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公是个兔叽》饼之

4、扑空

　　墨荻轻哼了声，片刻之后微微皱起的眉头才不知被什么东西慢慢抚平，又沉沉睡去。

　　云琛心下一松，脚上的千斤也在那一刹那消失的无影无踪。

　　却还是不想离去。

　　云琛走出门，看了眼在门外候着的许公公，她向他点点头，许公公便跟了出来。

　　“皇上怎么会受了风寒？”云琛脸上又恢复平静，“我记得昨日还好好的……”

　　云琛说着猛地停住，忽然想起来昨日见到他时脸色并不是很好。

　　许公公不知听没听出她话语中的矛盾，只是如实道：“皇上本就体质偏弱，再加上昨夜……”

　　“昨夜如何？”

　　许公公道：“昨夜皇上睡得并不安稳，再加上夜里起了风……”

　　云琛点点头，面色如常。

　　心如乱麻。

　　“御医怎么说？严不严重？”云琛问。

　　许公公道：“主要还是体虚，许是之前落水落下的病根，只是……”

　　云琛看许公公欲言又止，顿时心里有些不安，忙道：“公公但说无妨。”

　　“也不知怎么的，皇上自从一年前的那场病开始，如今只要是一病，就是个头晕脑热，恐怕十天半月也是很难好起来的。”

　　一年前？

　　云琛没有再问，将这事暂且放在心里，她怕里面没有贴心的人伺候，云琛又嘱咐了几句，便告了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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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荻睁开眼，感觉自己睡了好久。

　　许公公将帐子挂起，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皇上醒了？”

　　墨荻轻轻嗯了一声。

　　“皇上想吃点儿什么？老奴让膳房做点儿。”

　　墨荻摇摇头，又将眼帘轻轻合上：“朕做了一个梦。”

　　“皇上梦到什么了？”

　　“朕梦到，溪香山的枫叶红了。”

　　许公公垂眼笑笑：“那肯定好看的紧。”

　　墨荻笑了笑，像是又想起了梦中的场景，他嘴角弯着，心跳也快了许多。又过了片刻才有些舍不得似的将有些急促的呼吸慢慢放缓，看着许公公：“朕睡着的时候，总是感觉有人在身边咳咳……母后一直没走么？不是说朕睡着了就走么？”

　　许公公垂下头：“皇上，云将军来过了。”

　　墨荻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一时血向头顶涌了下，整个人登时眩晕的厉害，手不安地在床面上扶了几下，勉强撑住了摇摇晃晃的险些倒在床上的半个身子。

　　“皇上当心啊……”许公公忙伸手搀住他。

　　墨荻将他的手拨开，掀开那层层锦被，翻身下了床。

　　只着一身白色内衫，连鞋都未穿，便摇摇晃晃地向外跑去。

　　许公公暗道一声不好，忙上去追，无奈自己的身体素质也好不到哪儿去，追着追着就和皇上差了一大截。

　　“傻愣着干嘛！”许公公一把揪住身旁的一个小太监，“快去快去，别再吹了风……”

　　“皇上！”

　　“皇上！”

　　身后的太监宫女的声音一直追着他，墨荻终于体力不支，被拦了下来。

　　许公公气喘吁吁地跑到墨荻身边，顾不得抹掉额头上的汗珠：“皇上使不得啊！皇上……”

　　墨荻还有些不死心的往前看看，却看不到那心中所念之人的身影。

　　“皇上当心风大……”许公公将一旁太监递过来的外衫给墨荻快速披上，“云将军已经走了。”

　　“多久？”墨荻收回视线，看着许公公。

　　“将军走了约么着半个时辰了。”许公公如实道。

　　墨荻深吸一口气，快速道：“朕的意思是，她在朕床边站了多久？”

　　许公公心下一凛，觉得自己貌似是犯了个不可饶恕的错误，但还是硬着头皮道：“不到一个时辰。”

　　“不到一个时辰？”墨荻面色瞬间沉了下来，火蹭蹭的往上涨，“你不叫朕也就罢了，为何还让云将军站那么久？”

　　“皇上息怒。”许公公跪在地上，不敢为自己做任何辩解。

　　墨荻在原地气得发抖，不想再听他多说一句话，转身往回走。

　　皇上很少发这么大的火，大大小小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全都低着头不敢出声。

　　墨荻坐回床上，还是气得抖得厉害。

　　他不光是气许公公，更是气自己。

　　恨自己不争气的身体。

　　“朕为什么会睡得这么沉？”墨荻低声自语，满脸自责与痛苦，“连她来了都不知道。”

　　许公公在门外呆了好久，直到药端了过来，才深吸一口气，开了门。

　　“皇上。”许公公将药碗放在桌上，轻轻叫了声。

　　墨荻的眼睛有些无神，听到动静，抬起头去看。

　　“皇上。”

