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魔界之主》伊时今

231、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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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洛伊斯给伊顿上药的时候，伊顿还抽抽搭搭地在哭。
　　亚洛伊斯抽抽嘴角，无奈地说：“你不是防御力很强吗？”
　　伊顿：“我是壳的防御力很强，不是我的身体！”
　　亚洛伊斯：“哦。”
　　伊顿:“你居然还哦！”
　　亚洛伊斯：“嗯哼~~”
　　伊顿：“你居然还敢嗯哼~~”
　　亚洛伊斯：“yooohoooo~~”
　　伊顿：“你怎么还敢yooohooo？气死我了！” 他说的时候，居然还学着亚洛伊斯yooohooo的语气，分毫不差。
　　亚洛伊斯笑着擦掉伊顿睫毛上的泪珠，摸摸他气红的脸，靠近，额头贴着伊顿的额头，嗯，是没有被敲击的部分。突然之间，亚洛伊斯说：“当时，我应该对你更好一些。”
　　伊顿：“当然应该！”说着，拿额头猛敲亚洛伊斯一下，赶忙变回乌龟，缩进壳里，再也不敢出来。可不知道这坏黄毛打什么主意，他只是呆呆地坐在床边，没有找伊顿算账。
　　那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亚洛伊斯并没有穿上惯常的大荷叶边骚气粉睡袍，而是穿着一件大号的衬衫，把伊顿放在衬衫胸前的兜里，贴近心脏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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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之后，黄毛好像转了性，不再拿炖汤调戏伊顿，反而对他特别好，好得让伊顿觉得别扭，毕竟他小的时候就是在泥里滚来滚去，没什么人特意管他。在玄武家族里，比起想得开活得长的玄龟，还是性子刚烈容易夭折的武蛇比较金贵。每条武蛇一出生就被安排了专门的叔伯保护，生怕一个看不住，武蛇就因为好战夭折了。而玄龟则被放在一起，由几个长老一起散养。
　　玄龟这种神兽啊，只要有太阳晒，有美食，就能安详地度过一生，并不用太操心。
　　伊顿散养了十万年，还是第一次有人像保护眼珠子那样呵护他。
　　怪怪的。
　　不过有时亚洛伊斯也会戳戳自己的眼珠子。
　　比如说喂食的时候，他用手捏着小肉块，凑到伊顿眼前——这时候伊顿还是缩头乌龟状态——好像是要喂伊顿，伊顿探头去咬，亚洛伊斯立刻收回手，笑道：“想要吃？求我啊~~”
　　要么就像逗驴那样，把肉不偏不倚地吊在伊顿面前，勾着他到处跑，脖子都崩成一条笔直的线，还是吃不到。
　　一般这种时候，伊顿就会变回人，扑到亚洛伊斯身上，按着他的手抢吃的，亚洛伊斯松手，趁机抱住他，使劲揉他的头。
　　那感觉怪怪的。
　　所以吃饱饱他就变回乌龟。
　　亚洛伊斯把乌龟翻过来，摸着他的肚壳，说：“变回来嘛，我喜欢你肉嘟嘟的样子。”
　　伊顿就是不变，于是下次喂食的时候，亚洛伊斯又会变着花样拿肉逗他。
　　可能他只是想要人形的伊顿。
　　后来伊顿乖了点，吃饭的时候穿着大号的衬衫，衣摆拖在大腿上，摇摇晃晃地把叉子扔在桌上，说：“我才不用叉子，蛮夷才用刀叉吃饭！”说着拿起自己用树枝做的筷子，好像很得意的样子。
　　亚洛伊斯挑起眉毛，想了想，去厨房专门点了一份筋肉牛排，脸盘那么大的。
　　伊顿看到牛排就瘪了，但话又说回来，自己装的逼，吞血也要装完全套。他用筷子夹着脸盘那么大的牛排，咬的时候能遮住脸，嗯，而且咬不动。。。
　　他巴巴望着亚洛伊斯。
　　亚洛伊斯托着下巴，回望，满脸无辜。
　　伊顿继续吭哧吭哧地咬，可是连一小块都咬不下来，还弄得满脸肉汁。他气呼呼地把肉扔在盘子里，说：“我不饿。”然后转过身，用屁股对着盘子。
　　亚洛伊斯拿起刀叉，把牛排切成一个个小块，插了一块，递给伊顿，说：“很棒哦~~”
　　伊顿迟疑地咬掉。
　　就这样一块一块地喂伊顿吃完了一整盘牛排，还有配套的配菜，吃到最后一块的时候，他身体后倾，背靠着亚洛伊斯的胸膛，刚好被他抱在怀里。
　　伊顿转头看着蓝眼睛的亚洛伊斯，脸微红，心想，他或许是个好人吧。
　　亚洛伊斯微笑，心想，以后都要用这种没法用筷子吃的食物投喂。
　　可以说其乐融融。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排斥亚洛伊斯了呢？
　　是因为他总是会很细心地把食物切成小块喂他吗？
　　是因为无论去哪里，他总是把小伊顿揣在胸前的口袋里吗？
　　还是因为他总是把伊顿抱在怀里，一寸一寸地梳理他乱掉的头发吗？
　　不知道，但感觉每当被很温柔地抱在怀里时，伊顿会感觉有种暖洋洋的东西贼一般地溜进心里，一点点地偷走他的防备，留下一些暖洋洋的感觉。
