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小萌文》二柒拾肆

20、omega受X人鱼攻

　　十二
　　试探地，微凉的蹼爪揽上了夏诺的腰，将他缓缓拉进怀里。也许是查尔斯太过强壮，以至于身高一米七八的夏诺此刻看上去小了一圈，柔韧修长的身体无比契合地嵌在查尔斯的胸膛里，不留一丝缝隙。
　　夏诺满脑子都是氧气、氧气、氧气……他试图撬开查尔斯的牙关，双眼却紧闭着坚持不和查尔斯对视，也许是太过痛苦或者难堪，他的眼角红得不像话。
　　查尔斯一忍再忍，直到再也忍不住，终于大发慈悲松开牙关将空气哺入了夏诺口中。

　　从窒息的痛苦中解脱后，夏诺紧紧地抱住了查尔斯的脑袋，大口大口地呼吸，但毕竟是从海里提取的氧气，稀薄得根本无法维持他健康的状态，除此以外，随之而来还有更大的威胁。

　　冷、好冷，
　　体内像是被抽空了什么东西，体温急剧下降，夏诺吻着查尔斯的唇，渐渐感觉不到对方的温度……身体的毛孔急剧收缩，即使被查尔斯紧紧拥在怀里，仍在不住地发抖。
　　头顶忽然传来剧烈的撞击，
　　这种撞击感来自于查尔斯，然后鲜明地传递给了他怀里的自己。
　　咔嚓一声，裂纹在玻璃上如蛛网似的散开，
　　夏诺眼神亮了亮，
　　但随即又令他失望的是，不到一秒的工夫裂纹便自动修复了。
　　查尔斯并不在意，仍旧不停地驱动伤痕累累的身躯试图破坏那块该死的封闭了空气的玻璃板。他的鱼尾利刃般劈开水流，给自己增速，蹼爪则在坚硬的肩臂撞上的一瞬间发力，试图将那透明的阻隔物刺穿。
　　一次次剧烈的撞击，令他的肩背和胸腹本该愈合的伤口再度裂开，汩汩地往外渗着鲜血，染红了周身的一小片海水。
　　“呯、呯、呯”
　　一下又一下，像是撞击在夏诺的心上，撕扯他的神经，伴随着某种说不出的滋味在胸口弥漫开来。
　　夏诺恍惚地看着查尔斯的侧脸，垂落的手鬼使神差地拥住了人鱼粗壮的腰。
　　坚硬的腹肌抵在他掌心，光滑的触感仿佛被海浪冲刷了数万遍的岩石。
　　查尔斯觉察到他的动作，撞击停了下来，以为夏诺苍白的脸是缺氧难受的体现，便低头碾上了他的唇。
　　一吻毕，唇却未分。

　　夏诺的一个小动作使得查尔斯瞳孔皱缩，自己的唇竟然被夏诺轻轻咬在嘴里，一时间难以撤退，偏偏他还在发/情期，双眸里的赤红从刚才起就不曾褪去半分，只是克制着不去碰怀里的人。
　　可该死的，这个小家伙却在不要命地挽留他。
　　夏诺并不清楚查尔斯所想，他确实有所挽留，不过并非对方以为的那种意思，他只是不愿见到查尔斯继续做这种无用功，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隔离区的特质玻璃承重可达8吨，约莫一条成年虎鲸的体重，更何况系统时刻在运转，一旦检测到哪怕轻微的裂损，眨眼间便能将其修复如初。
　　人鱼因为他的牵制，不得不安静下来，只是漂亮的赤红鱼尾仍在焦躁地游弋，如同一柄沾满鲜血的利刃。

