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八 命定》四时听雨

25、6

　　齐八一开车门就看见了后座上有什么东西被衣服包的严严实实，掀开一看，一盒煎饺，油光光还冒着热气，烫的吓人跟刚出锅似的。

　　乐滋滋的就着手就想去抓了吃，却被张日山侧过身拿着筷子拍了一下：

　　“你平时不是挺讲究的么，这回不怕烫着了？”

　　“去去去。”

　　齐八接过来就夹了吃，汤汁横溅，肉香四溢，一口不小心吞的多了，烫的嘴里不停地嘶着气。

　　结果吃了几个就憋不住了，端了盒子往前凑，抓着筷子就去戳张日山：

　　“不是说你们知道怎么出去了的么，说啊。”

　　张日山回头看了一眼油滋滋的筷子，赶紧往另一侧缩了缩，这才开口：

　　“之前我们的关注点一直在遇害人身上，觉得事发地点不在小区内，遇害人可能是被人胁迫带走，所以忽略了这件事以外的人事物。”

　　“你是说遇害人在小区内就被人给。。。。？”齐八顺势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遇害人一直到出了小区都还是活着的。”

　　张日山方向盘一打，平稳的停在警局前，回过头跟齐八说：

　　“遇害人被人尾随了。”

　　一直到张日山指着录像里的人给他解释，齐八才看出来他说的尾随是什么意思。

　　连着三个监控的一段连续录像，从一个叉路口开始一直到进了小区，大约1分钟不到的时间里，有一辆出租车从遇到遇害人开始，小心谨慎的一直跟在遇害人身后进了小区，当时正是下班高峰，这辆打着载客灯的出租车，混在车流人群里反倒一点不起眼。

　　张日山暂停了画面，指着出租车说：

　　“这辆车在进小区后大约10分钟左右又出了小区，然后在4个多小时后又从另一个门口进了小区，半小时后又换了个门口出了小区。”

　　齐八有点懵，转过头看着张日山说：

　　“你们怎么能肯定这是尾随，说不定就是个普通司机，碰巧进了小区呢。”

　　张日山啧了一声，调了下录像，切了个画面，指着车上隐约一点红，即是载人的红灯说：

　　“这辆车在进出小区的几个小时内，亮的都是红灯。”

　　“那说不定他就是运气好，小区里刚下了人，立马就又拉到客了呢。”齐八似乎是觉得有趣，挑着眉，得意洋洋的看过去。

　　张日山看了他一眼，有点无可奈何，抽了嘴角说：

　　“可这灯是碰到遇害人之后才亮的。”

　　哦，那抓他还真不冤了，齐八心想，可再转一圈，不对啊：

　　“你怎么没跟着一起抓人去啊？”

　　“我去干嘛。”张日山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又不是他们局里的。”末了又拖了一句，今天媒体也在。

　　齐八一听就明白了，张日山这是在避嫌呢，说不定还是自己主动要求的，瞄了一眼也看不出他开心还是不开心，嘴里嘀咕了一句：

　　“这么大张旗鼓的，还真不怕抓错了人。。。”

　　张日山在局里抓到嫌疑人后的第二天，就被调回了总队，倒不是这边局里小心眼儿，而是他们总队突然接到了个案子。

　　而今天这起案子最后到底怎么回事儿，齐八还是后来在饭桌上听人说起的。

　　出租车司机叫金长运，跟遇害人是很长时间没见面的老同学，开出租车的时候看到了下班回家的遇害人蒋香天。

　　那时金长运正因为经济原因四处借钱又四处碰壁，走投无路的时候看到了蒋香天，随后便开车尾随进了小区假装偶遇，用叙旧做借口让人上了车，结果这车就越开越荒跑到了没人儿的荒郊去了。

　　一开始还聊得好好的，不料在金长运谈及借钱之后，两人就翻了脸，一个不愿借一个不借就不让你走，没想到遇害人脾气也犟。结果金长运一怒之下勒死了蒋香天。

　　说的人喝了点酒，上了头，举着杯子跟齐八说，你知道最后尸体藏在哪儿么，他啊，大晚上的居然把一个死人拉回了小区，塞在了一个废弃的阴井洞里，盖上盖子，两个多月，闷得不行的夏天，乖乖，那盖子一打开都能恶心死人，烂的不成样子。

　　齐八稍微想了一下就浑身犯恶心，可又耐不住好奇心，问了一句，不是有截断臂么，怎么回事？

　　那人想了一下，晃了晃脑袋，猛地一拍桌子说，司机说他杀了人之后心慌，原本是想碎尸的，结果没切几刀下去就流了一地的血，怕被人发现就准备直接抛尸，手臂大概是那时候掉了的吧。

　　也可能是死者在替自己伸冤吧，齐八默默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