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24·新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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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
早上九点，谢嘉树难得换了一身比较正式些的衣服。
白衬衫搭着修身的休闲裤。
看起来应该还好，他抿抿唇，镜子里的少年眼圈下有淡淡的黑色。
昨晚看卫和韵导演的电影睡得有些迟，不知道会不会给面试的老师留下坏印象。
不过卫和韵导演的电影真的很棒。
他不是专业人士说不出什么门道来，但是每一部都觉得很良心。
对，是的，对比现在一些青春大电影，卫和韵导演的电影会让人心甘情愿地付电影票并且觉得很值得。
到了华锐十楼，九点四十，大厅里空无一人。
他没有记错地点，那现在其他试镜的人还没到。
谢嘉树拧着眉头，忽然有了一个不太妙的猜想。
这第二次试镜，不会有那个傲气小少爷吧。
再坏一点的联想，不会……是从他俩中选一个人吧。
很不幸，猜中了。
九点五十五。
电梯里走出一个人，白衬衫小马甲，相当漂亮，就是后面的头发翘起来了。
这是当下的流行？
留着清爽短发的谢嘉树不是很明白。
漂亮小少爷眼睛转了一圈，对上谢嘉树的，一瞪眼“你看我干嘛？”
“你后面头发。”谢嘉树伸手指了指。
小少爷伸手一摸，有些尴尬地睁大眼睛，像只猫，“雾草，出门太赶了。”
他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个小镜子打理着头发，边念念叨叨“完了这下完了 ，发型都不在线，我今天的运气渣成狗。估计要成炮灰了。”
谢嘉树坐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没听到。
“你们两个一起进来吧。”到了时间，助理从走廊里探出头跟他俩说了一声。
谢嘉树起身，看小少爷手忙脚乱收起小梳子小镜子，伸手帮了忙。
小少爷装好东西，撇他一眼，“就算你帮了我我也不会给你放水的。”说完就昂着头气势汹汹地走到前头。
谢嘉树嘴角抽了抽，抬脚跟上去。
依旧是昨天一样的布置。
昨天那个坐在中间的中年男子应当就是卫和韵导演了，谢嘉树抬头匆匆扫了一眼，发现有一个人变了。
昨天问他名字的中年女人变成了一个带着口罩墨镜捂得严严实实的人。
他心里莫名一跳，觉得有些熟悉。
但又不好再细看，只能目视前方，余光里注意着那个人。
“你们平时有什么爱好？”
“看书。”
“练武功。”
两人同时答到，谢嘉树颇意外地看了常安的小体格，倒是没想到。
“恩，看书不错。”
谢嘉树维持着脸上的笑，感觉旁边的小少爷狠狠刮了他一眼。
“看过红楼梦吗？”
“看过。”
“我看过同人。”常安没什么底气的小小声。
“那如果让你演红楼梦里的角色，你会选谁呢？”
红楼梦角色…… 卫和韵导演这次是要把红楼搬上大荧幕？
谢嘉树心里有了猜测，脑子里飞速转动着，红楼梦是古装电影，但是刘叔跟他说的是师兄想找个会传统才艺的，而他会唱戏，被叫过来了。红楼梦中男性角色不多，会唱戏的……蒋玉涵和柳湘莲！
昨天导演又问他会不会舞剑，所以……是柳湘莲！
他心里大概有七八分把握，余光里那个打扮奇怪的人拿起面前的矿泉水，好像不经意地往脖子前一横。
一个自刎的动作。
谢嘉树盯着她的手，忽然笑了。
“我选柳湘莲。”
“啊，我选北静王。”常安见他已有了答案，也赶紧说了一个人名出来。
“哦？”导演有些惊讶地挑眉，转头问常安“你为什么选北静王？”
常安支吾了两声，没好意思回答。他看的同人里，北静王都跟林黛玉在一起了。林黛玉他知道，柔弱善良，总是被欺负的小姑娘，正好让他北静王来保护林姑娘！他想着目光炯炯，“位高权重。”保护我喜欢的人。
导演控制不住笑了，本来投资商把他塞进来，点名要演个出彩的男配。结果这孩子自己选了个比龙套多一点的角色。哈哈哈哈这真是，家里没让他看剧本？
常安被导演笑得有些莫名其妙，好半天，导演止住笑，“咳，你家里人最近没让你看书吗？”
“让了。”小少爷想起书还苦着脸，伸手比划了一下，“这么厚的书，我没看完。”
导演心里笑，估计不是没看完，是基本上没怎么看吧。
“咳，那你就演北静王好了，回头把合同签一下。”
小少爷矜持点头，“我让律师跟你谈。”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要看好自己签的每一份文件。
导演不再管他，转头问谢嘉树，“你为什么选柳湘莲？”
