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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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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两日风平浪静,包括徐掌柜在内,好像先前那番风波都是假象,过了就没了。
方城仕也乐得清静。
直到六月十五,徐掌柜才带着回复找上门。
对于这个答案方城仕虽说不感意外,可也大大地松了口气。
方城仕说:“多谢徐掌柜为晚辈盘旋。”
徐掌柜却是没什么诚意地笑了笑:“哪是我的功劳,都是方老板本事大,得东家看重。”
方城仕知道对方还在为数日前的不欢计较,他也没心思去理会徐掌柜的小肚鸡肠,就说:“徐掌柜的恩情晚辈记着,什么时候需要晚辈效劳,徐掌柜尽管说。”
他的上道让徐掌柜面色好转,就留下来与他多说了两句:“以后就是同仁了,方老板不用这般见外。”
方城仕笑了笑:“晚辈家里有些果酒,不知徐掌柜今日过来,等明日给徐掌柜送过去。”
现在的方城仕可不是以前那默默无名的乡村小子,他可是“新鲜玩意”的代言人,在他手里的东西就算不是顶好,那也是难求的。
这番类似巴结的举止才彻底让徐掌柜放下了对他的偏见,脸上的笑也亲切些了。
徐掌柜又和他说了几句,方城仕送他离开一锅端后,方化简走出来,看着他的背影啐了口:“势利。”
方城仕倒不这么认为,他甚至开口替徐掌柜说了句话:“人之常情,以后共事的地方多了去,你也醒神点,别被抓到把柄。”
方化简说:“连小烨都知道你和香斋楼合作就是与虎谋皮。”
方城仕叹口气,悠悠说:“那有什么办法。”
来到这个地方两个多月,方城仕早就适应了这个时代的生存法则。
说回来好像哪都一样,民不与官斗。
里边龌龊事太多,不是他这种小人物能掺和。
到了六月底,忙活一个半月的新房终于装修好。
老家的东西方城仕只把果酒和梅干等物带到了新家,剩下的家具一样没动。
这样一来,他就要空出两天时间给新家置办家具。
床褥、桌椅、茶壶杯具、锅碗瓢盆一律都是定做的。
单单是购买这些东西就花了方城仕将近二百两。
这样一算,从买房到落定,就一共去了九百多两,而那一千二百两余钱现在也只剩一千两了。
虽然去了不少,可好歹把一件大事敲定,方城仕就没觉得心疼。
家具置办好后,就要挑日子落户。
方城仕找人看了,七月三日宜搬迁嫁娶,他就把搬迁酒定在了那日。
他是不喜热闹,可这些避免不了。
于是他也没请太多人,除了方世宝和方化简两家,还有福叔四人,方城仕就请了何大夫一家还有周啬夫等人,当然刘明和木工行的人也在。
依他现在和香斋楼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方城仕请了徐掌柜,还特意请他帮忙把消息传给背后的东家。
那边的人来不来方城仕不在意,但他不能失了礼数。
七月二日这天,方城仕去屠宰场定了一只乳猪。
烤乳猪在中国有不短的历史,它作为满汉全席主打菜肴之一,吃法极为讲究。
到了后世的中国,烤乳猪就成了粤系名菜,几乎家家必闻。
可在裕明朝却无人知晓。
因为这吃法极为奢侈。
一般上来说,猪崽都是平常人家养大了等着卖钱,谁像方城仕这般丧心病狂?
也不怪方城仕狠心,他一个在以“吃”闻名天下生长的后世人,只能说烤乳猪真的是太小儿科。
到了七月三,方城仕把两家店铺都关了,将人请到新家吃酒,顺便给人放放假。
方城仕请了三个人回来做饭,一开始方年华并不愿意,她觉得方城仕就是在浪费钱,但是方城仕想着好不容易休息一日,不想让她和方化铃等人太辛苦,坚决不让他们到厨房。
因着小孩要上课,所以方城祖和祚烨缺席。
但是方如玉和方玉霞几个小孩都在。
一大早,方城仕就去把杀好的小猪崽取回来,然后教方化简烤制。
调料他都配置好了,教过方化简后,时辰也差不多,就去前院招待客人。
到了十一点左右,何大夫他们也陆续过来了。
何大夫和周啬夫虽然都住在方家隔壁,可这还是第一次来,进了院子也被这不同凡响的装修惊讶了。
按照魏晋南北朝时期的风格所建筑的院子,被清幽的竹林一衬,自然多了几分飘逸风骨。
何大夫见过不少“大户人家”,可也没想过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人能在云来巷整出个“大宅院”。
同他结伴而来的周啬夫内心此时也是感叹的。
方城仕给他的感觉太奇怪,他觉得这个少年人有超乎表面的智慧。
你与他相处,他能处处兼到,使你如沐春风;你与他共事,你会发现他自有想法,内心坚定。
怎么看都不像个十五岁的少年郎。
在几人愣神之际,屋子的主人也来到眼前。
方城仕笑着,拱手道:“何大夫,周大人,两位可让晚辈好等。”
何大夫说:“可敢不耽搁,这不都提前到了?”
