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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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四哥愿意，四嫂应该很快就会有了！”洛轻扬似是丝毫没有察觉到空气中涌动着的异样。
“哦？又是哪家小姐对子卿芳心暗许了？”沈沐风与其说是未发现自家妹妹与洛轻寒之间的异样，倒不如说是他不认为自家妹妹会与洛轻寒有什么牵连。
他与烟落从小感情就极好，又因为没有其他兄弟姐妹，所以烟落有什么事儿都会跟他这个比她年长五岁的哥哥诉说，沈沐风自然也是知道自家妹妹的感情观，知道烟落对皇家男子向来是不甚感兴趣的。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因为知道了别人不知道的关于他最崇拜的四哥的事儿，洛轻扬显得异常神气以及嘚瑟：“皇奶奶前段时间不是让四哥去和安寺主持那里给她取一个什么暖玉镯子么，四哥从和安寺回来的路上英雄救美，从一群土匪手里救下了左相大人的千金，咱们沧海国的大才女，上官兰心。”
“然后大才女就对四哥芳心暗许了？”本是淡淡的语气却对着烟落的方向加重了“芳心暗许”四字，其试探的态度何其明显，然而周围几人却无一人察觉。
洛轻寒看着对面原本和洛轻言互相调侃但自说到他后便一直埋头不语的人儿，心里无端生出些许不快。
她对所有人都很友好，只除了他。
“是啊！上官姑娘还送了四哥一个绣了花的荷包呢！”洛轻扬贼嘻嘻的看着自己最崇拜的四哥，忽然皱起眉头，转而看向其余几人：“但是五哥你们都不觉得奇怪么？”
“奇怪什么？”一直观察着烟落的洛轻言发现一直低着头的烟落左手忽然抚上了早已没了血色右手手腕。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洛轻言除了觉得不解之外心中忽然生出些许疼惜。
“四哥竟会英雄救美啊！”冷漠如四哥，何曾英雄救美过？
“莫不成子卿也看上了上官小姐？”沈沐风看着一直皱着眉头坐在那里不发一语的洛轻寒，揶揄的语气中带着些许试探。
再这么下去，手会被指甲戳破的吧！看着对面那半隐在袖中愈发攥紧的小手，洛轻言叹了口气：“四哥会救上官兰心大概只是因为她是宰相千金才是吧？”
彼时的烟落早已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左手摸着右手手腕处隐隐泛着暖意的玉镯，嘴角早已嘲讽的勾起。
原来重来一次，还是她促成了他和上官兰心的相遇……
那日心情不佳，遣开银杉银杏自己在御花园吹了会儿风，不想却感冒了。银杉为她煎药时被皇奶奶身边的红袖瞧见了，第二日去永寿宫陪皇奶奶用膳时皇奶奶便给了她一个镯子，说是从和安寺方主持那里讨来的，却不曾想原来是他去取的……还是躲不了么？上一世的命运……
可是明明很多事情跟上一世不同了……现在只是开始而已，如果她继续躲开洛轻寒，不让自己
陷入对洛轻寒的执迷不悟，应该还是可以改变上一世的悲剧吧？
应该可以的……
左手食指无意识的摩擦着手下的玉镯，烟落不断的给自己做心里建设。
“落儿近来可是有什么心事？”看着不知何时又早已神游的妹妹，沈沐风颇有些担心。
总觉得落儿这次回府状态不太对，之前的活泼爱闹全部不见了，整个人似是沉稳了许多，却也沉默了许多。虽然她在他和爹娘面前一直表现的很开心，一直在笑，但是沈沐风还是发现了：她不开心。
“没有啊，哥哥怎么忽然这样问？”诧异的抬起头，烟落笑的有些勉强：果然还是很明显么？她明明很努力地掩饰了……
“你不开心。”沈沐风用的是肯定的语气。因为从来不曾把洛轻寒三人当外人，所以沈沐风完全没有避讳三人：“落儿若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一定要和哥哥说哦。”揉了揉妹妹的脑袋，沈沐风满脸的宠溺。
