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22·志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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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
阳光很好的早晨。
厚重的窗帘没有完全阻挡阳光的渗入，屋子里一半是昏暗的，一半透着金色的光线。
屋子正中央是铺着灰白色条纹被单的床，被子卷起来，显然中间有个人。
床对面的墙上，空调在不知疲倦地工作着。
“嗡嗡——”
“嗡嗡——”
手机的振动打乱了这一室的静谧，被子里伸出一只人手，准确摸到了那只手机。
“喂。”
他揉了揉眼睛，宿醉后嗓子还有些哑。
“小谢啊，这都几点了你还没起来？”
几点了？谢嘉树有些迷糊，睁开一只眼看了手机上时间，七点半。
还好啊。
那边没听到他的回答，开始数落，“这都七点半了啊七点半，我都工作两个半小时了。你还在睡觉，你可是青少年，祖国的希望啊。”
“导演。”
“哎。”那边人应了一声，又想起什么，“你现在不在我这了叫刘叔就行。”
“刘叔。”他乖乖叫了声。
“恩，这样的，今天我师兄问我认不认识不错的青少年演员，最好会唱戏这种中华才艺，长相古典一点。然后我就想，这不就是为你打造的嘛。”
“刘叔我不——”
“我跟他说过你啦，你赶紧收拾收拾，早点去面试。”导演干脆打断，“还有你啊，还用我说吗，想唱戏就得好好保护嗓子，每天早起练功还用我说嘛？别说虚的，你喜不喜欢唱戏老头子还能看出来。”
“就这样啊，明天下午三点去华锐大厦找卫和韵。”
谢嘉树拿着挂掉的电话有些懵，好半天跳下床，叠好被子，扯得方方正正。
洗漱出来，准备去楼下吃早饭，看到手机上一条短信。
【孟文：谢哥，昨天你睡过去有个电话我接的，吴念之的。】
她……的电话？
谢嘉树抿了抿嘴，换了身衣服下楼，吃早饭。
不管说什么，他得照顾好自己。
毕竟，就剩一个人，得多疼自己一点。
像导演说的，他也不能再喝酒抽烟了，这些都不好，他也委实不应该因为心里一点小情绪去破坏自己的身体。他在早餐店坐下，要了碗粥和三个大包子。
只是心里不免想，她给他打电话，要说什么吗？
她有了男朋友还给别人打电话，男朋友不会嫉妒吗？十八岁的谢嘉树不明白，如果换了是他，估计看到她和任何异性联系心里都会嫉妒成灾吧。
不过，她也不会是他的。
他们离得太远，就像云和海底的鱼。
身体最重要，他舀着粥认真的吃。
“额，帅哥，你用的是筷子。”旁边的姑娘忍不住提醒。
谢嘉树才反应过来，心里有些赧然，换了勺子快速喝完粥，结账。
身后早餐店的几个食客忍不住笑。
***
小区的花坛旁。
“咳，你昨天找我有——”拨通了电话，谢嘉树稳住声音道。眼睛紧张地盯着面前被修剪成半圆形的灌木。
“小谢？”不是她。谢嘉树垂下眼。
“阿念现在在拍一个封面，你找她有事吗？”邓艺问。
“没事。”
“好吧。我听人说你今年高考完是吗？”
“恩。”
邓艺也不在意他的敷衍，“那你准备上哪所学校？”
“A大。”
“哎？那可真是巧了。阿念也在A大表演系，是你直系学姐了。”
“是吗？”谢嘉树没说自己不准备报表演系，想多听些吴念之的事情，她今年21，对，按年级应该在大学。
“是啊，她就大四了，说不定你们在学校还能见面呢。”
“恩，我也希望。”谢嘉树小声道。
“小谢你刚刚说什么？”他那边声音太小，邓艺没听清。
“没事，谢谢邓艺姐。”
“那好吧。”邓艺挂了电话，心里有些惆怅。看上的小鲜肉总是不来，不喜欢的扎堆往她面前凑。她偏偏还只看好这一个，纯天然的脸，品行也不错，听阿念说演技天赋很高。
这能签下来活生生的金子啊，邓艺又盯了下吴念之手机上的备注，小树苗。
哼，别说是树苗，大树也需要肥料土地和天空。
何况，她这里还有凤凰呢，哪棵树能不希望有凤凰栖息？
她才不信那小子不来！
正拍摄封面的吴念之忽然打了个哆嗦，一阵恶寒。
***
“谢嘉树，你的分数高出每年A大录取分数线一二十分，可以选个自己喜欢的专业。”
“恩。”谢嘉树听着，心不在焉翻着手里的填报志愿的书，历史系和文学系……
文学系那边还有戏曲研究的课，他摩挲着手指，有些难以选择。
班主任看他的神情，提出一个建议，“大二那年可以辅修，你如果有喜欢的话可以选择一门辅修。”
“谢谢老师。”
他合上书本，孟文凑过来，“怎么样选好了吗？”
谢嘉树点点头，两人跟着排队进入了机房，填报代码A大文学系。
最后鼠标移到提交的选项，他心里忽然一阵失落。
