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嗣闕》武誥裊

172、08 阴谋 (之二十一)

　　那掌柜的叹了口气，又重新坐下，摇了摇头：「客官来的不是时候。」迟疑了一会，还是将苗正滥权之事，又说了一遍。黄寂穆不忍打岔，於是又听了一遍，除了张大夫受辱自裁，更听掌柜说到苗正如何假公济私，刁难邻里，更是令黄寂穆大感不平。那掌柜的把苗正的罪状一一数落，才又回到张大夫的事上：「那张大夫一死，全村的人终于忍不住啦！一伙人挤到苗正家门口，要去讨公道。老夫我平时就和老张是个棋友，这事我当然不堕人后，怎么也得为老张讨个公道。嘿，怎料我们一伙人湧到他家门口时，那苗正似乎早有準备，居然派了数名家丁守在门口，自己躲在人墙之后。前巷的老李火爆脾气，便开口大骂，更脱下臭鞋，往苗正扔去，没想到竟不偏不倚的赏了苗正一巴掌。更令人拍案叫绝的是，那老李刚刚踩了狗屎，这坨屎也糊在苗正脸上，真是大快人心。

　　但也不知道哪飞来的石块，登时打落了老李两颗牙，一时鲜血淋漓。他儿子按捺不住，抡起锄头便要往内冲。门内突然窜出一名白袍书生，也不见他如何动作，隔着小李还有好长一段距离，那白袍书生手一挥，竟把小李掀了个跟斗。」说到这，满脸狐疑惊惧，仿佛又回想起当时情境。

　　黄寂穆心头明白，隔空摔人、必是劈空掌一类的武学，只是距离越远，劲力便越弱，看来苗正这靠山，来头也不小。只怕崔展鹏也敌此人不过，更遑论崔现在身受重伤。

　　掌柜亦恍了会神，接着说道：「小李摔倒后，几名小李的年轻好友，更是大声鼓譟。那书生哼了一声，接着大吼一声，人人耳膜受痛，纷纷摀耳。过了一会，等大伙耳鸣渐消，那书生才自称是南盟主座下龙堂堂主沈鑫，此番便是为了调停苗、张二人纷争，才特地赶来。接着又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脱罪之词，意图替苗正开脱，更把张大夫之死，归咎其心胸狭隘。」说到这，掌柜转头向黄寂穆问道：「客官，您给评评理，这是什么论调？虽说我们这些里民并不是江湖中人，也不知道龙堂堂主多大来头，但是冤枉张大夫便是不对，正待要辩驳他的谬论，他已转身进房。苗正冷笑了几声，吩咐家丁把我们撵走，他们各个人高马大，早晚吃饱了撑着就是在练拳。我们这伙人哪是敌手，霹哩啪啦把我们打了一顿，便给轰了出来。唉，真是人心不古，世态炎凉。再说吧！这乡里间的纠纷，凭什么可以给那什么龙堂堂主三言两语就带过。唉！不过就算闹到官府，这苗氏兄弟必定互相勾结，岂有不护短的。现在，我们也只有乞求那崂山道长再来为我们这些人出头了。」讲到最后是一边说话一边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