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时之葵》沉尘浮世

5、chapter 04

　　海圆历1509年秋，新世界，波罗地岛。

　　“船长，我们能不能好好找一家酒馆大吃一顿？我都快饿晕过去了。”身材胖成一个球的男人一边吃着自己手中的大腿肉，一边口齿不清地抱怨着，“你这样马不停蹄地一座岛一座岛地跑，到底想跑到哪去？这三天我们已经走了八座岛。”

　　“什么？有这么高效吗？”红发男人按了按自己头顶的草帽，笑哈哈地安抚着自己船员的情绪，“我只是听说波罗地岛盛产美酒佳酿，拉奇，反正最近正好无趣，从这里补足了美酒，说不定我就能借此钓到米霍克。”

　　“……从来都是你比鹰眼更爱美酒和宴会。”将黑色长发扎成低马尾的男人抱着胸摇了摇头，毫不留情拆穿红发男人的谎言，“如果你只是突发奇想馋酒喝，而把我们拖了这么远，其实你的船员们也不会在意的。”

　　“因为早就习惯了。”戴着头戴的金发男人继续补刀。

　　这下，红发男人无奈了：“贝克曼，耶稣布，你们这些家伙，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这还走在大街上呢，你们瞧这里的居民多么热情好客民风淳朴。”他说着，见路人还会对他们行注目礼，立刻扬起大大的笑脸招手回敬。

　　那还不是因为你这张脸，你以为你的悬赏令是摆设吗，而且人家的眼神明明带着敌意吧……低马尾男子扶额叹了口气，他早已对自家船长的偶尔脱线无话可说，虽然大多时候他的船长都是挺可靠的，除了需要他这个副船长充当船长保姆之外。

　　贝克曼在心中腹诽着，眼睛一瞥，余光中一抹奶金色的身影一晃而过，速度之快，差点让他抽/出腰间的莱福/枪，而后定睛一看，他才意识到来者只不过是一个小女孩，还没有他的腰高。

　　女孩穿着一件并不算保暖的连衣裙，背后背着一个有她半个人那么大的画板和一些作画工具，披散着蓬松的奶金色长发，精致乖巧的脸蛋让人分分钟联想起橱窗里穿着漂亮洋装小裙子的洋娃娃。虽然不知道这看起来也就六七岁大的女孩有何目的，不过贝克曼也对她不由分说一把抓住自家船长披风的行为乐见其成。

　　“大哥哥，我能拜托您一件事吗？”女孩像是生怕他跑了似的，小小的手攥紧了红发的披风，抬起巴掌大的小脸，专注而天真无邪地望着他，那小鹿般的眼神几乎能让人看得心都化了。

　　“你说吧，如果我能做到的话一定会帮你的。”也许是这张瓷娃娃般的脸让香克斯莫名有些熟悉，他忍不住露出微笑，微微俯下/身，拍了拍女孩仰望着他的小脑袋，那奶金色长发顺滑柔软的手感让他忍不住又揉了揉，结果又发现女孩竟然如同小奶喵似的抬起下巴微眯起眼。

　　“咦，好可爱的小姑娘，和我家那孩子一样大呢。”身为人父的耶稣布也停下脚步，双手撑在膝盖上微微弯腰看着女孩，还拿手肘戳了戳香克斯的腰，“船长，这么小的女孩子都被你的魅力吸引了，真是太浪费，孩子，要不你跟叔叔走，叔叔带你去见我的儿子？我的儿子也是很优秀的哦。”

　　“是的，他会，总有一天他会集齐8000部下。”女孩冷不丁地突然冒出这句话，并且脑袋一歪躲过香克斯的爪子，那冷淡劲简直和几秒之前的卖萌劲天差地别。

　　“什么？”耶稣布并没有听清女孩的话。

　　“没什么。”女孩说，又看向香克斯，眨了眨金色的大眼睛，似乎在犹豫着自己是否该将接下来的话说出来，思索了半天她才红着脸，羞涩难当地低下头，小声说：“能不能……能不能请我吃顿饭……我，我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

　　“啊？你在说什么？三天没吃饭？小姑娘，你的家人呢？”香克斯惊诧道，结果他这话一说，女孩的脸噌的一下变得更红，阳光般的小脑袋也几乎要垂到胸前。

　　“我……我没有家人……”她喃喃道，带着鼻音的软软语气听起来委屈极了，这时候她的肚子还挺不凑巧地“咕噜”一声，让她羞怯到恨不得找块地钻进去。

　　香克斯很不厚道地笑起来，又见女孩一副快哭出来的委屈模样，立刻手一捞将她抱在怀中，安慰说：“噗……哈哈哈，好好好，大哥哥带你去餐厅。这是你的画板吗？你会画画吗？”

