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嗣闕》武誥裊

259、12 劫难 (之十四)

　　餐后众人动身，马车渐渐往苏家村移动。苏青儿默默的想着满地死蛇的样子，黄寂穆则是回忆那飞天少妇的轻功手法，不知不觉已经来到村口。颇出人意外的是，既无遍地蛇尸，更有袅袅炊烟。

　　两人相视对望，不自禁的以为，昨晚两人都做了同一个噩梦，苏青儿甚至举起手掌，看着手上的伤口，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我们下去看看吧。」黄寂穆先开口提议道。

　　苏青儿点头同意，问道：「虎大侠呢？」黄寂穆瞧着她，笑着说道：「已经给我家小蛋取別名啦！虎大侠身形威猛，若是贸然现身，那就非得出手不可。现在状况未明，还是我们两人去探探。」

　　苏青儿点头同意，突然又回头说道：「你没有武功根柢，虽然年轻力壮，手脚灵活，还是小心点，跟在我后头。」说得黄寂穆哑巴吃黄莲，有口难言，只好苦笑着点头同意。

　　两人蹑手蹑脚走近，虽然不见遍地蛇身，但是野草红染、石板朱漆、墙垣彤彤，而且四周弥漫着薄薄的血腥味，看来的确曾血染村落，只是不知道如何，尸体都被清得一干二净。

　　苏青儿落脚虽轻，一颗心仍悬著家里老母，东拐西转的直往老家处奔去。一开家门，却不见母亲踪影，苏青儿焦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也不管这村子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屋内来回穿梭，翻箱倒柜，口中直唤：「娘！您在哪？娘！青儿回来看您啦。娘！娘！」

　　黄寂穆随后跟进屋内，只见苏青儿如无头苍蝇乱窜，呼唤的声音渐渐哽咽，听来潸然欲泣。环顾四周，屋内摆设极为简朴，却有条不紊。大门进来后有个柜台，柜台后方的柜子摆了些南北杂货，橱柜的上方搁著许多布娃娃，灰扑扑的有些年纪，想来是苏青儿小时候的布偶。

　　突然之间，黄寂穆瞥见米甕前散落了两个娃娃。黄寂穆弯腰拾起，抬头正好面对着米甕上的春字，黄寂穆一愣，不由自主的掀开甕顶，见到甕里藏了一人，低呼：「青儿，妳快来！这……是你娘吗？」

　　苏青儿闻声而至，惊呼：「娘！您还好吗？」低头望去，更是心胆俱裂。苏母人已经昏了过去，露出袖袍的左掌又黑又胀。

　　苏青儿哪管黄寂穆就站在身后，唰的一声、扯破自己母亲的袖子。原来肿胀的不只手掌，整条手臂由掌至肩，早已经黑成一片。苏青儿赶忙将母亲抱出米甕，放到床上，焦急的问道：「怎么办？怎么办？」

　　「锯了吧。」一个女声自两人身后扬起。两人大惊回头，竟是那天见到的飞天少妇，只是绿袍换成了紫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