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无良动动

5、翩翩少年在此间2

　　第二天清晨，天还蒙蒙亮，我就登上了一品香二楼，临窗而坐，点一碗薄粥几碟小菜。
　　哦，不是本郡主转了性，是我认床睡不着。
　　菜配稀粥填落肚，再喝一盅银耳甜羹，撑得肚子饱饱。
　　太阳暖洋洋照进了窗台，我叫过茶博士，沏上一壶新茶，伸一个懒腰。
　　望向窗外，行人往来，熙嚷声动。
　　一个垂髫小儿，在姆妈的怀里柔声撒娇，终于讨得了一串糖葫芦。大红的果粒竹签儿穿，看得人甜心儿也甜。
　　我眯眯笑，笑眯眯，王府大院内，怎么能感受这样的氛围。
　　好半晌转回了头，咦，新添了不少茶客。
　　似乎已到了昨晚约定的时间。罗世玉呢？怎么还不来？
　　整理一下自己的装束，我不由有些期盼。
　　昨日里异乎寻常的顺利，说起来，出乎了我的意料。
　　本来出门第一天，只打算牛刀小试，培养一下人际交往能力先，没想到旗开得胜，歪打正着遇上了三个感觉不错的小伙子。当时虽不及细想，但经过一个晚上的回味和考虑，我心中已有了些较量。
　　此行的目的当然是要广结才俊，择一而栖。不过形势在变化，行动也应该跟着变化，不必拘泥于计划蓝本。
　　上天既然有意眷顾，让我能够这么顺利，我自然也不能拂了它的好意。挑三拣四虽说是为了终身大事，也是件挺费力气的活儿，不如省着点重点发展一个。
　　目前看来，陆、曾两位虽然也不错，但是比起罗世玉来却略有逊色。而且两人品阶不高，和他们中的一位酝酿出爱情火花的话，虽然未必不能最终取得睿王爷大人的同意，不过耗时耗力，搞不好没等修成正果，我已经嫁到海外去做番邦王妃了。
　　一劳永逸的法子只有选定罗家老三。
　　青年英俊，世家出身，能文能武，说话投缘，挑中了他，可以省却待嫁郡主本人的许多麻烦。
　　何况我错过了罗大哥，倒不妨和罗三弟再续青梅竹马的前缘。
　　说不定婚后小两口可以一起回忆幼时的趣事，而我许久不见的乌龟绿绿也可以成为人们口中传诵的牵线月老。
　　美哉！
　　想到这里，我傻笑一声，一口气屏住，小鹿心头乱撞。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心动？
　　很好诶。那，要不就咱就试试罗世玉吧？
　　嗯……不知道今天有没有机会和他单独相处，但就当和他的朋友们见见面，顺便还可以考察一下他的交友情况。

