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天堂》唯知未觉

32、第三十二章 不一样的旅人

　　“就是这里了。”
　　“谢谢。”
　　“这个你拿去，要不你出去就该死掉了。”
　　梧接过银白色的看起来像是衣服的东西，再次道谢。远处隐约可见模糊的轮廓，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见了除了白沙以外的东西，月海，还是太过寂寞了。
　　在白夜大人的安排下搭上了城市商人的商船，前往虚砂。梧到现在都还没有具体的主意，他并没有脱离白夜大人，但是，他想要去找的人却和白夜大人是敌人，好像间谍的身份，这样子，真的可以平安的见到他们吗？而且，梧对废都也是毫不知情，像他这样突然的外来者，不知道迎接他的到底会是什么？他可比不得藏林他们，他们可是虚砂的城主带进去的，堂堂正正啊！想到这里，梧突然顿了一下，这么说，自己难道打算偷偷摸摸的吗？梧忍不住笑了，自己，可以轻松一点的。你可以去做想做的事了，虽然不明白白夜大人的这句话到底包含了些什么，可以肯定的，自己是真的得到了充分的自由。
　　“你自己小心了。”在梧离开商船的时候，领队冷淡的说了这么句客套话。对于梧的这次旅程，他们不是一无所知。城市商人是联系很紧密的团体，这次刑警长的叛乱骚动，以及叛逃者是到了虚砂的事他们都很清楚，而梧又是白夜安排的，这之间的关系，他们大概也是知道的。只是，就梧一个人，大概，还没有到中心城就会死掉了。城市商人把位于地底的废都部分称为中心城，那里是废都活动的中心。他们中也常会有同伴到这些废都，毕竟，废都是个巨大的市场，商人是不会放过任何盈利机会的，即使在刚开始必需要付出代价。对于废都的残酷，废都之外，他们应该是最了解的。但是，他们可没有多管闲事的精力，更何况，对于不得不借给梧的城市商人的证明书还耿耿于怀。城市商人的证明书有着废都通行证一般的作用。废都的人对外来者都十分警惕，一般的方法是直接抹消，在废都，一个外来者的消失根本不值一提。但是，如果外来者持有城市商人的证明书，情况就大不相同了，至少，不会被立刻杀掉。一个人是否确实被城驱逐或者是否真是旅行者，城市商人的情报准确率是很高的。
　　商船渐渐远去，全副武装的梧开始像那个影子样的城市前进。这么看起来，真有点月光下的古堡的感觉。废都，废弃的都城，也就是曾经繁华的地方。那是人类文明的遗骸，这么看来，人还真是最薄情的动物。
　　行走并没有想像中的艰难，或许是这身装备的原因，白沙并没有吞没双脚。当终于走进，墓园，这是梧最直接的感觉。残留的建筑上黑洞洞的窗口，月光和银沙冰冷的反光，死一般的寂静，所有的一切都让人从心底发怵。梧深深的吸气，以平复自己不安分的心跳。他看见的，应该就是被称作光城的部分了。在商船上的时候有问过关于这座废都虚砂的事情，领队有大略说过。废都一般是由两部分构成，月海之上的称为光城，在虚砂，没有人在光城生活，所有的人都被允许到影城，也就是构成废都的另一部分，月海之下的部分。在月海，地下才是安全的。而影城中人们集中的地方，城市商人称那里为中心城。藏林他们应该就在中心城。但此刻的梧却很茫然，他该从哪里去到中心城呢？对于具体的路线，城市商人并没有告诉他，只说，有通道。哪里看起来都一样，往哪边才是通道？不管了，先走看看吧，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谢了！”沙夜爽朗的笑着跳下了船，只留下船上的人一脸苦闷的表情。
　　沙夜稍微做了下伸展运动，他相信自己的判断不会错，更何况，还有商人的不良反应做保证，藏林那小妮子一定在这里。望了眼模糊的轮廓，那就是虚砂了。虽然经常在城市之间穿来穿去的，到废都，这还是第一次！竟然有点兴奋，这样子可不好。很久没有见过藏林，想不到做出了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沙夜倒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以前，藏林曾想过要跟他一起走，那时候，不忍心藏林跟着自己到处颠簸，这下，完全没这种顾虑了，城市不能待，废都也蛮好的。脚步轻快的向着目标出发。
　　在看起来像是入口的地方沙夜忍不住感叹，不愧是在月海坚持下来的，有够庄严肃穆的！深呼吸一次，沙夜大踏步的走了进去。