“落儿只是从来不曾和师傅他们分离这么久，有些不习惯……也有些想他们了。”轻轻蹭了蹭脑袋上的大手，烟落丝毫不顾忌其他三人的对着自家哥哥撒娇。对于烟落来说，不自在什么的都是小事，打消自家哥哥的疑虑才是正事儿。而且，她也确实有些想念师傅和师兄师姐们了！
“说起来我有一件事儿特别好奇……”早已看穿一切的洛轻言笑的颇有些意味深长。
“何事？”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洛轻言给烟落的感觉都是温柔，淡然并且聪明的。无论什么时候，他似乎总能比别人更能看清一些事儿，并且默默的在一边抱着看戏一样的态度观察着一切，偶尔心情好时或许会带些善意的替你解解围，转移转移旁边人的注意力。
就好比现在，她总觉得他早已经看出了她在面对洛轻寒时的不自在，在连对她最了解的哥哥都没发现的时候。
“子沐生辰，落儿送的是何礼物？”看着烟落有些紧张的样子，洛轻言有些好笑，她以为他会问她什么？
“衣服啊！我所穿的衣服一直都是落儿一针一针亲手缝制的！”颇为自豪的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毫不掩饰的嘚瑟。
在对待烟落时，沈沐风总是疼爱并宠溺的。但是在与别人谈论涉及到烟落时，就变得极为幼稚了。
“原来子沐穿的衣服都是出自落儿之手，我就说子沐的衣服跟旁人的都不大相同呢！”似是想到了什么，洛轻言嘴角忽而勾起，顿了下又道：“我原以为是出自哪位大家之手，想着改日也去求个一两件呢！”说完之后还一脸期待的看着烟落。
话都说的如此明白了，烟落便是想装傻也是不容易了：“五哥若是喜欢，改日落儿也为五哥做一件。”
达到了目的，偏偏有人还在那装做一脸无辜的样子：“落儿愿意给我也做一件么？”
“只要五哥不嫌弃，落儿自然是愿意的。”
瞥了眼身边气压越来越低的某人，洛轻言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四哥都收到荷包了，我似乎还从未收过荷包呢！落儿若是不嫌麻烦，再顺便给我绣一个荷包可好？”
“自然……”
“哦？这么说来，前几日原是我看错了！”一直不曾说话的洛轻寒忽然开口，打断了烟落即将出口的应承。
“四哥看错了什么？”听见最尊敬的四哥开了尊口，洛轻扬顿时来了精神。
“前几日我见右相千金递了个绣着鸳鸯的东西给五弟，以为是荷包，不成想却是我看错了。”沧海国女子送男子荷包本就是为了表达爱慕之意，绣着鸳鸯的荷包，其寓意就更不言而喻了。
聪明人都知道洛轻寒是为了拆穿洛轻言而故意说自己看错了，偏偏总有那么个不聪明的：“四哥几百米开外都能视物，怎么会看错呢！定是五哥忘记了！”
就在烟落以为可以避过一个荷包的时候，洛轻言轻笑着开了口：“想必确是四哥没注意，看错了。”轻轻一笔带过之后又转向烟落：“落儿不会嫌麻烦吧？”
生生压住到了嘴边的“嫌麻烦”三个字，不明白洛轻言是何意思的烟落只能假笑着道：“烟落自然不嫌麻烦。”
低头的瞬间却撞进了洛轻寒紧紧盯着自己的幽深的双眸，只是里面似乎承载了太多的情绪，烟落无法分辨。
烟落硬着头皮坐在一边陪他们聊了一会儿，偶尔应付应付洛轻言引到自己身上的话题，终于在觉得自己快撑不住时，到了饭点。
为了庆祝沈沐风的生辰，府里又来了这么三位贵客，饭菜自是做了慢慢一大桌。沈家吃饭一直是很随意的，没有所谓的“食不言，请不语。”因着沈氏夫妇都在，大家聊得也都是家长里短，倒也没有涉及到烟落的事儿，所以便烟落只顾埋头进食，偶尔应承个一两句。
吃完饭后沈氏夫夫和沈沐风陪着三人聊天，烟落借口吃多了要散散步就撤了出来，撇下一众人自己去后院的花园里溜达了。
溜达了一会儿，吹了会儿风，准备回房间，转过走廊时，却被人堵在了墙角。
看向来人，烟落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王爷莫不是也吃多了，出来消食？”
