。这么剧烈的冲击对我来说还是第一次。我特别的感慨，甚至曾经筹划过就这次的飙车事件写一部长篇小说，虽然最后因种种原因并未实现。
　　这次事件的直接后果是我两个月开车都不敢右转，而且再也没敢改装车。
　　甚至在这件事刚发生后的一段时间，我开车进到学校就看见我旁边的车一辆一辆的超过去，有时候还有滑着滑板的同学……
　　“你这下学乖了。”陈然打趣到。
　　“还不是你勾引我飙车，咱们俩差点粉身碎骨！”
　　“就当是我的错，我晚上补偿你还不行吗？”
　　“要怎么补偿我，你想以身相许啊？”我装做鄙夷的看了陈然一眼，“我可不要你哦，我不玩gay的。”
　　“伙计，我对你也没兴趣……”
　　当晚我亲身体会了什么叫做show girl。
　　show girl，又叫做脱衣舞，舞台上性感女郎跳着曼妙撩人的舞蹈一边脱衣服，从前在国内也听说过，只不过当时是当作反面教材教育，现在在这里却亲身体验，而且还是合法的。女郎一边脱一边在场子里走来走去，凑到一些男士旁边，用身体去摩擦他们，对着他们跳贴身热舞，一直到他们给钱才走。
　　一开始我嘲笑那些被缠住的男人们，因为那些女郎专挑带着女伴的男士，搞得他们很尴尬，然而数十分钟后我也陷入了同样的窘境，陈然那家伙，专门给了女郎钱，让他引诱我。我的脸已经红的像只番茄，心里有些发痒但同时又觉得我不能这样我并不是那种人，于是急匆匆给了她钱打发她走了，之后我恶狠狠瞪了陈然一眼：
　　“再敢这样我要你好看！”
　　他给我的答复是，“大家出来寻开心嘛，何必委屈自己呢，只身在外多大的压力，就是放松而已。”
　　我不再理他，“走吗？我要回去了。”
　　“我不回了，”他指指另一名女郎，“我还有事。”
　　“那我先走了。”我跟他道别，准备自己先回去，在我迈出那间pub的时候，我看到陈然楼着他说的那个女郎走进了楼上的房间。
　　回去我把他用过的我的那条毛巾扔了，我突然觉得有点脏。
　　第二年陈然的耳朵上已经多了一排的耳洞，两个耳朵加起来的窟窿大概有二是几个。他并不是觉得把耳朵上打满钉子有多帅，只是他沾上了赌博的毛病，每次赌光钱就打一个耳洞惩罚自己，要自己记住以后千万别再犯了，但是向来无效。到最后他耳朵上实在没地方打，我对他说你要再赌博就该往自己脑袋上顶钉子了。
　　在那里真的尝试了很多东西，后来陈然自己开了一间pub，单纯喝酒娱乐的那种，并没有外带其他色情活动，我碍于和他的关系帮他充当了一年的打手。说来很怪，平时看到老外一个个膀大腰圆，真正动起手来一个比一个胆子小，我们在酒吧看场子打架，在外面喝酒闹事，后来发展到吸食大麻。吞云吐雾，眼前是香车美女是金钱是我想要的一切，我体验到了什么叫充分堕落。
　　当然我并没有持续堕落下去，不然我现在没办法在这里讲述老百姓自己的故事，那样的生活维持了一段时间，我开始反省我自己，毕竟是社会主义走出来的青年，我的觉悟还是很高的，想想不为自己也得为了父母，所以，打手依然在充当，但是其他的不良嗜好，我都没有敢让自己沾染上。
　　我并不是单单为了自己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