　　果然这里面也和外面差不多，被银白色的沙覆盖，光城，还真是讽刺的称呼，原本是废都最黑暗的地方。虽然以前并没有直接到过废都，对于传闻倒是听过不少了。所谓的光城，就是直接被光照射的地方，又不是古早的时候，现在，可没人愿意赤裸裸的接受光的恩赐了。沙夜心情很好的欣赏着难得一见的景象，沿着入口的大街笔直的前进，先要找到通往影城的路，应该是直走没错的，有个城市商人的朋友就是好，虽然总是添麻烦也不有点不好意思了，这次，的确是他强人所难了，有机会的话要道歉才行。
　　看见那个呆站在那里的人影的时候，沙夜吓了一跳，在这个地方，会有人傻傻的发呆，基本上是不可能的，看那装束，分明是月影衣，也就是说，是活人的可能性很大，难道是守门人？城市商人的朋友曾告诉过他，虚砂的光城是没有人的，但是在通往影城的入口有守门人的存在，这一点，是和其它的废都一样的。对于外来者，守门人会判断是该抹杀还是放行。没想到守门人是这么大刺刺的出现，听说是很隐蔽的，这样方便悄无声息的就把不顺眼的人解决掉。沙夜很是烦恼，要不要去打个招呼，反正是必须要通过他的，但是，这样子会不会还来不及证明自己就被干掉了？正在沙夜左右为难的时候，前面的人好像感觉到了他的存在一样转过身来，明显的，对方看见他也很动摇，虽然看不见表情，可是身形明显的晃动了一下。这下，该怎么办才好呢？
　　那个发傻的人是梧，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走才好。看见沙夜，真的非常震惊，和他一起的商人中并没有人留下，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如果是原住民的话他可能就糟糕了，对废都真的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唯一的，就是听说这里的人很排斥外来者，更糟的是，梧并没有可以抵抗的武器。
　　但是，两个人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小心的注视着对方，谁都没有先行动的样子。
　　“你们是什么人？”
　　就在梧和沙夜都觉得快到极限的时候，冰冷的问话划破了他们之间凝重的空气。
　　在松了口气的同时，沙夜明显的感觉到了那让浑身都不舒服的粘腻的汗水。对峙是很消耗精神力的。沙夜稍微转了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这么看来，对面的人并不是守门人。
　　“我是一个旅行者，我持有城市商人的证明书，想在这里打搅些日子。”沙夜尽量平静的回答，他没有看见问话的人，也无法准确的判断声音的方向，只得大声的对着空气喊出来。在他们右侧的建筑里缓缓的出现了一个人影。这个人并没有像他们一样穿着月影衣，而是全身上下裹得漆黑，不仔细看的话，很容易看成建筑物的阴影。这就是适应性吧，沙夜这么想着不禁生出了满满的敬佩，同时，也对人这种生物感到不可思议，不管环境是多么的恶劣，人都会想尽办法的活下去！
　　仿佛黑暗本身一般的人伸出了手，沙夜赶紧把自己的证明书递了过去。
　　“你是……”
　　“没错！”沙夜很干脆的承认了，在这里，这不是他需要隐瞒的事，要得到城市商人的信任，有些事是绝对不能隐瞒的，比如说，他是黑月的事。
　　“终于放弃了吗？”
　　“那倒不是，不过，真的很辛苦。”
　　“你会喜欢这里的。”
　　“我也这么觉得。”
　　梧很无措的看着交谈渐欢的两人。他们应该是刚认识的，那个旅行者也太厉害了吧。而这时，黑衣人转向了他，那种冰冷的目光，完全感受不到刚才的那种融合感。
　　“你呢？”
　　“啊，我，我也是旅行者……”梧拿出了在城市商人那里得到的证书，递了过去。
　　黑衣人只是冷淡的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有说。梧这时候才发现，和他的不同，沙夜的证书是黑色的，而他的，是白色。
　　“跟我来。”黑衣人把沙夜的证书递还了回去，而梧的，收了起来。
　　“对不起，请问……”
　　“啊，走吧，走吧，等不及想看一下这个地方了！”
　　沙夜猛的拍了一下梧的背，强行打断了他的话。
　　“在这个地方，不该问的不要问。”沙夜拉了拉差点摔倒的梧，小声的提醒。感觉上这个人还不坏，还是适时的提醒一下吧。
　　“谢谢。”梧虽然还搞不清状况，但还是向沙夜道谢，直觉上，这个人似乎对此很了解。
　　“我是沙夜，请多多指教了。”
　　“啊，那个，我叫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