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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12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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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醒来之前,霍华德就感觉到眼睑上光影的变化。
阳光温暖地照在身上,能感觉到身边有人来来往往地走动。他被人放在软绵绵的被子里,全身上下也感觉不到被束缚的痕迹。霍华德竖起耳朵听了半天,只能听到衣物细微的摩擦声、应该是某种饰品发出的金属撞击声。倒是有人在用气音轻声说话,但声音实在太小,而且听起来也不是英语,所以完全听不懂。
霍华德一时间摸不准情况。
经历过战争、身为军火商、作为本世纪最伟大的发明家之一、领导着居于世界科技前沿的斯塔克帝国,霍华德和危险已经是老朋友了,他的任何一个身份都可能给他招来数不清的敌人,威胁也好绑架也罢都经历过不止一次,不过现在……感觉不太对?
这时候,身边正在低声说着什么的男声停住,短暂的沉默之后,这个声音换了明显带有日语特有口音的不熟练的英语,“看起来你已经恢复意识了。虽然谨慎是好事,不过我们不是敌人。”
日语里没有翘舌音,所以一般日本人说有翘舌音发音的语言都很容易被辨认出来。但是这附近不可能有日本人,他应该正在开车回家的路上,他应该……
霍华德猛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眼前突然一黑。脑袋里迷迷糊糊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感觉到奇妙的失重感,耳朵里轻微的耳鸣让他整个人都晕了一下。一只冰凉柔软的手扶住了他的额头,把他按在原地。
“你现在最好不要乱动。刚复活的身体并不能承受太大的动作,会头昏到无法行动的。”
是那名男性的声音。霍华德在理解了其中的内容之后,第一反应是自己听错了,又或者外国人说不好英语。
“你说复活?!”
脑部供血逐渐恢复,短暂的失明之后霍华德总算是能够看清东西了。第一眼看到的是伸手扶着他的头,好让他不要乱动的少女。浅色短发、肤白若雪,眸子泛着金属颜色的少女耳朵上挂着很大的圆形金饰,扶着他头部的手上,连接着中指指环和腕部手镯的链子也勾勒出一个圆形。而在另一边端坐着的、除了肤色较深之外和那位少女一模一样、明显是双胞胎的少女则在相反的一边挂着三角形的黄金饰品,将一个装满清水的杯子递了过来。
她们穿着宽大的衣服,上半身是纯白、下半身像是裙子的服饰则是红色的。霍华德对这一身经典的款式和配色有印象,应该是日本某种宗教相关职业的正装?
但是,这一对双胞胎都是女性,然而他刚才听到的,确确实实是男性的声音啊?!
眼神迅速地四处寻索。榻榻米,白色的纸质拉门,阳光从窗户的位置投下来,大概能判断出时间应该是下午。房间里没什么装饰,打造得极为素雅,然而除了这对双胞胎之外并没有其他人。
怎么可能……没道理是听错了啊……
双胞胎用日语软声说了什么,奈何他完全听不懂。这时,之前听到的男性声音再次响起,语气里颇为无奈。
“喝点水,缓一缓,然后我的侍从们会带你来见你的妻子。请不要这么警惕可以吗?她们听不懂英语,把你认知为敌人的话就糟了。”
那声音凭空响起,回荡在空气中,听不清是从何而来。霍华德犹豫一下,照办了。
这里并不是他的主场,不管怎么说,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才是。
霍华德接过水杯一饮而尽。水是单纯的纯净水喝起来一点味道都没有,但不知为何能感到身体一轻。宛如体内的污秽被一次洗掉了一般,连呼吸都畅快起来。
双胞胎中肤色较深的那一位接过杯子放到一边,二人同时站起来,一左一右拉开房门,微微低下头摆出了“请”的姿势。
“……”要闯龙潭虎穴了吗……霍华德掀开被子站起来。
身上是一身白色的异国服饰,没弄错的话确实是名为“和服”的东西。说着日语的人,和风的住宅,还有这一身衣服,美国应该没有这样一个地方吧?这里到底是……
“——”双子说了一句什么。虽然语言听不懂,不过从肢体动作里已经足够读出她们的意思了。霍华德跟在双子的后面,转过曲折的回廊,在看起来完全一样的一排排竹门前经过,又经过了重重拉门,最后终于在某一个看起来和其他地方没什么不同的门前停下来了。
双胞胎一左一右地跪坐下来,低下头用完全一样的声音、语气和说话方式同声说了一句话。门里那个之前听过的男性声音回答了之后,双子这才同时伸出手打开拉门,用眼神示意霍华德进去。
双子的行动之间法度严谨至极,规行矩步里透露出世家大族特有的森严气势。即使并没有付诸言语,仅仅是动作和行为,就能够展示出某种极具压迫力的氛围。
从这些人的行动里就能看出森严的秩序,而从中也能够读出极度的压迫力。用各种方式打击对方的心理防线从而给自己制造机会,这也是谈判的常用手段,霍华德对此并不陌生——然而即使明白这八成是个下马威,他也无法不感到不安。
“请进吧。”里面那个听过多次的男性声音这么说。
现在想这么多也没有用吗。霍华德有些无奈地想。
外面明明还是阳光灿烂的时间段,这个房间里却多少显得阴暗冰冷。
大概是这个房间里没有窗户的关系?整体都显得昏暗。进门是宽广的大殿,但木质的地板上空荡荡的几乎没什么东西,当然也没有椅子。前方稍高的位置,竹帘分隔了空间,隔着帘子隐约能看到对面坐着一个人。
跟着进来的双胞胎不知道做了什么,阳光一下子照进来,将满室阴暗一扫而空。黑暗褪去后整个大殿里就只剩下威严感。男声再一次说了些什么,双胞胎应了,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对垫子放到霍华德面前。
“你大概不习惯这边的礼节,所以尽管用觉得方便的方式坐吧。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哦,到了。”
话音刚落,门外再次传来声音。推开门之后的白人女性一脸茫然地走进来,看到霍华德之后明显眼睛一亮,霍华德更是整个人都松了口气,站起来张开双臂迎接自己的妻子,“玛利亚!”
白给出了足够二人沉浸在死里逃生的狂喜的时间,等到两个人都平静了一些之后才开口打断了他们。
“还活着是很好没错,不过请冷静一点……这不是没有丝毫代价的哦。”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12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