脑海里想起剧组里的场景，刘叔摄像动作导演小王，娄新张鹏李哥，还有那双漂亮的浅棕色的眼睛。
“你很适合这一行。”主创室里导演对他说。
不，我不行的。
“上什么电视，你以为自己唱的很好吗？不准去！”记忆里谁的话语。
好好念书。
恩，好好念书。
不当戏子。
他再次想起教室里把桌洞都塞得满满的书，闭上眼睛点了提交。
再见，我的高中。
晚上谢嘉树接到娄新的电话。
“怎么样，今天我看新闻说是志愿填报。”娄新打了个哈欠，声音通过话筒传来，有些失真。
“恩，A大文学系。”
“哇，大才子哎。”他感慨了句，电话被一旁的张鹏抢走，娄新嘟着嘴轻踹了他一脚。
“喂，小谢，我是张鹏。恩，成绩不错啊，有出息。”
娄新伸直腿踢了他下巴，不满：“我还出国念的书呢。”张鹏握住他的脚，做了口型“别闹。”
娄新无趣地翻个身，结果某人握住他的脚还没放。
假正经。
张鹏看着娄新趴着玩游戏，低声，“那你现在钱还够吗？”
谢嘉树倒是愣了，真心实意道谢，“谢谢张哥，学费够了。还有一个月。”
张鹏想想也是，工作一个月也能挣两三千，就怕老板看谢嘉树年纪小，欺负他。
“你要是有需要找我。”他只能不放心留了句。“我现在也不在剧组，不然也能看缺人叫你。”
那边人停了一下，才道“导演让我去试角色。”
“刘导演吗？”张鹏得到肯定答复嘱咐他，“那你可以去，刘导演很靠谱的，他对你不错。你也别担心，估计就是小角色，不过这行比一般工作赚钱，你可以接下来。”
谢嘉树点点头，才想起对方看不见，“恩，我也是这样想的。”
“成，那就这样吧，有事找我。”
挂了电话，娄新懒懒撇过来，“终于打完电话了？”
“不是你要打的？”
娄新歪着头，看着他，忽然说“我后悔了。”
“你不要对他太好，不然……”娄新眼里卷起风暴，对上张鹏无奈的脸“不然？”
“不然我会难过的。”
“我这里，你和妈是一位的。”
娄新盯着他很久，收回被他压在心口的手，“恩，这次打赌目前是你赢了。”
张鹏坐到他身边，摸着他的头发，“怎么是目前？”
“哼。”娄新透着灯光看自己的手，“我才不信吴念之会这么简单放弃她看上的人。”
“恩？”张鹏不明白怎么又扯到吴念之的。
“你怎么这么笨啊。”娄新抬手敲了他的头，嘟囔“这么笨估计也就我要了。”
“吴念之那工作室正缺艺人呢，没看到谢嘉树还好，现在看到了，她能放过一颗树去选其他歪七八糟的小草？”
“你不独立工作室吗？”
“不要，麻烦。”娄新翻了个身，枕到张鹏大腿上，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张鹏果然变丑了。
张鹏就看到娄新忽然抱着肚子笑起来，更摸不着头脑。
好半天，娄新停住笑，手还搭在肚子上——刚刚笑得有些疼了，“公司不敢压迫我，碰上什么好资源还得赶着捧过来，不用自己操心，多好。而吴念之，她不愿意头上有人指挥的。”
张鹏点头，但心里还有一丝担忧，大公司事情多，要是有天公司利益和娄新要做一个选择……
不不不，不会有这天的。
张鹏掐住自己的乱想，五指张开梳着娄新的头发。
不远处，被提到不愿被人指挥的吴念之对着剧本，惆怅。
对面是个俏生生的小姑娘，雪肤杏眼，一把就能掐出水的嫩。
“对不起。”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吴念之听到小姑娘小声道歉就起身带了笑，伸长胳膊捏了把她的脸，满足地收回手，“我本来就该带着你的。”她指指面前的剧本，做了鬼脸。“只是没想到，最后这个角色要领便当哈哈。”
闻言小姑娘更担心了，为了她的角色阿念都要演炮灰吗？她咬住下唇，摸着一直抱在怀里的剧本，忽然双手递出去：“阿念，你跟导演说我不演了。”
“哎哎哎，这是怎么了我的姑娘？”吴念之把她拉过来，看到小姑娘都眼泪汪汪的问道，她看了看剧本，猜测：“你以为是尸体？龙套？”
小姑娘眼睛清澈漂亮，满满是对她的担心。
吴念之心里一暖，“好啦我的小叶萌，这个剧本里有不出色的人物吗？”
摇摇头。
“那就对啦。我也很喜欢这个角色，只是没想到结局毕竟惨烈。哈哈。”她仰起脸，笑了，“我其实想演这种，”她眼睛转来转去，找了个形容词，“性情至上的人很久了。”
“好啦，我跟你保证，绝对是个会让人眼前一亮的角色。”
叶萌认真看着她，“是你就会眼前一亮。”
吴念之愣了，半响粲然一笑，“那当然。”
她眉眼飞扬，脸上满是对自己的自信骄傲。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022·志愿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