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外史]浪里飞花》九灯妖

2、第二章

　　白飞飞盯着眼前的沈浪，看着沈浪脸上怔忪的神情，抽回自己的手，退开一步站着，脸上慢慢露出一个一如当初温柔的笑容。

　　竹林间，竹叶晃动，光影斑驳洒落在地上，沙沙的响声透着安宁的静谧。

　　沈浪看着白飞飞抽出去的手，上前一步想要重新握住，却被白飞飞侧身躲开。

　　“沈大哥，你快回去吧，朱七七还在等你。”

　　——你早已经住在我心里，心里只容得下你。

　　这话在脑海里不停的出现，白飞飞宁可不见沈浪，宁可那日不出现，好让自己一直活在一个梦中，那住在崖下小屋的梦里，沈浪待她很好。

　　“飞飞，只有你，没有其余的人。”

　　“你别自欺欺人，你心里有她不是吗？”

　　白飞飞背过身，“当日你亲口说出的话，怎么还能有假？你如今还惦记着我不过是因为那日我替你挡下了剑，现在……我既然没死，你也不必再心存内疚，说出这样让人伤心的话来，沈大哥，你回去吧。”

　　沈浪看着白飞飞的背影，只觉从未见过这样的白飞飞。

　　从前的飞飞是什么样，他早已模糊了，可他知道，不能再放眼前的人离开。

　　他们之间误会已经够多，不能再多一个。

　　“我对你如果只是同情和内疚，那我为什么要重新把小屋建回来，为什么要在你的墓碑上刻字，你是我沈浪认定的妻子，飞飞你心里还有的不是吗？”

　　“沈浪！”

　　白飞飞转身，打断沈浪的话，“那你答应过我的事情，我对仁义山庄对你那些朋友对朱七七做的事情你不在乎？你当真不在乎？”

　　沈浪沉默，看着眼眶发红的白飞飞。

　　一袭白衣，简单素静的样子，仿佛这半年的时间都不曾存在。

　　“你瞧，你不可能不在乎的不是吗？我这次来是跟着师父来的，只是想要找环佩和如意的下落而已，和你无关。”

　　说完不再看沈浪，转身离开。

　　沈浪看着那道身影从眼前消失，无奈一笑，低头去看墓碑上自己一笔一划刻出来的字。

　　从竹林小屋走出来，白飞飞只觉得浑身不适，扶着树干喘气，额头都是冷汗，手心也一阵一阵发冷。

　　“捉住她！她就是幽灵宫宫主白飞飞！”

　　周围忽然涌起的人声让白飞飞猛地抬头，看向不知何时把自己围起来的一群江湖人，冷哼一声，缓缓站直身子扫视一圈。

　　果然是江湖正道，时隔半年还是紧追着不放。

　　“主上有令，活捉白飞飞着赏黄金百两！”

　　“快活王？当日我没能杀了他，真是手下留情了。”白飞飞抽出白绫，飞身一跃直接将正对面的几个人打翻在地，白绫在手里如同有了生命一样，每一下都击中对方要害，“你们有胆来捉我，确定有命去拿赏银？”

　　“白飞飞，幽灵宫都散了，你现在就是一个人，你还指望我们一群人抓不到你！”

　　“痴人说梦！”

　　幽灵宫，幽灵宫！

　　即使那二十年里都是笑话，可幽灵宫却是她从小生活的地方，就算是要毁掉也轮不到旁人来下手。

　　“小姐，真的是白飞飞！”

　　“小泥巴我看那个白飞飞这次来……又是想要抢回沈大哥的，可是——”

　　“小姐你是不是笨啊，你看快活王已经派人来抓她了，就是为了你啊！”

　　“二爹这样做，到时候沈大哥会不会不喜欢我了，他和二爹……哎呀！早知道今天就不去叫沈大哥了，那也不会遇上白飞飞。”

　　朱七七带着小泥巴躲在树后面，嘀嘀咕咕的说话，却不知道白飞飞早已经发现两人。

　　白飞飞冷哼一声，无奈摇头。

　　这个朱七七过了这么久，经历了这么多事还是不长脑子。

　　“白飞飞，你快走，你要是现在走了，我可以让我二爹放过你。”

　　朱七七忽然从树后面出来，指着白飞飞道：“你现在走了，我就不和你计较你以前做的那些事情。”

　　白飞飞站在那里，收回白绫，挑眉看着朱七七，“你算什么东西？我想来就来，不想走谁也勉强不了。”

　　“你、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噢？你还能给我什么颜色看？朱七七，你该不会是想我再把你的脸划花一次，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的滋味吧？”白飞飞笑着说，可笑意却没传到眼底，眼神冷得可怕。

　　话音刚落下，手中的白绫已经飞出去，正冲着朱七七。

　　见朱七七傻站在原地，一脸惊恐，白飞飞禁不住笑了。

　　真是个没用的人。

　　“住手！”

　　白飞飞闻声一怔，看着自己的白绫被剑光劈成碎片，一道身影挡在了朱七七面前。

　　回过神来看去，瞥见沈浪握着朱七七手腕的样子，刺眼得很。

　　“沈大侠这是英雄救美吗？”

　　“飞飞你，七七是无辜的，她——”

　　“沈浪，你觉得她无辜对吗？那你还是好好的保护她，别让她再跑出来对别人说些可笑的话。”白飞飞看了一眼周围跃跃欲动的人，抬脚转身朝小道上走去。

　　“快拿下白飞飞！”

　　不知是谁忽然一声怒喝，人群一下冲向白飞飞，打算拿下她。

　　白飞飞停下步子，正欲出手教训一下这群不知死活的人，两道身影从天而降。

　　“宫主！你真的还活着！”

　　“如意，环佩？”

　　“是，属下来迟。”

　　环佩瞪一眼那边的沈浪，怒道：“你们谁敢动我家宫主一根汗毛，看我不把你们的皮给剥了！”

　　沈浪望着白飞飞的背影，纤瘦单薄，如果不是这一切真实的发生，他不会相信那温柔体贴，说话如同细雨声的白飞飞会是幽灵宫宫主。

　　“放她们走。”

　　“沈大侠！”

　　“沈大哥，你——”

　　沈浪走上前一步，“飞飞，你现在不想见我，我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好了就去找你。”

　　闻言白飞飞不语，示意环佩和如意跟上。

　　“沈浪，你瞧你，在你眼里朱七七果然重要些，你何时能做到你答应过我的事时，再说那些骗人的话也不迟。”

　　丢下这话，白飞飞带着环佩如意消失在树林里。

　　沈浪一愣，满眼尽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