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来世》冰玉*东元

9、祸不单行

　　当我睁开双眼，“啊——”君野正坐在我床边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吓了我一跳。
　　“你醒了？”
　　“几点了？”
　　“七点半。”他不经意的说。
　　“什么？！我铁定迟到了，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呀！”
　　“你不用去学校了，我已经请好假了。你……昨天哭了？”
　　“没有啊！”
　　“那眼睛怎么肿成这样！？”君野凑的我更近了。我忙用被子盖住脸。他猛地掀开我的被子。
　　“别睡了，我肚子饿了。”看他一副无辜单纯的表情。我只好从被窝中爬起来。我在厨房做早饭。君野边翻冰箱边对我说，
　　“你是不是一直都那样睡觉的？”
　　“恩？”
　　“我说你的睡姿像个婴儿，这么大了还咬手指？”他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瓶酸奶，我把早饭端出厨房，他跟在我身后，似乎在等我的回答，我懒得跟他讨论这种无聊的话题。我睡姿也好研究的，有聊啊~他闯进我的房间，我还没找他算账呢！我坐下开始安静的吃早饭。
　　“喂，今天打算怎么过？上哪玩？”他就不能安静点么吃个早饭也没个消停。
　　“随便。”
　　“我们已经正式交往了。”
　　“哦。”
　　“所以……”
　　“什么？”
　　“不要再用那么冷淡的口气对我说话！”他发火了。——||真怀疑他是吃火药长大的。我放下餐具，抬头望着已经皱眉的他。我开始仔细端详他。乌黑发亮的头发让我有向抚摸的冲动，并不大的眼睛绽放着无穷的魅力，不过眼角还留有昨天打架的伤痕，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鼻子挺得恰到好处。他的皮肤虽不光滑细腻，但有点粗旷的皮肤加上并不多的腮胡显得男人味十足，一点都不老气。而且还独具魅力。我这才发现他昨天和我KISS的嘴唇和英奇真是惊人的相似。我的眼睛又没了焦距。
　　“陈惠子！”
　　“啊？”
　　“你看什么？”他大声的说，又用这种方式掩盖他的害羞了，真可爱！
　　“我不想出门，你自己出去玩吧。”
　　“哦，我四点之前回来，在家等我。不许乱跑！”
　　从他走后，我就一直在练武房习武。在吃午饭的时候，先是君野的电话，说是在游戏机房玩，还说会尽早回来的。男孩子不是打架就是游戏机房，学校就是他们休息的地方，而我这个女朋友对他而言到底有多重要呢？哎~怎么胡思乱想起这个了？！都是这个家伙害的！接着就是忆美的电话，她对我的耳朵进行了强烈轰炸后，才肯罢休。说是一定要我第二天和她说说具体情况。这孩子老一惊一乍的，迟早被她吓出毛病来。就在快三点的时候，我还在勤奋的练武。手机又再一次的打扰了我。
　　“喂，你好。”
　　“……”没声音。但好像有人的喘息声，妈呀，大白天的，别给我来个白日凶灵啊！我定了定神，看了看手机屏幕，是英奇……这小子要吓死他姐姐啊。
　　“英奇？英奇啊？”
　　“姐姐……“
　　“我在，你怎么了？”他的声音很沙哑，好像刚哭过。
　　“……”
　　“这几天，你都上哪去了，英奇？”
　　“……”
　　“英奇，出什么事了？你到底怎么了？”
　　“姐姐……”还是那哽咽的声音，我急了。
　　“英奇？你在哪儿？我这就去找你！”嘟——挂了。他不会出什么事吧？！哎！我这个姐姐怎么当的，怎么连弟弟都保护不好。他受伤害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我急的团团转的时候，手机又响了。
　　“英奇！”
　　“我是君野！”君野的声音听起来很沮丧，估计，不，是肯定生气了。
　　“……”
　　“开门。”

　　“哦。”
　　我打开门，君野的扑克牌脸就呈现在我的面前。他很不悦的说。
　　“刚才在和英奇打电话？恩？”他低沉的说，比起过去的乱吃醋。这次是真正的吃醋了。我顾不了那么多了。虽然我们才开始正式交往。但是现在的英奇更让我着急。