“不许送荷包给五弟！”
答非所问的一句话，带着些微不满，却怔住了原本一脸冷漠的烟落。
“……”
“嗯？”微微上扬的尾音，像是危险的警告。
“凭什么？”回过神的烟落就像遇到危险时的刺猬，下意识的竖起全身的刺。
“……”是啊，凭什么？他凭什么不许她送荷包给五弟？他有什么资格限制她？
像是忽然发现自家的立场，洛轻寒微微皱起眉头。
只是当他听见五弟向她讨要荷包时，他第一反应就是“不许她送”，却忘了思考他自己又有什么资格“不许”。
“……”沉默了一会儿，在烟落绕过他往回走时，他却蓦地抓住了烟落的手：“我没有收。”
对于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话语，烟落显然没有太多兴趣，或者说烟落强迫自己不去理会。头也不回的挣了下被他拉着的手腕，却又听见他道：“上官兰心送我的荷包，我没有收下。”
烟落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跟自己说这些，不过那都已经不重要了：“王爷收不收荷包烟落管不着，也不想管。请王爷自重。”说着又挣了下被他紧紧握着的手腕。
是啊，他收不收跟她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要向她解释呢？可是还是忍不住的跟她说了，就好像明明知道自己没立场也没有资格干涉她送谁荷包，但是却还是忍不住跟着她出来，把她堵在了这里。
“我没有收，所以你也不要送，好不好？”
好像是听到了什么荒唐而好笑的笑话，烟落嗤笑了一声：“凭什么？王爷收不收是王爷的事儿，烟落管不着；烟落送不送、要送给谁，那是烟落的事儿，王爷似乎也管不着。”
凭什么？他也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他不想让她送，哪怕那个人是他关系最好的弟弟。
他很早以前就知道她，比轻言还早。
千茴和他的感情是最好的，虽然不在一个国家，但是他们一直都有书信往来。不知何时起，千茴在说起缥缈峰的生活时，渐渐多了一个名字，多了一个叫“烟落”的名字。
但是那时他对于那个从未谋面，却一直被身边人反复提及的小丫头有的只是欣赏。
后来见到她，他便察觉了她在躲他，起初他只当她是欲擒故纵，便连那仅有不多的欣赏也没了。后来慢慢接触他才发现，她对他并不是欲擒故纵，她是真的在躲他，但是为什么呢？他们又不认识。
因为不解，所以他有默默的观察过她，她和千茴以及皇奶奶所描述的那个活泼机灵孝顺的小丫头简直判若两人。她也孝顺，为了不让长辈担心，进屋前她会站在外面把手和脸都搓热，哪怕外面天再冷。但是她却完全没有千茴说的那样活泼开朗，甚至可以说有些悲伤。
他不知道他现在对她到底是怎样的态度，但是他知道，在看见她和顾瑞霖站在一起有说有笑时，他会嫉妒；在听见轻言问她有没有中意的人时，他会不安；在听见她同意送荷包给轻言时，他会气愤。
他就是不许她送，至于凭什么？
眼神忽然黯淡下来，眉峰颦的愈发紧，拉着烟落的手腕微使巧劲，身子一转，眼前的人便被困在了他与走廊外围的柱子之间：“本王命令你，不许送。”
“……”诧异的抬头看向困住自己的人，烟落恍然发现，他之前跟她说话，从来不曾自称“本王”。
看着他越发深邃的双眸，烟落有些不解：“王爷何必纠结此事？”
再次相遇，烟落发现自己越来越读不懂眼前的人了。
他该是冷漠的、不易亲近的、对什么都不太在乎的才是。
咬了咬唇，烟落告诉自己不能对他好奇，读不懂就读不懂吧！本就是要敬而远之的人，懂不懂又有什么关系呢？
直直的对上身前人的双眼，烟落缓而坚定的说：“恕烟落不能从命。烟落既已经答应了五哥，就一定会做到，望王爷不要强人所难！”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