　　他是玄龟，他的血是冷的，但是心里留下的东西却是热的。
　　值得一提的是，他终于学会了游泳。
　　虽然只在浴缸里实验过，他龟小，但志向可是大大的。他想念水塘的气息，天气好的时候，就和亚洛伊斯一起去水塘边，他在湖里游来游去，亚洛伊斯双手插在口袋里，沿着河岸，跟着他走。
　　他无论游到哪里，回头的时候都能看到亚洛伊斯。
　　这时候有路过的学生往湖里扔了一块面包，水面泛起阵阵波涛，几十条半米长的鲤鱼堆在一起，露出一片鱼背。面包扔下去的地方和伊顿很近，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条抢食的鱼一尾巴抽进了水里。水面打着旋，伊顿只感觉自己一直在往下沉，他呛了几口水，想往上游，头顶上却密密麻麻全是鱼，一靠近就用尾巴抽他。他呛着水，扑腾着往别处游，可是情急之下根本分不清哪里是上哪里是下，想变成人形，脑子一闷，一时忘了怎么变形，只好不停划水。好不容易扑腾出水面，喘一口气，忙回头看那群鱼在哪，好躲得远远的。
　　他扑腾了没几下，一只手把他抄了起来，亚洛伊斯湿漉漉的，眼眶发红充血，抄起他就装进自己胸前的口袋里。
　　有水滴在他的龟壳上，温暖的水滴。
　　他探出脖子，看着亚洛伊斯咬牙转脸，擦掉滑落的眼泪。
　　那泪水很暖，好像人的心头血。击穿了伊顿心里的防备。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事，伊泽用刀枪斧戟也无法击穿的防御，亚洛伊斯用一滴眼泪就轻易打散了。
　　亚洛伊斯游上岸，狠狠揍了扔面包的学生一顿，用染血的手摸摸胸前的伊顿，头也不回地回到寝室。
　　当亚洛伊斯用白毛巾擦干伊顿身上的水时，伊顿在想一件事。
　　矛和盾的意义。
　　每个玄龟都知道，武蛇是矛，玄龟是盾。
　　这源于一个传说。
　　虽然正统的，所有经史子集上记载的玄武都是夺天地造化，应运而生的，但实际上，玄武族口口相传的传说却并非如此。老玄龟伯伯讲，很久很久以前，洪荒有一族名武蛇，骁勇好战，但却身体脆弱，大都死于战斗。当时洪荒有另外一族，名为玄龟，壳坚固无比，却没有自保的能力。
　　洪荒的神、兽都知道，玄龟的壳是无上的防御宝贝，都想猎杀玄龟取壳。玄龟族无奈，只好藏身于深山中，战战兢兢，生怕被抓去剥壳。
　　玄龟的壳并非一开始就那么坚固，就好像好钢需要锻炼，玄龟的壳也需要。所以取壳的人，大都抓了玄龟，养着，用火烧雷劈刀斧锻炼龟壳的硬度，玄龟受的折磨越多，壳就越硬，做出来的盾牌铠甲就越好。为了壳能有灵气，百般折磨后，玄龟活着的时候，会被生生扒去身上的那层壳。
　　那时候，玄龟族总说，死也比被活捉好。
　　那天，武蛇族的族长找到了玄龟的栖息处，抓到了一只小玄龟。他对小玄龟说：“我不杀你。”
　　小玄龟探头看他。
　　他说：“告诉你的族人，我族名武蛇，善战而无护盾。”
　　小玄龟说：“所以你要抓我们去做盾？”
　　他说：“不，我是要和你们定一个契约，武蛇善攻，玄龟善守，我要将两族并成一族，名为玄武，武蛇主攻，玄武主守。”
　　他说：“武蛇为矛，护佑玄龟，保你一生无人敢欺。”
　　他说：“玄龟为盾，护佑武蛇，保我一世安康长寿。”
　　他说：“你若信我，就去带你的族人，我在这里，等你九天九夜。”
　　他果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站了九天九夜，等一只仓皇逃走的玄龟赴约。
　　一直到第九夜，才有三只小玄龟慢吞吞地走向他。
　　那只被抓的小玄龟说：“我第一次见你，我不能让我族全部跟你走，但我也不能违约，所以我带来了我的两个弟弟。临走之前，我要你立誓，对天起誓，矛盾之约，若有违者，万箭穿身，不得好死。”
　　后来，这三只小玄龟和武蛇一起，造就了洪荒四神兽之一的玄武族。
　　不知道故事的真假，或许玄武真的是夺天地造化，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呢。但听完故事之后，伊顿做了一个梦，梦里一个威武的男子牵着自己的小玄龟，沿着杂草丛生的小径缓缓走。玄龟慢慢回头，望向自己的家，月光下，山石间，探出一个个黑漆漆的小脑袋，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那是他的族人，啊，不，族龟，躲在石缝里，探出小脑袋，依依不舍地望着他。眼眶中应该含泪，泪中应该藏了片月光，所以幽暗的山涧里突然亮起一片星河。
　　伊顿觉得不管真相是什么，他喜欢这个故事，也期待着向自己的武蛇立誓。
　　但不是伊泽。
　　他打心眼里，并没有用自己的盾保护伊泽的欲望。那时候，就算叔叔伯伯不放他走，他也会自己逃掉。
　　当亚洛伊斯坐在床边，擦伊顿身上的水渍时，伊顿看着亚洛伊斯破皮的手背，突然想到，如果是这个人的话，他愿意用自己的壳，护他一生幸福安康。
　　他突然恢复人形，单膝跪地，拉起亚洛伊斯的手，说：“吾愿为汝盾，护君一世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