　　“君野，出事了。刚才英奇打电话给我，他声音很沙哑，一直在哽咽。一定出了什么事，你一定知道他住哪儿，快告诉我，好吗？”君野一言不发，我以为他会怒视我，可我看到的是沮丧和悲切的眼神。
　　“君野——”
　　“看来他对你更重要，该死的。我快疯了！新天街，56号12**号。你去找他吧，我走了。”看着离我而去的君野，我同样很心痛。他现在一定很伤心。可是……怎么办呢？昨天才和君野正式交往的。我……英奇，对不起。等我反省过来，君野已经不见了。我飞快的穿好衣服和鞋冲出门。我边跑边喊君野的名字。由于鞋子没穿好，跑得太急了。被松掉的鞋带绊倒了。我立刻又爬起来。继续寻找君野。
　　“君野——”
　　“傻瓜，鞋带都不会系！”君野……我呆呆的望着他。我还没回过神来，君野已经蹲下正为我系鞋带呢。
　　“以后出门在不好好系鞋带，我……”他刚要用拳头吓唬我，就意识到我不是被吓唬的对象。便自己解嘲的笑了。扑哧——我也跟着一起傻笑起来。
　　“君野，我带你去个地方。”我不能再辜负他了，不能再让他失望了。刚才一切让我更清楚的意识到，他是我最在乎的人。
　　“什么地方？”
　　在车上，我们一直沉默着，我默默的开车，他安静的看着窗外。直到我们下了车。来到一望无际的海边。
　　“带我来这干吗？”我没有做声，由于出门太急，衣服穿的太少。我被海风吹的瑟瑟发抖。我把双手环抱在胸前。并带着君野走到海岸坐下。他看着我有些发紫的嘴唇，心疼的用手摸了摸。
　　“来，坐这儿。”他指着他叉开的双腿中。他奋力抱住我，紧握住我的双手。
　　“还冷吗？”我摇了摇头。君野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o*
　　“我是5岁的时候被师傅从孤儿院领养回去的。我不会笑，更不会哭。师傅费了好大的劲才教会我笑。在什么场合下笑，该如何笑。他还教我武术。他不让我叫他爸爸。但他一直待我很好，把我当他的亲生女儿一样抚养着。从小他对我的管教就很严格。可我从来都不哭。在他养我的十年里。我没掉过一滴泪。他给我一个外号。”我朝君野笑笑。他没有追问，也对我回笑。安静的等待着下文。
　　“叫‘不哭死神’。直到有一天，我接到电话，说他在医院里，快不行了。让我见他最后一面。他死后，我生平第一次掉眼泪。哭了整整三天三夜。一个15岁的女孩才知道哭是什么滋味。我好想告诉师傅。我会哭了，但他已毫无声息的躺在我的面前。从那以后。我的泪腺像打开了阀门一样。和其他女孩一样变得爱哭了。由于大受刺激，心脏承受不住，我在医院疗养了好几个月才有所好转。知道为什么我要带你到这儿来吗？”我又朝君野望去，他的眼神充满着关切，他摇了摇头，继续安静的等待着我的下文。
　　“师傅要求他的一半骨灰洒在这儿，他还没回答我为什么呢！……”君野没有说话，而是把我抱的更紧了。
　　“英奇和师傅长的很像，他们太像了。而英奇无父无母只有外祖母和他相依为命。简直和我同病相怜。我一直把他当作我的弟弟看待。希望能给这个孩子一些亲人般的关怀。你能明白吗？”君野呼了一口气。
　　“这就是你的故事？我明白了，那武馆也是你师傅留给你的？”
　　“恩，他把所有的遗产都给了我，师兄们都抱怨的离开了武馆，只有大师兄，你大哥他没有抛弃我。”我挣脱了他，站起身，他也站了起来，此时，我还想叫师傅一声爸爸，我把双手放在嘴边，
　　“爸——我爱你，永远！”君野又一次把我抱入怀中，我再一次感受到了他的温暖。
　　“小傻瓜，你冷不冷？恩？”他就这样抱着我，很久，很久，我不知不觉在他怀中睡着了。当我醒来时，我已在车上了。他在开车，见我醒了。
　　“惠子，醒了？去吃饭吧。”我点了点头，过了许久。
　　“惠子。”
　　“恩？”
　　“我会好好照顾你的。”此时我脸涨的通红，我侧过头去。
　　“恩。”此后我们一直没说话，也许时羞涩，也许一切尽在不言中。
　　走出饭店，他很自然的环住了我，把好大的手臂搭在我肩上。一路上，我一直迎接着许多女生怒视的目光。可她们最后都害怕的走开。一定又是君野干的。他一定回给她们更加可怕的眼神。走到一个街口时，我看到一大群人在打已躺在地上的男孩。沉默了好久的我说，
　　“男人一定要用拳头解决事情吗？”
　　“恩，有时候不用拳头，事情就是解决不了。你要我帮那个人？”他似乎看出了我为此打抱不平的心思。我点了点头。我就不插手了，（高手往往在关键时刻才上场么！）我们走近人群，君野一个人冲进去。