周啬夫也说:“恭贺方小哥喜迁新居。”
方城仕笑笑地将他们的礼品接了过来:“就莫要与我客气了,快请入内坐。”
何大夫和周啬夫笑着随他入内。
一路走过去,何大夫见他这宅子景物错落有致,是从未见过的庭园格序,便问他:“你这建筑不像青云镇的风格,是哪来的奇想?”
方城仕就说:“某日在书中所得,何大夫觉得如何?”
何大夫说:“清幽别致,还真不太像你这个铜臭堆打滚的人能想出来的。”
方城仕不好意思告诉他看走了眼,就笑了笑,不甚在意地说:“我想着适合两小孩住,就套下来自己用了。”
何大夫点点头:“你对两孩子那是没话说。”
周啬夫也问:“孩子在上课?”
方城仕嗯了声:“不是什么大事,不想耽误他们。”
何大夫就说:“搬到镇上也好,往后你若不得空,我们也能照看一二。”
方城仕本就觉得日后可能会打扰到他们,如今听了这话,也喜上眉梢:“不瞒两位,我还当真是存了打扰的心思。”
他一向坦诚,何大夫和周啬夫也不觉意外。
周啬夫点点头,说:“只是这宅子到底不是村下小屋,你还得去找几个护院。”
方城仕说:“等忙过这两日我就去。”
说话间,也到了正厅。
厅中热闹,方世宝等人都在谈笑。
看见他们三人进来,方世宝也自来熟的帮方城仕招待。
这正好减轻了方城仕的负担。
过了没一刻钟,刘明和木工行的人也到了。
又是一番恭贺。
将近正午,酒宴就要开席,可徐掌柜还没来。
方化简找到方城仕,问:“这时辰也到了,还等吗?”
一般都讲究时辰,大家都很警惕,怎这香斋楼到现在还没个人影?
方城仕不知道徐掌柜什么打算,因此皱起了眉头:“我去看看吧,让客人等也不好。”
方化简说:“你快些。”
方城仕嗯了声,走过长廊出了大门。
只是刚走没几步,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心上一喜,忙快走了两步:“徐掌柜。”
来人正是徐掌柜,只是他身边也跟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
这青年一身锦缎绸衣,腰悬玉佩,富贵逼人,气质不凡。
方城仕心思一转,也明白此人身份。
只是这时候也不好直接跳过徐掌柜认人,因此他心思就放在徐掌柜上,就跟没看见这青年一样:“可是有事耽搁了?我正要去请您。”
徐掌柜还真以为他不知道,冲他打了个眼色,笑说:“可不就是为了帮你请这位贵客才耽搁了。”
方城仕做恍然大悟状:“这位便是...”
他像是大喜过头,一下子说不出那个名号。
徐掌柜就帮他把话接下去:“正是东家的二公子,许典。”
方城仕冲青年拱手道:“在下方城仕,见过许二少。”
许典这人身姿高挑,男生女相,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
许典掀了掀唇角,说:“久闻方老板大名,竟不知是这般年轻,今日幸会了。”
方城仕也恭维对方:“许二少也不负盛名。”
到底不负什么盛名,两人都心照不宣,对视一笑。
徐掌柜问:“不知方老板的新家在哪?”
方城仕说:“晚辈失礼,这边请。”
进了方宅,远远地就听见笑语声。
许典带着浅笑说:“看来方老板贵客不少。”
方城仕说:“都是自家人。”
他也不解释太多,只把人往正厅带。
正厅里全都落座,就等着贵客临门了。
许典进门一看,这人数也顶多凑个五桌,只是方城仕家的构造不同,所以看起来有些零散。
他的目光从厅中众人一扫而过,这才明白方城仕说的自家人是什么意思。
他勾了勾唇,看了少年人一眼。
方城仕犹然不觉,请他二人入座:“二少和徐掌柜再候片刻,先喝杯茶,马上就开席。”
许典的身边正好是何大夫和周啬夫。
三人也正好认识。
这时纷纷打起招呼,许典拱手问候:“许久不见,何大夫和周大人近来可好?”
何大夫代答:“一切都好,二少呢?”
许典说:“劳两位挂心,晚辈也安好。”
这时方城仕也不管他们认不认识了,因为他把人带到正厅后,就去了厨房。
烤乳猪已经切下,就等着上桌被品尝。
方城仕先夹了一片蘸酱试了试。
虽然和他吃过的有些相差,但不会妨碍它给人带来惊艳。
方城仕放下筷子,对杨理等人说:“行吧,上菜。”
杨理等人接收到指令,拿过托盘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