　　“嗯！”提到画画，女孩上一秒还微红的双眼下一秒就放出星星一般的光芒，她手舞足蹈道，“我画的很好，我可以给大哥哥和大哥哥的朋友画画充当报酬，这样的话，我才没有找你们讨饭吃呢。”

　　早已奔三的香克斯脸不红气不喘地默默接受女孩好几声“大哥哥”的称呼，被她小小年纪的好强性格逗乐，香克斯又如同逗猫似的逗了她一路，拐了个弯直接走进一家酒馆。

　　“喂，船长，酒馆不适合小女孩吧？”耶稣布看了眼四周对他们四人抱有轻微敌意的五大三粗的酒鬼，提醒了香克斯一句。

　　香克斯却没有将酒馆里大部分人的排斥放在心上：“为什么不适合？酒馆里也有挺多吃的呢。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给你买完吃的就会回来。”

　　后一句话是对女孩说的，他将她放在空桌子旁，带着伙伴们来到吧台，对吧台后正在擦杯子的酒保说：“大叔，你这儿有什么好吃的吗？都给我来三份。”

　　酒保大叔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不远处一个人坐在空桌子旁晃荡着小短腿的女孩，轻轻叹了口气，放下杯子，凑近香克斯，并且对他做了个靠过来的手势。香克斯不明白酒保想干什么，他凑了过去，就听见对方压低声音小声说：

　　“我说，你们几个应该是外来人吧？”

　　“应该？”香克斯看了眼贝克曼，这座岛还是他第一次光顾呢。

　　“然后，你们出现在这里，应该是准备请那个背着画板的女孩吃饭的吧？”酒保问，脸上还出现一抹复杂的同情之色。

　　“没错，有什么问题吗？”

　　“呃……她是不是跟你们说，她三天都没有吃饭了？”

　　香克斯四人点点头。

　　“以及她说会用画画给你们当报酬？”

　　四人又点点头。

　　“好吧……她前天的说法是自己父母遭遇海难丧生了，今天的故事又是什么？她是孤儿？”

　　“……”看着香克斯脸上古怪的神色，酒保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同情地拍了拍红发的肩膀，小声说，“你们被骗了，这孩子在我们这座岛可是非常有名，之前她刚来的时候就骗了一波人请客吃饭，心情好就给个简笔画当报酬，现在她骗不了我们，又开始骗新来的外来人蹭吃蹭住。相信我，等你们请完这顿，她还会有办法让你们请下一顿，顺便买几件新衣服，租个小房子，谁叫她长了一张人畜无害让人无法拒绝的脸呢？”

　　“而且，她还是我们这儿出了名的乌鸦嘴，如果某人激怒她，她还会诅咒对方出门遇小偷走路被狗咬什么的……所以，如果你们想摆脱她这个包袱，我好心提醒你们一句，最好委婉点儿。”

　　香克斯听完，沉默地低着头摸了摸下巴，沉吟片刻，才说：“其实……她真的是一个孤儿？”

　　“那就无从得知，她来这座岛也有半年了吧。其实一开始我们都挺同情照顾这孩子，毕竟她还没有我的女儿大，孤苦伶仃一个人怪可怜的。可谁能想到她一个人照样过得风生水起好不自在，这真的……让人很难同情啊……”

　　“嗯，好吧，我知道了，刚才我说的那些吃的，照旧来三份吧，我肚子还正饿着呢。”香克斯一只手敲了敲桌面，另一只手将脑袋上的草帽拿下挂在脖子上。

　　“什么？你难道没有听明白我说的吗？这女孩……”

　　“是骗子，我知道，但是她一个孩子又有什么方法挣钱养活自己呢？她能用这种办法支撑到现在也怪厉害的，再说她肚子饿了这事可不假。”

　　香克斯哈哈笑着，转身走回女孩那一桌。酒保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知道自己被骗还如此高兴，他又看向看上去可靠许多的低马尾男人，结果对方只是轻轻一笑，丢给他一句“辛苦了”便跟上那红发的身影。

　　“这就是我们的船长。”胖成一个球的男人边吃边说，“不过酒保大叔，这三份能不能改成四份，我也挺饿呀。”

　　“得了，船长说过你需要减肥。”戴着头套的男人摇摇头。

　　跟不上这群外来者的脑回路，酒保泄气地摆摆手，他没想到自己的好心劝告根本没有任何用处，看来外来者和他们的民风就是不同，下一次他也绝不会如此多管闲事浪费口舌。

　　回到女孩身边的香克斯没有提任何酒保刚才和他说过的事，他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高高兴兴地看着满桌的佳肴美酒，甚至还试图诱骗女孩尝一尝酒的味道。女孩如猫般伸出舌头舔了一口，就被辣得咳嗽不停眼眶一红，看的香克斯顿时哈哈大笑。