　　“你们想打死他吗？”他怒视着打人不眨眼的一群混蛋。
　　“哟！是般君野啊，好久不见啊！”
　　“金汉成？！”
　　“你对前辈直呼其名也是出了名的，看在银圣的面子上，我也不跟你计较了，今天，想劝架啦？难得的事吗！但你也要先看看你在帮谁啊？！”那人看上去是其中的老大，他又说，
　　“郑英奇，你的死对头！”我猛地一颤，英奇？！君野也怔住了。君野，难道是英奇，你就不去救他了吗？我冲入人群，朝躺在地上已没多少气的英奇扑去。
　　“英奇，英奇，你还能站起来吗？”我焦急的说。
　　“姐姐，怎么是你？”他勉强说出这几个字。
　　“哪冒出来的小妞啊？妈的，让开，我可不想打女人！”那个老大叫骂道。
　　“你敢动她试试！”君野的火气十分大。
　　“哦~原来是你的女人，怎么跟你死对头也有一腿啊？般君野，你给我听着，今天肯定要解决这小子的。要么你走人，要么跟我们一起干。否则就连你大哥的面子我也不会给的。”君野没有理他。
　　“惠子，你还呆在这干吗？你再不把他送医院你干脆把他送殡仪馆吧！”
　　“君野！那你怎么办？一个人行吗？”他的伤还没好，今天又要面对这么多人。肯定会出事的。
　　“别管我了，你快点把他送医院啊！”
　　“君野，谢谢你。”我抬起快没气的英奇。好不容易扶住他。那个老大挡住了我。
　　“般君野，你想和我作对吗？”君野二话没说就给他一拳，让我能逃出去，只听见一阵殴打声，君野，你一定会没事的。还好，我的车停在这儿附近。
　　我把英奇扶进车，刚要发动车。
　　“姐姐……不要……去医院。”
　　“为什么？你都这样了，怎么能不去医院呢！”
　　“求你了……不要！”
　　“但你真的伤的很重啊……”
　　“姐姐……求你了……”看他这样，我真的不忍心不答应他。我改变了主意。把车直接开回了他的家。君野告诉我的地址我还好没忘。
　　“走了……都离开了……”
　　“什么？”
　　“姐姐……都走了。”看英气这副样子，我心里说不出的担忧与难过。我把英奇扶进卧室，让他伏在床上。幸好，师傅教过我如何包扎伤口，连骨头错位我都不在话下。英奇说药箱在另一个卧室里。这是他外祖母的房间吧。一张硕大的黑白照片挂在墙上。还有下面的香案。原来是英奇的外祖母去世了。现在他和我一样。一个亲人也没有了。英奇也是孤儿了。我赶紧擦去已掉下的眼泪。不能让英奇再次伤心。我应该让他振作起来。药箱里该用的都有。看来英奇经常打架，他外祖母一直为他准备着。我仔细的给英奇擦药。他比君野的伤重多了，但英奇却没有一丝呻吟。我又检查了一下英奇有没有伤到筋骨，果然不出我所料，他左腿和右手都脱臼了。
　　“英奇，我现在帮你把骨头接回去，设备没有医院齐全，也没有固定的板，你忍着点，好吗？”他点了点头。我担心的看着他。
　　“我开始了，英奇。”我抓起他的手，随着一声“啪”。英奇低沉的呻吟了一下。我看到他额头上满是汗珠。我用袖口替他擦干了汗。接着就是腿。这次他的呻吟声更响了。
　　“英奇！”
　　“好痛，姐姐，我的心……好痛。”英奇哽咽了。
　　“英奇，在师傅过世后，我也和你一样，心好痛，像被抽空了一样。但之后我想通了，不能让师傅伤心和失望。我要活的好好的。你说是吗？”英奇呆呆的望着我，“英奇，你要振作起来，听话，不要再这样下去了。要让你天堂的亲人看看，英奇很坚强，他过的很好，恩？”
　　“……”
　　“英奇，姐姐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
　　“姐姐……我让你失望了，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振作起来的。”
　　“恩！”我摸了摸他的头，想帮他再擦擦汗珠。呀！怎么这么烫！
　　“英奇，你发烧了？”他只是朝我笑笑。于是，我又是给英奇打湿毛巾帮他降温。又是帮他擦汗，他一直高烧不退，我每隔一小时就给他量一次体温。折腾到了半夜。英奇才退烧，他也渐渐睡去。看着他入睡，我也累了。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原本应该打电话给君野的，都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