　　可是等啊等啊，又过了一盏茶的工夫，罗世玉和他的两个朋友还是没有出现。
　　内心的期许得不到实现，我百无聊赖，玩起了桌上的一碟花生米。
　　捏起花生米粒儿向上抛，一颗，接住，又一颗，再接住，再一颗——没接住。
　　不敢望上看，会砸到眼睛，我定住身子等了一会，花生米没落下。
　　警报解除，我赶紧转头四处巡视。
　　掉哪了？砸到什么花花草草可就不好了。
　　我看了看，附近只有后面桌子的一名茶客，刚好他也缓缓地转过了身子望向我。
　　我的面前出现了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眼睛的主人微微皱起着鼻子，投来微愠的眼神。
　　风情万种——我脑海中突然闪过这样一个词。
　　停停停，不行，赶紧打住，我正在等待罗世玉呢！
　　我把思绪从脑海里赶走。
　　砸到你了？没有？
　　我用眼神询问着他，他用眼睛瞪着我。
　　咦，为什么要这样？就算你眼睛大而有神，就算你微微卷起的睫毛比我娘还要好看。
　　说嘛，不说的话就算真砸到了我也不道歉哦。
　　我继续用眼神问话，大眼睛又瞪了我一会。抬手，摸一摸头顶，从发髻中取下一粒花生米，摊在手心上。
　　哎呀，真砸到了他。
　　我挠挠头：“哈啊，对不住，失手，完全是失手。”
　　真是个好准头……正在我心思千回百转考虑着怎么跟他道个歉、以解决可能出现的纠纷的时候，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来，解救了处于窘迫状态中的我。
　　“子明！朱兄……”
　　是罗世玉到了：“你们两个已经到了，抱歉我和子诚来晚了——咦，你们已经自己认得了？”
　　哦，原来这个大眼睛就是罗世玉朋友的其中一个，我转过了头，罗世玉已经笑眯眯地站在面前，身边还有一名男子，身材颀长，温和笑道：“是我临时有些事耽搁了，教你们久候，着实不好意思。”
　　我的眼随着他的声音移到了他的脸上：“骆子诚！”
　　居然是前科状元骆子诚，以一篇《吏治说》名动京城，皇帝钦点的殿试第一名，御封的“四绝公子”之一，和秦太傅之孙秦悦、右相长子罗潘安，还有我大哥睿亲王世子朱炻昴齐名。
　　之前我只在相亲画像上见过他，没想到今天见到真人了，不由得油然而生了一种兴奋之情。
　　“这位——兄台，你认得我？”
　　骆子诚微笑，没有被我吃惊的语气所吓倒，我再接再厉，目光圆溜溜地在他身上打着转儿。
　　真是个玉面郎君呢，听娘亲提过，他的母亲是当年京城第一大美人，差一点就进宫做了皇妃，被骆阁老捷足先登娶回了家。这可是一桩风流韵事哦，面前这个则是事件留给历史的见证。
　　我抓紧机会赶紧看着，咦，怪了，发现一个问题：他脸上的那颗痣呢？画像上不是有颗痣吗？
　　于是我好奇地问道：“痣呢？你的痣怎么不见了？”
　　骆子诚不解：“什么痣？”
　　他的嗓音有一些低沉，好像玉质器具划过锦帛的醇厚。我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的脸，他柔和的目光带着疑问，静静落到我的脸上，眸色黝黑而澄澈。
　　我脸刷得一下子不知怎么就红了，声音也有些结结巴巴：“就是，右边脸上，好像应该有一颗痣。”
　　“痣么？”
　　他认真地想了想，伸手指在右边面颊的某处：“好像是哦，这儿有颗很小的痣——你怎么会知道？”
　　我眨了眨眼，没有看清，也不敢凑近去看，脸却越来越红，感觉都要烧起来了，心儿像鼓一样敲了起来。
　　嘭，嘭嘭，嘭嘭嘭……
　　我赶紧捂住。
　　怎么办怎么办？
　　心跳起来了，我赶紧闭上眼睛，安静安静，快静下来。
　　“朱兄你怎么了？”
　　我睁开眼，面前的还是骆子诚，脸立刻又刷红，赶紧再别开视线，问话的是罗世玉。
　　呀，罗世玉，竟然忘记他了！
　　我犯难地看了看我不久前的良人第一候选，唉，那可怎么办呢？刚才我信誓旦旦选定的恋爱对象似乎是他呀，但是……
　　内心在挣扎，左右为难啊……
　　我低着头，咬着唇，抬眼看他再看他——
　　呜呜呜，不是我有意要辜负罗世玉啊。骆子诚的眼神再怎样的柔和，也无法抑制我心中汹涌翻滚的激动之情。我认命的又闭上眼，深深深呼吸，不由得有些惋惜……
　　但算了，症状实在也太明显了，也就只好对不起罗世玉，可能和你们罗家总是有缘无份？总之目前看起来，我好像喜欢上了骆子诚了，人再怎么总不能违背自己的心意对不对……
　　只能，倒戈相向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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