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嗣闕》武誥裊

135、07 赎身 (之八)

　　黄寂穆瞧着大厅里的歌妓，各各都是轻丝披肩，贴身亵衣若隐若现，在厅堂中央撩人的舞动着，或是赖在嫖客的怀里，甚至有一名歌妓直接跃上餐桌，仰著头颈，身形曲线让人一览无遗。只把黄寂穆瞧得目瞪口呆，脸红心跳。崂山派众人向来循规蹈矩，就算言及妓院，也都是轻轻带过，或是道听涂说，以讹传讹，让人误以为是玩笑话。对于首次踏进妓院的黄寂穆来说，眼前种种实在煽情得令人难以置信，老鸨说什么，根本也没听进去，只是唯唯诺诺的应著。
　　老鸨见到这模样，心里窃喜，暗想等等如何从黄寂穆身上大削一票。但若她知道黄寂穆的来意，恐怕早就拿扫帚把黄寂穆给轰出去。老鸨笑着再问一遍：「小少爷，喜欢怎样的姑娘？」黄寂穆一时没注意到老鸨是在指窑子里的姑娘，直觉的回道：「项嬿……」才刚说出口，突然意识到老鸨是指什么，忙要解释，老鸨已然接口道：「像燕子？公子是指像赵飞燕这样的美人，楚腰纤细掌中轻吧。有有有！给您安排艷桃，她就在二楼的桃房。」老鸨口快，根本不等黄寂穆解释，就劈哩啪啦的把话说完，跟著顺手一指，指著二楼的一间厢房。
　　黄寂穆忙收敛心神，顺着老鸨的手望去，见大厅只有一扶梯向上，二楼围着中庭而建，大大小小共有十来间房间，门牌上写著花卉之名，而桃房在楼梯口的斜对角，不论走哪侧，桃房都是离楼梯最远处。才刚看到这，突然见到桃房隔壁的兰房走出一人，对着老鸨大喊：「龟婆，妳在搞什么，我们要的八珍豆腐、九香大排怎么还没来！是瞧不起爷们吗？」
　　老鸨挥了挥手绢，笑着说：「唉呦，瞧大老爷说这啥话，您是咱们莺花坊的衣食父母，谁都能得罪，怎敢得罪大老爷您。小霜，你们这些丫环是净吃饭不做事吗？还不给大老爷上酒菜！」最后一句话则对着一位刚经过的丫环唠叨。
　　那名叫小霜的丫环，双手摆在腰际，向老鸨福了一安，立刻往厨房奔去。黄寂穆则是立刻低头转身，原来那出来大吼之人，便是自己一路跟踪之人；心头却是大喜，那艷桃的房间恰巧是邻房，说不定可以探得些什么消息。
　　老鸨嘱咐完下人，见那灰衣汉子唠叨了几句便转身回房。呼了口气，又装起笑容，对黄寂穆笑说：「耽误贵客，可真是不好意思。小少爷，咱们先去艷桃的房间，让你瞧瞧先，不满意也没关系，可以再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