　　撞击停止之后，涌动的海水归于祥和的平静……连同着夏诺那落水以后就一直紧绷的神经。
　　他的右手抵在人鱼的胸口上，勉强拉开些两人上身的距离，掌心碰触之处诡异地无法感受到心跳，即使如此仍旧令他莫名的安心。
　　闭上眼，
　　静谧的环境给予了他理性思考的空间。
　　查尔斯能够给予他赖以生存的氧气，却无法温暖他的身体……在如此冰冷的海水中，他恐怕等不到被人发现就会活活冻死。
　　夏诺很清楚，他必须在尽快的时间内自救。
　　可是，到底要怎么出去？这种特质玻璃无法被破坏，唯一活动的隔离板在投食口处，想要开启的话除非摁下外头的控制开关。
　　……开关？
　　想到这个，夏诺心念一动，
　　他记得自己来到艾力沃顿研究院的第一天，院长就向他介绍了这片隔离区，言语中不乏骄傲之意，他对建筑方面的学问不怎么感兴趣，并没有认真听，全程都在观察这些可爱的海洋生物。
　　不过，倒是有一点他还记得。
　　院长说，这片隔离区的建筑设计出自米洛·拉曼之手。
　　等等……如果是那位以执拗于安全系数而闻名的米洛·拉曼的话，一定不会让自己的建筑构图留有无法逃生的死角。

　　夏诺紧闭的眼猛地睁开，焦急地环顾四周，
　　一定有的，
　　那个能够让他从这里逃出去的机关，
　　应该就在某个触手可及的地方，海底？水里？礁石上……又或者是…敏锐的目光扫了一圈，最终锁定在了头顶厚厚的玻璃层。
　　对于落水的人来说，想要尽快自救，没有比从刚掉下来的地方重新爬出去最快的了！
　　他屏住呼吸离开查尔斯的唇，抓着人鱼结实的胳膊晃了晃，然后指向投食口的那块玻璃板。
　　查尔斯会意，迅速带他游了过去。

　　腰被查尔斯的蹼爪握着，夏诺即使一动不动也能悬浮在水中尽情地探索头顶的这块活动板。
　　这片玻璃看起来和其他的没什么不同，表面没有什么奇怪的凸起和凹陷……夏诺伸出手摸索了一番。
　　第一次确实没有觉出什么异样，但在第二遍摸索的时候，他隐约感觉到有一处的温度似乎比旁边略高一些。
　　他的手这会儿已经已经冻僵了，体表温度和海水估计差不了多少，知觉也跟着急剧下降……如果没浪费时间，一开始就将注意力放在这块玻璃上，肯定很快就能注意到。
　　夏诺将手放了上去，几乎是下意识地汲取那片温暖，却惊讶地发现那一小块发热源的形状恰恰与自己的手掌完全重合。
　　一秒，两秒，三秒……他在心里默数。
　　不到三秒的时间，掌心之下的玻璃仿佛被切割一样，缓缓依照自己手形划出一条极细的红色线条。随后，被分割开的这块手掌形状的玻璃便开始松动。
　　夏诺感觉到了，右手试探地轻轻压了下去，
　　“嘀……”
　　熟悉的提示音响起，玻璃板之上的控制开关随之启动，仿佛被某个看不见的人用力摁了下去。

　　十三
　　投食口缓缓开启，生还的希望就在眼前，
　　夏诺仿佛听到自己快要凋谢的生命之花重新绽放的声音，劫后余生的喜悦和兴奋令他有些忘乎所以、甚至激动地拥抱了查尔斯。

　　“哗啦一声，”
　　水中探出了一双骨节分明却毫无血色的手，紧紧扒在玻璃边缘，然后伴随着更响的水声，夏诺整个上半身浮出了水面，剧烈起伏的胸膛紧贴上厚厚的玻璃板上，然后脱力似的就这么趴着不再动弹。
　　我还活着……
　　夏诺深吸一口气，总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
　　他湿透的金发一缕缕垂在颊边，温柔的水珠从湿透的眼睫缓缓滴落，透明的白衬衫紧贴着白皙柔韧的身躯。
　　肺部仍然觉得压抑钝痛，夏诺鼻翼翕动，唇齿大张，贪婪地大口呼吸着。大约一分钟后，状态没那么糟了，才撑起身体，猛地用力想将下半身也拔出水面。
　　可身体非但没上来，反而听到了轻微地“刺啦”一声。
　　像是什么东西被撕坏了，夏诺低头往水下看去。却见到自己的裤子变成一团有些眼熟的破烂缓缓沉入了水中。
　　原来查尔斯的蹼爪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他的腰，而由于自己刚刚的挣动，本就被水泡得柔软的裤子不堪撕扯，就这么被查尔斯蹼爪直接给‘分尸’了。