谢嘉树手心出了把汗，但声线依然很稳，“冷二郎性情豪爽，好舞剑串戏，而这两点，我恰巧都会一些。”
导演冷哼了一声，看着他不说话，谢嘉树毕竟年少，在他的目光下隐隐要出一身冷汗。
但他回答确实没有什么问题。
“哎成不成给个准话呗，我看这人还不错。”常安忽然说。
谢嘉树倒是没想到小少爷开口说了句话，导演也颇觉意外。
转向身边那个打扮奇怪的人，挑眉。“没想到今天倒是让你白跑一趟。”
那人低笑，“导演让我提前遇上了心上人，不是吗？”
声音悦耳动听，那人摘下墨镜口罩，露出一张漂亮而熟悉的脸。
“见过柳二郎，妾身尤三。”
她一步步走向谢嘉树，冲他偷偷眨眼。
“怎么，要当北静王的小子，后悔没有啊？”导演看向一旁的常安，问道。
“她是林黛玉吗？”小少爷却答非所问。
“这倒不是，吴念之饰演的是痴情烈女尤三娘。”
“哦，那就不后悔啊。”常安道，他要保护的是林黛玉，又不是尤三娘。尤三娘有心上人跟他有什么关系？
导演实在搞不懂他的脑回路，嘴角抽了抽无话。
而谢嘉树跟吴念之已经聊了起来，卫导疑惑，“你们认识？”
“恩，刘导那部戏里。”
导演了然点头，示意助理拿出合同，“那我就不担心你们之间戏份了，自己培养感情。来，把合同签了。”
谢嘉树拿过合同，小少爷却忽然说，“我们合同都是一样的吗？”
桌子后几人对视了一眼，有些摸不准他的意思，好半天助理斟酌着回答，“你和这位的”他示意一下谢嘉树，“都是新人，合同是一样的，但是吴前辈的……”
“哦，那你等一会儿再签。”常安没有再听下去，转头嘱咐谢嘉树。
“我把合同发给我的律师了，等他确定没有问题你再签。”
谢嘉树看着他，却忽然明白那个道理。
认识一个人，不能单看表面或者道听途说。
只有真正与他相交，你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谢谢你。”
他认真道谢，小少爷却被吓了一跳，有些不好意思，“又没什么事，况且你刚刚不也帮我了。”
谢嘉树微笑着没有反驳，但心里记住了这份帮助。
签完合同，吴念之还有事情跟导演谈，谢嘉树跟常安一起离开了华锐大厦。
“我是谢嘉树。”
“哦，你名字不错，我是常安。经常的那个常。”
小少爷熟练地伸出右手跟他握了握，两人都对彼此有个不错的印象。
谢嘉树沉默一会儿，开口：“我看你好像对《红楼梦》不是很熟悉，我可以给你解释。”
“恩？”常安眼睛睁大，像极了幼猫，“你挺会来事啊。”他话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有些尴尬 “不，我的意思是，谢谢你啊。”
谢嘉树只笑了笑。
两人到楼下找了咖啡馆坐下。
常安兴致勃勃地给他看自己下载的一排小说，看名称都是红楼同人，什么红楼之水挽黛心，黛眉潇湘魂。谢嘉树顿时不知道从何说起。
常安坐下跟服务员要了两杯黑咖啡，带着小骄傲，“我可是从网上买的正版下载的呢。”
“导演以原著为准。”
“这我当然知道。”咖啡端上来，常安小心抿了一口，眉头立马皱到一起，把咖啡推的离自己远远的。抬眼看到对面的谢嘉树，才意识自己这番动作有些丢人，摸摸鼻子，不怎么硬气地解释道，“我家里咖啡没这么苦。”
那一定是家里给他放了很多糖。谢嘉树笑笑，端起咖啡抿一口，确实有些苦。
“原著里水溶的戏份多吗？他跟林黛玉是不是一对啊？”小少爷眼睛亮亮的，很是期待。
被盯着的谢嘉树转了转手里的杯子，为难但是坚决地说，“水溶的戏份不多。”
“而且他跟林黛玉也不是一对。”
话音落下，常安的脸色垮了下来，一脸：怎么可以这样的生无可恋。
“他在红楼梦一百二十回中出现六回，但贯穿了故事的始终。他送过一只手串给贾宝玉，贾宝玉是男主，贾宝玉转赠给林黛玉，林黛玉拒绝，并说‘什么臭男人的东西我才不要。’”
谢嘉树把记忆里水溶的情节说完，常安无精打采“所以林黛玉跟贾宝玉是一对？不对啊，贾宝玉不是跟哪个谁，宝姐姐结的婚吗？”
“恩，他俩的恋情是个悲剧。”
“渣男啊。”常安得出结论。
“红楼不是爱情小说。”
“哎，不管爱情不爱情，他这确实懦弱啊，喜欢一个娶了另一个。”常安嘟囔，半响叹气，“算了，水溶就水溶吧，反正也没几个好男人。”
谢嘉树无言以对，“你可以只看水溶出现的那几回。”
“恩，谢谢啦。”常安依旧无精打采。
谢嘉树摇头，“是我要谢谢你。”他起身去结账，“我还有事，先走了。”
常安躺在座椅上挥挥手，也懒得争这一点咖啡钱。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024·新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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