　　只是这愉快轻松的氛围还没持续多久，就被一群不速之客打断。来者是一群凶神恶煞的地方海贼，看样子还和香克斯有过矛盾，不过应该只是单方面矛盾，毕竟香克斯几人压根没将对方放在眼里。他趁香克斯只带着三人上了岛，立马带着大部分人手前来围堵。

　　在那群人冲进来的一瞬间，酒馆里大半酒客也蓦地拿出藏在桌下的刀枪，起身围住香克斯这一桌。其他人被这吓人的架势惊得连连后退，在带头者大喊一声“无关者快滚”之时，立刻连滚带爬地逃出这危险之地。

　　“喂喂，这还有孩子呢，你们至于吗？”见不停往嘴里塞东西的小仓鼠萌妹都被吓得手上的包子都掉了，香克斯无奈地摆摆手，“有什么事不能等咱们吃完饭再说嘛？”

　　“果然还是个新手，你这样子哪像一个从海贼王船上下来的船员。”领头的船长冷哼一声，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你还见过其他船员？”

　　“别给我装傻充楞，上次让你溜了，这次可没那么简单了。告诉你，红发，这座岛，可是在我的统治范围，没有我的允许，你可不能随随便便就踏进来。”

　　香克斯拍了拍头，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笑眯眯地看着不怀好意的海贼：“哦不好意思，没给主人家打招呼的确不好。那这样，你好啊，小兄弟，我来光临你的岛，顺便吃个饭哈，就这样，谢谢款待。”

　　“我款待你妈个番茄脑阔啊！”男人被香克斯弄得心态崩了，他怒吼一声，亮出自己的佩剑，直指依然悠哉坐在原地的红发。

　　香克斯看了眼那锋利的刀尖，微微侧身，将身边的女孩完全挡在身后：“喂喂喂，没看到这里还有一位小女孩吗，这么杀气腾腾的可不好。都是做海贼的，就不能和和气气一点吗？注意你的武器，这位船长，毕竟你得好好审度一下，你的武器指向的人，究竟是我，还是这些无辜的平民。”

　　刹那间，红发扫向男人的眼神，让他呼吸一滞。无形的压力差点让他难以握住自己手中的长剑，这个事实让男人恼羞成怒，他色厉内荏道：“别废话，红发，罗杰时代已经过去，没有人会把你这个他船上的见习船员当一回事，今天我就要……”

　　“啧，你们无不无聊啊，要是新世界里的海贼都像你这么愚蠢，海军恐怕早就将新世界扫荡干净了。”一个稚嫩清脆的声音冷不丁打断男人的威胁，一直缩在香克斯身后的女孩突然探出身子，撑着小脑袋一脸鄙夷地看着他。

　　没想到一个屁大点的孩子都在嘲讽自己，男人立刻炸了：“他妈的你这臭小鬼什么意思？！”

　　之前那羞怯的软妹子如今摇身一变，她毫不淑女地翻了个白眼：“听不懂吗，傻逼，我是说你拉低了整个新世界海贼们的智商，不过如果你的愚蠢真能帮助海军踏平大海，那么你也能名扬天下了，说不定世界政府都要跳出来让元帅给你颁个诺贝尔□□。”

　　“我这人其实脾气挺好，但是我最讨厌别人打搅我吃饭。这样吧，我知道那位正躲在吧台背后的酒保先生和这岛上的其他人都认为我是一个乌鸦嘴，那么我就落实这个名头。迪莫克·安蒂文，今天对于您来说确实是一个意义非常的一天，只是这一天对于您的特殊性以及您对于这一天的特殊性并非在于您解决了声震新世界的海贼香克斯，而在于这一天是您迪莫克海贼团覆灭的日子。”

　　“二十三秒后，您的电话虫会打断急于反驳我的您，您的航海士温·托德会急切的告诉您，您的海贼船正遭受海军的攻击，您的货物正一件件沉入大海，化作被海水不断洗刷的沉沙。他还想跟您说些什么——其实他更想和自己远在南海默克岛的妻儿好好道别——但您能听见的只剩爆炸声，boom——”

　　“布噜布噜，布噜布噜……”女孩话音刚落，男人怀里的电话虫忽然响起，惊得他手中的长剑直接掉在地上——时间，刚好过去二十三秒！

　　“目前白胡子、Big Mom、凯多逐渐呈三足鼎立的状态，而红发海贼团也已经闯出一片天，新世界的风云诡谲变幻莫测，形式早已不像罗杰时代那般纯粹，为了□□，海军绝不会让其他杂碎继续跳出来刺激海贼巨头们成为他们进一步扬名天下的垫脚石，至少现在不会。”

　　女孩不再理会拿着电话虫不知所措的男人，她看向当她开口后一直注视着她的四人，准确说是看向香克斯，歪头一笑，“我想我需要重新自我介绍。大家好，红发海贼团的精英们，我是西莉安萨斯，一个正在漂泊的预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