　　“许公公，朕刚才对你发了火。”

　　许公公从墨荻出生时就在他身边，一直以来就像是个父亲一样爱护着他，如今早已年过半百，墨荻曾想让他回乡安养天年，可许公公放心不下墨荻，硬是婉拒了。

　　许公公跪在床前不远处：“是老奴的错，老奴自甘领罚，皇上犯不上为奴才气坏身子，还应保重龙……”

　　墨荻打断他，情绪还是有些低落：“这事不怨你，怨朕。”

　　“皇上……”许公公的声音有些压抑，像是极力忍着什么，“是老奴的错……”

　　这回的确是他的错。

　　墨荻走下床，弯下腰，轻轻扶住许公公的手臂：“朕不应该对你发火……咳咳……你怨朕么？”

　　“老奴怎敢，老奴……”许公公一时语无伦次，忽然瞟见桌上的药碗，忙道，“奴才服侍皇上喝药吧。”

　　“你起来吧，朕不想喝。”墨荻看着桌上那碗褐色还冒着丝丝热气的液体，脸上出现一丝少有的矛盾和挣扎，“可是朕若不喝……”

　　墨荻伸手轻轻挡了下许公公将要伸到药碗边的手，低声道：“朕自己来。”

　　他端起碗，一鼓作气，将那碗液体全数灌进了肚子里。

　　许公公赶紧拿起帕子，替他拭净唇边残留的液体。

　　墨荻任由他将自己手中的空碗抽走，任由那帕子轻轻在自己唇上擦拭，他双目好似恢复了些神采，正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空碗，半天才吐出几个字：

　　“许公公，朕想见她。”

　　许公公心里一酸，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好搬出之前的那一套说辞：“等皇上身子好些……”

　　墨荻摆摆手：“你下去吧，朕想一个人静静……”

　　许公公心里轻叹一声，悄声退下了。

　　三日后。

　　经过这三日的静养，墨荻这次的风寒好得很快，今日早膳吃的也比前几日都多些，许公公心里既吃惊又欣慰，觉得皇上这次病好的这么快定是托了云将军的福，面上也掩不住喜色：“皇上咱们去将军府？”

　　墨荻眉眼都是弯的，此时正认真的选着一会儿出门要穿的衣服。

　　“公公，你说这件可好？”墨荻手中拿着一件素色的，花纹不多的一件长衫。

　　他听许公公说，前几日，云琛来看他时穿的就是一件和这件类似的。

　　“很好，显得皇上很有风采。”许公公知道今日有风，拿了件绣着暗纹的素锦披风给墨荻披上。

　　墨荻踏出寝殿，看看碧蓝的天，缓缓吐了口气，由衷的赞叹道：“真好。”

　　两人走在前面，一顶轿子在后面跟着，后面还跟着一堆人。

　　云伯并不知道皇上要来，也未接到任何旨意，当一身素雅的皇上站在身前时，云伯惊得说不出话来。

　　皇上有三年没有亲临将军府了，云伯一时觉得有些恍惚，半天才回过神来。

　　“草民参见皇上。”

　　“快起来，”墨荻亲自将他扶起，细细打量着面前的老者，“云伯身体看来很好。”

　　“多谢皇上。”云伯站起身，心里却如同是撕开了一道口子，扶起自己双臂的手好似只剩下了骨头，竟让他感受不到一丝血肉的生气。

　　“听闻皇上前几日受了风寒……”云伯将视线从墨荻手上快速移开，关切道。

　　“不碍事，已经好多了。”

　　云伯笑笑，却十分心疼。

　　墨荻四下看看：“怎么不见云将军？”

　　“回皇上，云将军去了祈风将军那儿。”云伯道。

　　“祈将军？”墨荻皱皱眉，“没说是去做什么？”

　　“回皇上，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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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荻从府中出来，对一旁的许公公吩咐道：“去祈将军那儿。”

　　祈将军府离这儿也并不是很远，但对于墨荻来说就偏长了些，许公公低声问：“皇上，上轿吧？”

　　墨荻点点头，上了轿。

　　“皇上？”

　　轿子抬的很平稳，墨荻坐在轿中，精神忽然有些不好，但看得出来，他一直是在强撑着。

　　见祈将军府大门紧闭，许公公不忍让皇上随他一起走这一段路：“让老奴先去问问？皇上在轿中……”

　　墨荻摇摇头，下了轿。

　　祈将军府的管事恰好今日不在，出来迎接的是一个年轻的小厮。

　　“你家将军呢？”许公公问道。

　　那小厮不知面前公公身旁这位看起来十分贵气的人竟为当今圣上，但还是恭敬道：“云将军随我家将军一起，去了溪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