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嗣闕》武誥裊

180、09 塞翁 (之四)

　　黄寂穆还没打到任何人就一跤坐倒，压根就没人注意到他，一伙蓝衫武师把项嬿围在中央，众乡民见到一群大男人围着一个妙龄少女，更是义愤填膺，但是又不敢过份靠近，只得把萝卜、山药等块状根茎类作物，以及硬壳的瓜类蔬果，纷纷的往蓝衫汉子们掷去，以求替项嬿解围。然而人多手杂，难免有人不小心丟到项嬿。项嬿除了要躲避众壮汉的拳脚、亦须避开乡民的农作物，闹得自己手忙脚乱、哭笑不得，没注意到黄寂穆已经臥倒在地，仍在人群中朝着黄寂穆喊道：「师弟！要大伙退开，我可以应付这些人。」

　　为首的蓝衫汉子听到这，勃然大怒：「你倒是应付看看。」语毕，一个开山掌由上而下，急挥而至。项嬿不退反进，窜进那汉子胸前，五指成勺，弹在那人臂弯。蓝衫汉子这一拳竟因此转向，恰巧把身旁的同伙打飞，人潮中便空出了个缺口。项嬿瞥了一眼缺口，惊见黄寂穆跌坐在地，心头大骇，忙出声喊道：「师弟！你可受伤？」

　　项嬿不喊还没事，这一喊，反而让众人注意到跌坐在地上的黄寂穆。一名汉子竟回身拿人。黄寂穆毫无反抗之力，后颈被其中一名汉子提起，如同老鹰抓小鸡。项嬿大急来救，一招燕子穿帘，从蓝衣人中穿过，接着兵刃出手，旭照戢剑划出，锋芒乍现，众人纷纷退开。拎着黄寂穆那人，却来不及反应，后腰中剑，鲜血迸开，裤腰带更是不保，长裤落地。虽然受伤不重，却尴尬万分，赶忙放开黄寂穆，转身便逃。偏巧褪到双踝间的长裤，反而绊住了两脚，才一迈开步伐，裤子便扯住了双腿，两脚再这么一绊，跌扑到另一名逃开的伙伴身上，而第二人又扯到第三人，三个人摔成一团。所幸同伙一行人赶忙将三人扶起，但这么慌乱的场景，倒是笑歪了一旁的乡民。

　　一个声音从蓝衫人众中冒出：「別闹啦！我只是来上炷香。」

　　乡民们听到这话，更是怒火中烧，纷纷呛道：「黄鼠狼给鸡拜年！」、「笑话！杀人的来上香。」、「你不怕张大夫半夜来找你吗？」、「猫哭耗子！。」此起彼落的斥骂声不绝於耳。众人这么一喊，也知道来的人便是村长苗正。

　　项嬿扶起黄寂穆，俨然成为这一伙人的发言人，仗义道：「想必你就是苗村长吧？张大夫今天走到这步田地，难道苗村长你一点都不感到愧疚？」跟在后头乡民更是附和鼓譟，一阵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